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东北猎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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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火塘夜话,情起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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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60年代东北猎人王
作者:
孤单的木木
本章字数:
6760
更新时间:
2025-07-08

晨光漫过东山尖时,林深的棉鞋己经结了层白霜。

他扛着猎枪走在最前头,后颈被山风灌得发凉,却舍不得把围巾往上拉——那围巾是苏红缨塞给他的,带着股松木香,混着她袖口蹭上的兽皮味。

"深哥,等等我!"小金牙拎着半只狼腿跑上来,鼻尖冻得通红,"你说的火塘子,真能让咱们天天围一块儿烤火?"他声音里带着雀跃,狼腿在手里晃出雪粒子,"我昨儿听刘三哥说,头狼都打没了,往后下套子能少遭罪!"

林深放慢脚步。

远处靠山屯的木栅栏己经看得见了,几缕炊烟正从青灰色的屋顶飘起来。

他摸了摸黑子的脑袋,猎犬伤爪上的布条被雪水浸得发硬:"不是光烤火。"他哈出白雾,"是要把各人碰着的兽道、雪窝子、野果坡都记下来。

往后打猎别跟没头苍蝇似的,有个准谱儿。"

"记本子上?"小金牙瞪圆眼睛,"我娘说我写的字跟狗啃的,要不我口述,你帮着记?"他突然压低声音,"昨儿你打狼那枪,我数着离头狼耳朵尖儿就半寸——红缨姐说你爹是老猎人,你打小跟着学的?"

林深没接话。

他望着屯口那棵老桦树,树杈上挂着的冰溜子正"滴答"往下掉水。

苏红缨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猎枪枪托撞着她的羊皮坎肩,"金牙你话比雪粒子还碎。"她绕过两人,靴底在雪地上踩出深印,"火塘支在晒谷场西头,我晌午就去搬松柴。"

晒谷场的积雪被扫出块空地时,日头己经爬到房梁高。

林深蹲在地上画火塘的圈儿,苏红缨抱来的干松枝堆成小山,松脂味儿裹着炊烟飘得老远。

刘三牵着黑子过来,猎犬伤爪上的布条换成了新的,"红缨她娘给的药,说抹了好得快。"他蹲下来帮着垒石头,"你这主意中,老猎户们虽不说,昨儿看你打狼那架势,眼尾都松快了。"

"深哥!"小金牙举着块桦树皮跑过来,"我找二嘎子刻了个兽踪图,狼爪印、狍子蹄子,还有熊瞎子的大脚印子——"他突然刹住话头,盯着林深身后。

苏红缨站在几步外,手里攥着个蓝布包。

她今天没戴狗皮帽子,乌发在风里散着,发梢沾着松针:"给你的。"她把布包往林深怀里一塞,转身要走,又顿住脚,"我娘说,打猎的人身上没个伤药不成。

你...昨儿救过我。"

林深打开布包,里面是团深褐色的药膏,带着股苦香。

他抬头时,苏红缨的耳尖己经红得要滴血:"谢了。"他把布包揣进怀里,"对了,我想跟你商量参苗的事儿。"

苏红缨停下脚步。

风掀起她的坎肩,露出里面红底白花的棉袄:"我爹说过,人参是山里的命根子。"她走回来,蹲在火塘边,"前儿我跟我爹去老参地,挖出来的参苗才拇指粗——再这么挖下去,后年怕是连苗都寻不着。"

林深从兜里掏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十几株细白的参苗,根须上还沾着黑土:"我昨儿在北坡发现片背阴的山坳,腐叶厚,潮气足。"他用树枝在雪地上画,"把参苗移过去,搭个遮阴棚,等开春发了芽,再分株培育。"

苏红缨凑近看他画的图,发梢扫过他手背:"我爹那杆老烟枪,要是知道咱们偷偷育参苗,得拿烟袋锅子敲我脑壳。"她嘴角来,"不过...要是能让屯子里的娃娃们往后还能挖着参,挨顿敲也值。"

火塘的第一堆火是在傍晚点起来的。

松枝"噼啪"炸着火星子,小金牙举着他刻的兽踪图站在中间,刘三的黑子卧在林深脚边,伤爪上的药膏泛着油光。

老猎户们陆陆续续来了,蹲在火塘边烤手,李大棒子来得最晚,叼着烟袋锅子蹲在最边上,烟锅子明灭的光把他的脸照得忽暗忽亮。

"深子说,往后每晚轮俩人守火塘。"苏红缨往火里添了根松枝,火星子窜起来,"记兽踪、说山情,有啥新法子都搁这儿唠。"

"我头个报名!"小金牙把兽踪图往火塘边一插,"明儿我跟二嘎子值夜,准保把狼道儿记清楚!"

林深望着跳动的火光。

苏红缨的影子在墙上晃,和他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两株长在一块儿的树。

远处传来老钟敲八下的声音,他摸了摸怀里的药包,松木香混着参苗的土腥气,在棉袄里暖得发烫。

"好小子们。"李大棒子突然把烟袋锅子往地上一磕,火星子溅在雪地上,"倒会赶时新。"他站起来,烟袋杆儿敲了敲林深的猎枪,"不过这山里头的规矩,可不是画俩图、点堆火就能改的。"他转身往暗处走,声音被风扯得碎碎的,"等开春雪化了...有的是热闹瞧。"

火塘的余烬在黎明前泛着暗红。

林深裹紧棉袄起身时,听见外头传来金牙咋呼的嗓门:"深哥!

