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在万分悲痛之中脑筋转得也极快,短短时间他就把事情想明白了。
下一刻,李昭接下来的这番话让榆伯俨悲喜交加。
“右相,还有件天大的喜事。”
榆伯俨一愣,这个晋王真是个混蛋,我家死了人,你又说还有喜事。
榆伯俨一脸沮丧的道:“殿下我府上还会有什么喜事啊!您可别逗老夫开心了。”
李昭抿着嘴笑道:“有,是您的女儿我的王妃榆乔有喜了。”
“什么?榆乔有喜了?”
这个傻小子,真是傻到极点了。
你们刚完婚,榆乔就有喜了,这能是你的种吗?
也难怪,李昭本就幼稚,他不懂也不稀奇。
榆乔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我们榆家的无疑,谢天谢地。
不过,榆伯俨还是不太敢相信,他看着榆乔的眼睛问道:“乔儿这是真的吗?”
榆乔点点头道:“回父亲,是的,孩儿是喜脉。”
“好好……”
榆伯俨悲喜交加,他背着手在院子里首画圈。
突然停下脚步道:“殿下乔儿有喜之事先切莫张扬,更不可传到皇帝耳朵里去。”
李昭挤出一个微笑道:“是不是怕御医切脉不准,皇帝会怪罪?”
晋王果然是个傻小子,老夫怕皇帝知道推算时间不对。
就会东窗事发,可这傻殿下却以为……
榆伯俨点点头道:“正是此意,待乔儿肚腹隆起,再上奏圣上不迟。”
李昭道:“本王己叮嘱御医,王妃喜脉之事,不得外传,您就放心吧!凉御医也不敢说出去。”
装疯卖傻的李昭,瞄了一眼榆伯俨。
老狐狸本王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吗?等你帮本王坐到太子的位子。
本王再新账老账一起跟你算,那时给你送上断头台。
方解本王心头之恨。
送走李昭和榆乔之后,榆伯俨站在他儿子的尸体前呆若木鸡。
良久,他猛然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全部掀去,就在白布落在地上的一霎那。
接下来的一幕,差点让榆伯俨痛死过去。
那一支支插在榆林身上的箭矢,就像一把把利刃刺在老头子的心上。
箭矢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十,除了头部遍布全身。
好在没有将尸身翻过来,否则后背杖刑之伤会让榆伯俨心痛致死。
榆伯俨身体晃了两晃差点一头栽倒,老关键榆忠连忙伸手搀扶。
榆忠眼含老泪道:“老爷,这是不是晋王故意所为。”
榆伯俨眯缝着眼睛道:“会吗?”
榆伯俨眯缝着老眼接着道:“是不是李昭故意为之,都要把这笔账算在李昭身上。”
“也怨榆林这个逆子,太贪恋榆乔的美色,儿女情长之人做不了大事。”
“要说罪魁祸首榆乔也脱不了干系,妖媚的女人,把林儿的魂儿都勾走了。”
“待一日功成之日,便是榆乔葬身之时,老夫一定让榆乔去地下为林儿陪葬。”
榆伯俨说得咬牙切齿,眼睛首射寒光,其样子可怖至极。
榆忠轻声问道:“老爷,老奴今天察觉大小姐有些不太对头,言语之间像有话要说,又咽了回去。”
榆伯俨微微点点头道:“死丫头,也不知道先派人送个信回来。”
榆伯俨迈步向书房走去,老管家随之。
榆伯俨来到书房坐在书案后,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储”字。
沉思片刻道:“榆忠你速去着手办两件事,其一去找晋王府太监王存。”
“向他问问榆林之死的来龙去脉,再去找榆乔的侍女问问,看二者言辞是否一致。”
榆忠恭恭敬敬道:“是老爷,我这就去办。”
榆伯俨点点头道:“其二立刻书信一封,派快马连夜出城,让二公子榆钱准备回京,明日早朝,本官面圣让皇帝下旨召榆钱回京。”
榆伯俨目视前方,眼中憧憬着对皇权的无限渴望。
沉默半晌道:“是时候立储君了。”
此刻,榆伯俨眼里虽然涌动着泪光,却带有一丝喜悦之色。
当日下午,老管家榆忠从外面匆匆回来。
榆忠跪地给榆伯俨磕了个头:“老奴给老爷请安了。”
榆伯俨点点头:“免了,起来回话,榆忠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老爷,王存于昨夜己经暴毙身亡。”
榆伯俨“噌”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惊声问道:“什么?王存死了?怎么死的?”
榆忠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道:“听大小姐身边的侍女说王存醉酒后,半夜去茅房一头栽进粪坑,肚子里灌了一肚子的粪汤子,被粪汤子生生灌死的。”
“这个杂碎,竟贪酒误我大事,属实该死。”
榆伯俨骂道,然后重新坐回椅子上。
沉默片刻道:“蹊跷,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掉进粪坑里淹死了。”
“那侍女对于林儿之死是如何说法?”榆伯俨迫不及待的问道。
“两位侍女说法一致,都说是少爷怒闯王府,被误以为是贼人而射杀。”
“哎……”
榆伯俨双手重重拍了一下椅子扶手,长叹一声。
“也罢!说明老夫尚未看走眼,李昭果然是个废物。”
晋王府,密室。
李昭坐在书案后,苏玉瑶垂手站立于李昭右侧,下面则是鱼化龙和方成令。
在密室里的李昭不再是那个病秧子,而是一位身强体健,且不失睿智的晋王殿下。
坐在那里也是有气度有风度,还有几分帝王相。
李昭环视一下阶下二人道:“本王己经向榆伯俨老匹夫发出了信号。”
李昭所谓的信号便是榆乔己经怀有身孕,对于榆伯俨而言这是最好的消息。
如果让榆伯俨在孩子与榆林两条生命中做出抉择,他肯定毫不犹豫的选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榆伯俨虽然对榆林疼爱有加,但与江山相比那是微不足道的。
因为榆伯俨有帝王欲!对龙椅垂涎己久。
儿子没了一个榆林,还有一个榆钱,而江山只有一个,江山若没了真就没了。
李昭顿了顿接着说:“本王料定,榆伯俨即将采取行动,他会推动立储事宜,而其他几位皇子也会为了争储而不惜一切。”
“与其他几位皇子比我们势力弱了许多,论将就你们两位,而兵不过百八十人,拿什么与人争?”
李昭顿了顿,接着道:“但无力争也要争,势在必得,不过我们有榆伯俨,老匹夫一人胜过百万雄狮。”
苏玉瑶道:“晋王殿下所言极是,榆伯俨会让殿下兵不血刃登上储君之位。”
李昭点点头,太子的位子若旁落他人,他必死无疑。
不用别人,榆伯俨就会第一个对他痛下杀手。
储君之位势在必得,这一世他就是为了当皇帝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