综红楼: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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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玉玺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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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综红楼:旁观者
作者:
胖脑斧
本章字数:
7064
更新时间:
2025-07-07

荣国府,大观园,缀锦楼。

往日里最是清静不过的贾迎春闺房,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低气压,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水滴从房梁上掉下来。

“废物!一群废物!”一个尖利、带着明显变调、努力想模仿男子威严却总透出几分女子尖锐的声音在房间里咆哮。声音的主人——顶着贾迎春那张温婉秀美、此刻却因暴怒而扭曲脸庞的真皇帝——正对着面前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大发雷霆。

地上,碎瓷片和水渍狼藉一片。一个上好的官窑粉彩盖碗刚刚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

“连个茶都沏不好!要你们何用?!”皇帝(顶着迎春的壳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宽大的闺阁衣裙也掩盖不住那几乎要炸开的怒火。他习惯性地想拍案而起,结果手刚抬起来,就感觉一阵钻心的酸痛——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昨夜气急攻心晕过去,醒来后又砸了半屋子东西,现在连抬胳膊都费劲!想他堂堂天子,在朝堂上一句话能伏尸百万,如今竟被这具弱柳扶风的躯壳困住,连发个脾气都显得底气不足,憋屈得他几乎要吐血三升。

司棋跪在最前面,头埋得低低的,肩膀微微发抖。她心里又惊又怕又疑惑:二姑娘这是怎么了?从昨儿个宫里回来就完全变了个人!说话怪腔怪调,脾气暴得像炮仗,摔东西的架势比琏二奶奶还吓人!这还是那个连蚂蚁都怕踩死的“二木头”吗?莫不是……真在宫里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都滚出去!看着就心烦!”皇帝不耐烦地挥手,声音因为中气不足而显得有些虚浮。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把自己这尊贵的灵魂从这该死的“二木头”壳子里弄出去!

丫鬟婆子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还细心地带上了门。

世界终于清静了。

皇帝(迎春版)颓然地跌坐在梳妆台前的绣墩上,对着铜镜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镜中人眉眼温顺,皮肤细腻,是标准的美人胚子,可那双眼睛里燃烧的怒火和屈辱,却与这张脸格格不入。

“贾、迎、春!”他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给朕等着!待朕拿回龙体,定要将你……将你……” 他“将你”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能配得上他此刻滔天恨意的惩罚。诛九族?那荣国府没了,他私库里的东西不也彻底飞了?凌迟?似乎又太便宜她了!关键是,他现在连自己都回不去!

正憋屈得无处发泄,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随即是邢夫人那特有的、带着点刻薄腔调的声音:“迎丫头?可好些了?太太我进来了?”

皇帝眉头拧成了疙瘩。邢夫人?那个迎春名义上的嫡母?记忆里,这女人尖酸吝啬,对迎春漠不关心,只把她当成一件可以换取利益的物件。他本能地感到厌烦。

不等他应声,门就被推开了。邢夫人一身簇新的绸缎衣裳,头上插着明晃晃的金簪,脸上堆着一种刻意过头的、带着探究和算计的笑容,扭着腰走了进来。

“哎哟,我的儿!”邢夫人夸张地叫着,几步走到皇帝(迎春)面前,伸手就想摸他的额头,“听说你昨儿从宫里回来就不舒坦?可吓死太太我了!快让我瞧瞧,烧不烧?”

皇帝(迎春)下意识地往后一躲,避开了那只涂着鲜红蔻丹的手,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戒备。这动作和眼神让邢夫人一愣,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哟,这是怎么了?”邢夫人收回手,捻着帕子,上下打量着“迎春”,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怎么跟太太也生分了?莫不是……在宫里得了什么‘贵人的青眼’,就瞧不上咱们这破落户了?” 她特意加重了“贵人青眼”几个字,语气里充满了试探。

皇帝(迎春)心头火起。这女人什么眼神?什么语气?把他当成什么了?以色侍人的玩意儿吗?他可是天子!他强压着怒火,学着记忆中迎春那种懦弱的腔调,细声细气,却带着冰碴子:“劳太太挂心,我无事。只是累了,想歇着。”

这声音,这语调,配上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简首怪异到了极点。

邢夫人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丫头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往日里跟个闷葫芦似的,打三棍子放不出一个屁,眼神躲躲闪闪,今天这眼神……怎么跟要吃人似的?说话也怪里怪气,听着恭敬,可那骨子里的冷意让人心头发毛。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邢夫人干笑着,心里却疑窦丛生。她眼珠一转,想起了正事,脸上重新堆起那种虚假的关切,“对了,迎丫头啊,有件事儿太太得跟你说说。你父亲他……唉!”她重重叹了口气,用帕子按了按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前些日子为了给你寻摸个好亲事,上下打点,花费甚巨。你也知道,府里这几年……唉,光景大不如前了。偏生昨儿个宫里又莫名其妙来了旨意,要咱们府上捐六十万两银子赈灾!六十万两啊!这不是要咱们的命吗?”

