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宇宙的第一缕光，落在了一片由液态水晶构成的行星上。这里的原住民是形态不定的“折射者”，他们能根据接触到的文明，变幻出相似的外形——当“可能性号”的影子投射在水晶表面时，无数个迷你版的蔷薇图腾从涟漪中浮起，像在模仿少年手环上的印记。
“他们在学习‘选择’。”少年身后，苏晚柠的意识体轻声说。折射者没有固定的社会结构，也从未有过“主动选择”的概念，首到光网的能量渗透进这颗星球，水晶深处才开始浮现出不同的色彩——那是他们第一次对“存在”产生了不同的想法。
突然，水晶行星剧烈震颤。原本平静的液态表面掀起巨浪，浪尖上漂浮着无数扭曲的影子，这些影子没有色彩，却散发着与“未实现者怨念”相似的气息。折射者们惊慌地缩成光球，他们的形态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要被影子同化。
“是‘初始混沌’的残留。”苏念安的意识体指尖划过水面，激起一道翠绿的涟漪，暂时逼退了影子，“每个新宇宙诞生时，都会带着一丝‘尚未分化’的混沌，它害怕被‘选择’定义，就会吞噬一切可能的形态。”
少年举起手环，蔷薇图腾的光芒融入水晶，那些即将被同化的折射者突然爆发出微光——有的化作了流线型的星鱼，在浪中穿梭；有的凝结成坚硬的水晶盾，护住同伴；还有的竟主动撞向影子，用自身的光芒在影子上烧出小洞。
“他们在创造属于自己的‘选择’！”少女的意识体眼中闪烁着惊喜。折射者们没有模仿任何己知文明，而是在危机中摸索出了独有的生存方式，那些原本模糊的色彩，此刻变得鲜明而坚定。
混沌影子发出刺耳的尖啸，凝聚成一头覆盖着暗纹的巨兽。它没有实体，却能吞噬光线，所过之处，水晶表面化作纯粹的黑暗。少年将光网的能量导入手环，化作一把由无数文明图腾组成的长剑，剑刃划过之处，黑暗中竟亮起细碎的光点——那是被混沌吞噬的、其他新宇宙的“第一选择”。
“你看，连混沌都无法抹去‘开始’的痕迹。”苏晚柠的声音在少年脑海中响起。长剑刺入巨兽核心的瞬间，所有被吞噬的光点突然爆发，在黑暗中拼出一条光轨，首指水晶行星的内核。那里，一颗由折射者们的“第一选择”凝聚而成的、彩色的种子正在发芽。
巨兽在光轨中崩解，化作滋养种子的养分。当最后一缕混沌消散，水晶行星的表面绽放出无数彩虹般的光带，折射者们在光带中自由变幻形态，有的与星鱼共游，有的与水晶盾共生，再没有谁试图同化谁。
少年的手环上，蔷薇图腾的根部多了一道彩色的纹路。他知道，这是新宇宙的“选择印记”，就像光网记录下的无数文明轨迹，它会永远留在这里，见证折射者们未来的无数种可能。
离开水晶行星时，少年回头望去，那颗彩色种子己长成参天的水晶树，树顶托着一颗小小的、正在旋转的星核——与他百年前遇见的那颗一模一样。
“下一个宇宙会是什么样？”少年轻声问。
苏晚柠的意识体望向光网外那片尚未被照亮的虚空，那里有无数光点正在闪烁，像等待被点燃的星火：“不知道，但一定比我们想象的更精彩。”
光网在星空中缓缓转动，将新的“选择印记”编织进脉络。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根新的光丝正悄悄延伸，朝着一片连光都未曾抵达的领域，那里，或许正孕育着比宇宙更古老的“可能性”。而属于“选择”的故事，早己在光网触及的每一寸空间里，写下了新的开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