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林小草就被王氏踹醒了。
"懒骨头!太阳晒屁股了还睡?"王氏扔给她一块硬得像石头的杂粮饼,"吃完赶紧上山,今天不挖满两筐何首乌别回来!"
林小草默默啃着饼子,喉咙被刮得生疼。昨晚研究青铜铃铛到半夜,现在眼睛酸涩得像揉了沙子。但她不敢表现出丝毫疲惫——王氏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藤条在手里一甩一甩的。
"昨天那片何首乌..."她故意含糊不清地说,"在...在溪水边上..."
"管它在哪!"王氏不耐烦地挥手,"挖不到就去深山找!听说悬崖边上长得更大。"
林小草心头一紧。悬崖?这分明是要她去送死。但眼下只能先应下,等上山再想办法。
她背上两个大背篓出门时,怀里的铃铛突然微微发热。自从昨晚滴血之后,这种若有若无的联系越来越明显。现在她能模糊感知到铃铛的"情绪"——此刻它似乎在...警告?
"你也觉得不对劲是吧..."她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着铃铛粗糙的表面。
这次她故意绕了远路,避开可能有野猪出没的区域。初夏的山林生机勃勃,但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来说处处暗藏杀机。
林小草用树枝拨开茂密的灌木,突然听到前方有水流声。循声走去,竟发现一条隐蔽的小溪,两岸长满了何首乌!
"这么多..."她惊喜地蹲下身,却猛地僵住——溪边的泥土上,赫然印着几个新鲜的爪印,比她的手掌还大。
熊。
铃铛瞬间变得滚烫,烫得她胸口发疼。林小草屏住呼吸,慢慢后退。就在这时,下游传来树枝断裂的"咔嚓"声!
她转身就跑,背篓撞在树上也顾不上。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野兽粗重的喘息,越来越近...
"救命!救——"
一根突起的树根绊倒了她,林小草重重摔在地上。她绝望地翻过身,只见一头巨大的黑熊人立而起,张开的血盆大口能看见发黄的獠牙...
"嗖!"
一支箭擦着她的发梢飞过,正中黑熊右眼!野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第二支箭紧接着射中它的左前腿。
"往右滚!"一个少年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林小草本能地往右侧翻滚,黑熊的利爪擦着她的衣角拍在地上,溅起一片泥土。第三支箭精准地射入黑熊张开的嘴巴,首贯后脑!
庞然大物轰然倒地,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树上跳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皮肤黝黑,腰间别着柴刀,背上挂着弓箭。他警惕地看了眼林小草,先去检查黑熊是否真的死了。
"你..."林小草声音发抖,"谢谢你..."
少年皱眉打量她:"林家的小傻子?你怎么跑这么深的山里来?"
林小草立刻调整表情,歪着头傻笑:"挖...挖药...婶婶要..."
"装得挺像。"少年突然冷笑,"刚才逃命时可一点不傻。"
林小草心头一跳。坏了,情急之下忘了伪装。
少年利落地割下熊掌和熊胆,见她还不走,不耐烦道:"等着喂狼吗?我送你到山脚。"
路上,林小草得知他叫阿柱,是村里猎户的儿子。父母早亡,独自住在山脚下的木屋里。
"为什么装傻?"阿柱突然问。
林小草犹豫片刻,决定赌一把:"为了活命。"
阿柱嗤笑一声:"早看出来了。你叔婶不是好东西。"他在溪边停下,指着对岸,"那边有片野山药,够你交差了。以后别往深处走,最近有狼群。"
回村路上,林小草故意在泥地里打了几个滚,又把衣服撕破几处。快到院门口时,她重新换上痴呆的表情,一瘸一拐地走进去。
"作死啊!这么晚才回来!"王氏冲出来,看到她空荡荡的背篓立刻扬起藤条。
林小草"哇"地哭出来:"大...大狗狗追我...摔下山..."她掏出怀里小心翼翼包裹的野山药,"只...只找到这个..."
王氏看到山药还算新鲜,勉强压下怒火:"明天加倍补上!"
晚饭后,林小草蜷缩在灶房角落,偷偷检查腿上的擦伤。阿柱说得没错,野山药确实好挖,但背着重物下山还是让她伤痕累累。
突然,窗户轻轻响了三下。
她警觉地抬头,只见窗缝里塞进来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竟是碾碎的草药,散发着清凉的气息。
窗外传来阿柱压低的声音:"敷伤口上,能消炎。"
林小草心头一暖,刚要道谢,又听到他说:"别误会,我是怕你死了没人帮我认草药。"
她忍不住笑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少年,或许能成为她在异世的第一个盟友。
深夜,林小草取出青铜铃铛。今天遇险时它异常活跃,现在却安静得像块普通铜疙瘩。
她犹豫片刻,再次咬破手指,将血滴在铃身上。
血珠瞬间被吸收,铃铛纹路泛起微弱的红光。这次更清晰了——那些纹路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锈迹,而是某种精密的符文!
更神奇的是,她感觉有股暖流从铃铛传入体内,腿上的伤口竟然不那么疼了...
"叮..."
脑海中又响起那声虚幻的铃音。这次她分明"听"懂了其中的含义——
危险尚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