邢夫人一边说,一边偷偷觑着“迎春”的脸色,见她面无表情(实则是怒火中烧,懒得搭理),心里更没底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府里实在是拿不出这许多现银了!你父亲愁得一夜没合眼!太太我……我看着心疼啊!你如今大了,又常在老太太跟前走动,听说老太太最疼你了?你看……能不能……去老太太跟前说说情?老太太手里那体己银子……”

“住口!”

一声压抑着雷霆之怒的低喝,猛地打断了邢夫人的哭穷表演。

皇帝(迎春)霍然站起!虽然身体虚弱晃了一下,但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盯住邢夫人,属于帝王的威压即使困在弱女子躯壳里,也瞬间爆发出来,竟让久经宅斗的邢夫人心头猛地一悸,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六十万两,是圣旨!”皇帝(迎春)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是荣国府‘忠君体国’的明证!你竟敢说‘莫名其妙’?竟敢妄议圣旨?!还想打老太太体己银子的主意?!”

他一步步逼近邢夫人,虽然个子没对方高,但那气势竟压得邢夫人脸色发白,张口结舌:“贾赦那个混账东西!为了区区五千两就能卖女求荣!如今朝廷有难,百姓嗷嗷待哺,要你们六十万两赈灾,你们倒心疼了?!你们库房里的银子,你们头上戴的、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哪一样不是民脂民膏?!哪一样不是朕的……是朝廷的恩典?!现在让你们吐出来,就哭天抢地了?!”

皇帝越说越气,简首气炸了肺腑!他想起自己那被贾迎春(假皇帝)一句话就“捐”出去的六十万两私库!那是他省吃俭用(相对于皇帝而言)、一点点攒下的家底啊!就这么被那个“二木头”轻飘飘地送给了她娘家?!如今,这贪得无厌的邢夫人还敢到他面前来哭穷?还敢打老太太(他私库里的好东西不知道有多少被老太太“借”去充门面了)的主意?!

怒火烧得他理智全无,属于贾迎春的那点怯懦被彻底焚毁。他猛地抓起梳妆台上一个沉重的黄铜镇纸——那是迎春平日用来压绣花样的——高高举起,朝着邢夫人就要砸过去!

“啊——!”邢夫人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抱头就往外跑,连滚带爬,头上的金簪都掉了一支也顾不上捡。

“哐当!”沉重的黄铜镇纸砸在门框上,发出巨响,震得整个缀锦楼似乎都晃了晃。

“滚!都给朕滚!”皇帝(迎春)扶着桌子剧烈喘息,眼前阵阵发黑。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这具身体所有的力气。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属于贾迎春的纤细白皙的手,再看看地上那根邢夫人遗落的、金光闪闪的簪子,一股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九五之尊,执掌生杀予夺的帝王,此刻困在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弱女子身体里,为了六十万两银子(其中一大半还是他自己的!)和一个贪婪愚蠢的妇人置气,甚至只能砸个镇纸泄愤……

这比被千军万马围困更让他感到绝望。

“呼……呼……”他大口喘着气,身体晃了晃,最终无力地跌坐回绣墩上。目光落在梳妆台一角——那里放着一个还未完成的绣花绷子,上面绷着一块素白缎子,只寥寥绣了几片粉色的桃花瓣,旁边还搁着一根闪着寒光的绣花针。

皇帝死死地盯着那根绣花针。

曾几何时,他批阅奏章,手握的是象征至高权力的朱笔玉玺。一笔朱砂,可定封疆大吏生死,可决万民生计。那笔的重量,是江山社稷,是生杀予夺。

而此刻,在他面前,在镜中那张苍白虚弱的女子面容映衬下,只有一根细如牛毛、闪着冰冷微光的绣花针。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旁边是几缕散乱的丝线,和一个只绣了零星几片花瓣的绷子。这根针的重量,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仿佛凝聚了这具身体主人过去十几年所有的宿命——沉默、顺从、被安排、被忽视、被当成一件精致的摆设。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针身。一种极其陌生的、属于“贾迎春”的、被深埋在懦弱之下的麻木和绝望,顺着指尖猛地窜上心头,与他自己滔天的愤怒和屈辱狠狠撞在一起!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毫无征兆地从皇帝(迎春)口中喷出,星星点点,溅落在绷子上那几片孤零零的粉色桃花瓣上,瞬间洇开,如同最凄厉的残阳。

桃花泣血。

他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前栽倒,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梳妆台边缘。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最后一个念头不是江山,不是灾民,也不是那六十万两银子,而是那根在视野里不断放大的、闪着寒光的——

绣花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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