刘三哥说后山坡新踩出条狍子道儿,咱们趁早去瞧——"话音未落,院外突然炸响声闷哼,"哎呦!

谁绊我脚?"

"毛头小子急什么?"李大棒子的烟袋锅子敲在门框上,火星子溅到小金牙棉裤腿,"跟个城里娃学画道道儿,能画出肉来?

前年老徐家那小子跟你们一般疯,说要改套子样式,结果让狼叼走半拉羊——"他眯起眼扫过围过来的青年猎户,烟杆儿戳向林深,"你们倒说说,这火塘子能当猎枪使?

能当皮袄穿?

等雪封了山,野物打不着,你们喝北风去?"

小金牙梗着脖子要反驳,被刘三扯了扯袖子。

林深注意到几个小猎户的手指在猎枪上攥得发白——昨儿后半夜他帮二嘎子修过套索,那孩子的手冻得像根胡萝卜。"李叔。"他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个油皮纸包,"昨儿分肉时您没要,这是狼腿上的精肉,给婶子熬汤。"

李大棒子的烟袋在半空顿了顿,烟锅里的火星子"噼啪"爆响。

他突然把烟袋往林深手里一塞,粗糙的掌心蹭过林深虎口的老茧:"你爹那杆老猎枪,我摸过。"他声音突然低了,"可这山不是你们北京的胡同,风里都带着狼牙。"说罢转身就走,棉鞋跟在雪地上碾出两道深沟。

"深哥,他就是嘴硬!"小金牙踢飞脚边的雪块,"昨儿我瞧见他蹲在火塘边,把兽踪图翻来覆去看了三遍!"刘三没接话,把怀里卷着的桦树皮图往林深手里塞:"后山坡的狍子道,我标了记号。"他指腹蹭过图上歪歪扭扭的线条,"红缨说你要巡山,我把黑子借给你。"

日头爬到树顶时,林深和苏红缨己经钻进了松树林。

苏红缨的猎枪斜挎在背上,发梢用根红布扎着,在雪地里晃得人心跳。"李大棒子那老烟枪,就爱拿老黄历吓人。"她踢开脚边的雪壳子,露出底下暗褐色的腐叶,"前年我爹去县城卖皮子,回来说外头都使新套子了——"话音未落,黑子突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林深拽住苏红缨的袖子。

前方树影里有响动,像是竹篓磕在树干上的轻响。

他示意苏红缨噤声,绕到树后时,正撞见王寡妇攥着半竹篓松塔,怀里还护着个小娃。

赵小柱的鼻涕在下巴上结了冰,小手扒着王寡妇的衣襟,眼睛瞪得溜圆。

"深...深知青。"王寡妇的竹篓"哐当"掉在雪地上,松塔骨碌碌滚出来,"我...我就是捡点松塔烧火,没...没偷..."她喉结动了动,声音突然哑了,"昨儿李大棒子家二小子把我晒的榛子全抢去了,说松塔也算山货,得归公..."

苏红缨蹲下来捡松塔,指腹擦过赵小柱冻得通红的手背:"王婶子,这大冷天的,小柱子冻坏了咋办?"她把自己的狗皮手套硬套在小娃手上,"深哥的火塘子能存山货,明儿我让金牙在边上搭个木棚,往后您捡的东西都搁里头,谁也抢不走。"

林深弯腰提起竹篓,松塔压得他手腕发沉:"我帮您背回去。"他看见王寡妇眼角挂着泪,在风里结了晶,"往后要是再有人抢,您跟我说。"

回屯的路上,赵小柱趴在林深背上睡着了,小脑袋搁在他肩窝,呼出的热气透过棉袄渗进皮肤。

苏红缨走在前面,红布扎的发梢一颠一颠:"王婶子男人走得早,小柱子才三岁..."她突然顿住脚,"你说咱们弄的合作社,真能让人人都有饭吃?"

火塘的火又烧起来了。

林深把竹篓里的松塔倒在新搭的木棚下,王寡妇捧着热红薯哄赵小柱,甜香混着松枝的焦味飘得老远。

苏红缨蹲在火边拨弄炭块,火星子溅到她睫毛上:"你真打算在这儿一辈子?"

林深望着跳动的火焰。

火光在苏红缨脸上跳,把她眼尾的小痣照得发亮。

他想起昨儿在北坡看见的山坳,腐叶厚得能埋住脚腕,想起怀里油纸包里的参苗,根须上还沾着黑土。"靠山吃山,也得护山。"他伸手拨了拨火,炭块"轰"地燃得更旺,"等参苗活了,等火塘的图册厚了,等小柱子能背着猎枪跟咱们进山...那时候,这山会记得咱们。"

苏红缨没说话。

她伸手碰了碰林深手背,指尖凉得像雪,又迅速缩回去。

远处传来老钟敲十下的声音,林深摸了摸怀里的参苗图,纸角被体温焐得发软。

他想起李大棒子走时那句"开春有的是热闹瞧",想起北坡那片背阴的山坳,想起明天要带青年猎队去旧参地——那里的参苗,该挪个地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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