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传统文化园的青瓦白墙浸在晨雾里，江思淼背着画架，看见苏淮正站在九曲桥边。他垂眸调试单反的模样被薄雾勾勒出朦胧的金边，手腕上的鲸鱼吊坠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像是要游进她慌乱的心跳里。
“咔嚓”，快门声被锦鲤跃出水面的响动掩盖。江思淼慌忙把手机藏到身后，却见苏淮抬头望来，琥珀色的眼睛在雾气中亮得惊人。她红着脸转身，帆布包上的小羊挂饰撞在画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写生时，江思淼故意选了能看见苏淮的角度。笔尖在素描纸上沙沙游走，他专注观察飞檐斗拱的侧影，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影，都被她悄悄收进画里。当苏淮突然回头，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她的铅笔在纸上划出长长的弧线，像极了此刻不受控的心跳。
而这一切悸动的开端，要追溯到几天前的教室里。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斜斜地洒进教室，在课桌上投下一片片光影。江思淼正低头整理着纪检工作的记录，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略带紧张的声音：“纪检，我可以加你微信嘛？”
她抬起头，就对上了苏淮泛红的耳尖和闪躲的眼神。他手指无意识地着衣角，鲸鱼吊坠在胸前轻轻晃动。江思淼心里泛起一丝涟漪，面上却装作镇定：“可以呀，你自己在群里找。”
“你叫什么？” 苏淮的声音比刚才更小，像是怕被人听见这个藏着小心思的问题。
江思淼狡黠地眨了眨眼，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祈欢，祈祷的祈，欢乐的欢。” 话一出口，她就看见苏淮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疑惑，紧接着反应过来她在开玩笑，耳尖的红色迅速蔓延到脸颊。
“我开玩笑的。” 江思淼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我叫江思淼，江水的江，思想的思，淼是三个水的淼。” 她一边说，一边在空气中比划着。
苏淮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说嘛……” 他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加上了。”
江思淼的手机适时地振动了一下，弹出好友申请。她看着备注栏里 “苏淮” 两个字，鬼使神差地把他的备注改成了 “鲸鱼先生”。一抬头，又撞见苏淮偷看她的眼神，两人同时慌乱地移开视线，教室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加快的心跳声。
后来的事就像顺理成章般自然，他们开始在微信上分享日常，而此刻，在传统文化园的烧烤区，暮色渐浓时，江思淼蹲在烤架前翻转鸡翅，余光瞥见苏淮被高锡拽着胳膊：“走啊，我们那边串多。”“你们先去。” 苏淮甩开手，耳尖泛红，“我跟盛明他们一起。”
盛明往江思淼手里塞了罐啤酒：“今天可得不醉不归！” 泡沫溢出罐口，沾在她指尖。苏淮突然伸手，又在距离她手指半寸处僵住，喉结滚动了一下：“当心弄脏衣服。”
三个人的长桌，江思淼和盛明你一杯我一杯碰得热闹。酒精爬上脸颊时，她转头看向沉默的苏淮，发现他正盯着自己被火光映红的脸，睫毛在晃动的光影里微微颤动。“苏淮，你怎么不喝？” 她举起啤酒罐，“要不要尝尝内蒙姑娘的酒量？”
“我... 我不太会。” 苏淮的声音被烤肉的滋啦声撕碎。盛明突然揽住他肩膀：“兄弟，今天开心，少喝点！” 递过去的啤酒罐，被苏淮推了回来，却在江思淼仰头灌酒时，目光牢牢锁在她扬起的脖颈上，喉结又不受控地动了动。
炭火突然窜起高高的火苗，照亮苏淮发烫的耳尖。江思淼举着烤焦的玉米笑得前仰后合，碎屑落在苏淮手背。他低头擦拭时，闻到她身上混着啤酒味的奶香，心跳乱了节拍。远处传来其他同学的喧闹声，却都比不上此刻她醉醺醺的一句：“苏淮，你的眼睛... 像赣江的星星。”
夜色深沉，江思淼靠在盛明肩头打盹。苏淮望着她泛红的脸颊，手指无意识着牛仔裤。当盛明起身去拿调料，夜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扫过他手腕，鲸鱼吊坠轻轻晃了晃，像是在替她说出不敢开口的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