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来得很早。
早读课的铃声还没响呢。
教室里坐满了用功的学生，有些还在啃着面包。
成才把一摞课本摆在桌上。
“都找齐了？”
李雨菲推了推眼镜。
蜡黄的手在《高中数学基础公式大全》上拍了拍。
“昨天让你记的公式，写在哪了？”
成才从背包里掏出个练习本。
翻开的纸页上歪歪扭扭写着几十个公式。
有的还画了小骷髅头批注 “这玩意谁能记住”。
李雨菲 “噗嗤” 笑出声，黑框眼镜后的大眼睛弯成月牙。
“笑什么”
成才挠挠头。
“我昨晚背到两点，真记不住这些弯弯绕绕。”
“不是笑你”
李雨菲拿出红笔，在 “三角函数诱导公式” 下面画了道波浪线。
“这里有口诀的，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
“我教你一遍就记住了。”
软糯声音压得很低。
成才盯着她转动钢笔的小手。
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淡淡的粉色。
这姿势，出奇的好看。
一上午的课间，李雨菲除了去趟卫生间，其余的时间全部用来给成才补习。
后排刘楚生跟同桌嘀咕。
“瞧见没？”
“学渣成才竟然也开始努力了”
“就这点时间了，难道还能出个奇迹啊？”
成才只是慢悠悠转过去，晃了晃手里的公式本。
“楚生，什么时候努力都不晚。”
”我劝你要是以后不想混日子“
”最好还是从现在开始加油吧“
“靠.....“
”哥们，你来真的？”
“真的，我不想再混下去了”
“行，你牛”
“哥们等你大力出奇迹”
时间过得好快。
“雨菲，咱们今天不去食堂了”
“你等着，我去打饭”
照例打了西个菜。
“来吃饭“
“尝尝今天的菜合不合味口”
“我不挑食的…”
她小声解释着，筷子夹了点菜，小口吃着。
成才注意到她校服领口沾了点灰。
伸手想帮她拂掉，指尖刚碰到布料，李雨菲突然缩了缩脖子。
“别动！”
”你领口有点灰“
她按住他的手腕，声音发紧。
“我自己来。”
就在这一挣一缩间，眼镜滑到鼻尖，露出鼻梁上压住的一小块皮肤 。
不是往常的麦色，而是像刚剥壳的荔枝，白得晃眼。
成才忽然想起昨天食堂里她唇下的雪白，还有锁骨处的瓷器白。
这丫头，到底在藏什么？
下午的物理自习课成了李雨菲的小课堂。
草稿纸铺在两人中间，画受力分析图时，头发垂下来。
成才闻到那股槐花般的清香又浓了些。
“这里，摩擦力的方向错了”
李雨菲用笔杆敲了敲成才画的箭头。
“物体相对运动趋势是向左，所以摩擦力应该向右。”
说话间，李雨菲往耳后撩了下头发。
眼尖的成才发现她的耳垂很特别。
小巧圆润，耳尖微微泛红，像染了胭脂。
这不对。
李雨菲的脸颊明明是麦色的，可耳垂后面的皮肤却白得透明。
就像是两种肤色硬生生拼在一起。
更奇怪的是，校服领口的痕迹，不是灰尘。
“你很热？”
成才突然开口，递过一张纸巾。
“擦把汗吧。”
李雨菲愣了愣，接过纸巾轻轻在脸上沾了几下。
成才清晰看到了纸巾上沾了点浅灰色的粉末。
这是......
粉底！
前世老婆的粉饼就是这个颜色。
只不过比这白的多！
“怎么了？”
李雨菲察觉到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将小脑袋往衣领里缩了缩。
“没什么”
成才收回视线，心脏却砰砰首跳。
“就是觉得，你好像…… ”
“比以前白了点。”
李雨菲瞬间慌了。
“哪、哪有…… ”
“可能今天没拉窗帘，光线太强了。”
她的手在抖，笔尖戳破了纸。
放学时，李雨菲收拾书包的动作很慢。
成才看见她把《量子力学导论》塞进书包最底层，上面还压了本《时间简史》。
这两本书的封面都磨得发亮，显然被翻了无数遍。
“这些书，你看得懂？”
他指着那本厚厚的《量子力学》。
“随便翻翻，”
李雨菲拉上书包拉链，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就当…… ”
“提前预习大学课程。”
”今天给你留的作业，必须完成“
”不然进度跟不上，成绩进步很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