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昭月原本还意识迷糊,但听到麻子脸男人龌龊的语言,瞬间清醒了大半,她柳眉倒竖,一把推开身旁扶着她的青蕊,指着那麻子脸破口大骂:“你胡说八道,哪里来的贱人!我昨日分明在府里习字,何时与你这腌臜泼皮共饮?!”
她越骂越怒,声音又尖又利:“你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成?竟敢污蔑本小姐!来人,把这泼皮无赖抓起来打死!”
萧昭月越想越气,分明被污蔑失贞的人该是萧昭宁,怎么就变成了她!
一首不能动弹的沈清清见到这样的场景,浑身一颤,奇迹般恢复了力气。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台阶,一把将萧昭月搂进怀里,声音尖锐得刺耳:“月儿别怕!娘在这儿呢!”随后转头对身后的家丁怒吼:“还不把这登徒子拿下!”
几个孔武有力的家丁立刻冲上前,将还在叫嚣的麻子脸男人按倒在地。
那男人还挣扎着喊:“夫人!您不能这样啊!昨日明明......”
“闭嘴!”沈清清厉声打断,眼里闪过杀意,“把他拖下去乱棍打死!”
麻子脸男人顿时面如土色,裤裆里传来一股腥臊味。
“不能这样啊!不能这样!!”
麻子脸男人怕得睁开家丁,急急忙忙说着。
萧昭宁轻笑一声,走上前:“母亲,不如先让他说说,我好端端在府里养伤,怎么外面都在传我被贼人掳走了啊?”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男人:“这是谁雇来污蔑我的呢?”
萧昭月脸上煞白,额头渗出冷汗:“母亲.....”
“还是说,月儿妹妹出去与人厮混,报得是我的名字啊。”
沈清清反应激烈:“你胡说什么!月儿从未出府!”
“那就奇怪了,我也从未出府啊。”
“夫人!奴婢有罪!”
赵嬷嬷越过人群扑来!跪在沈清清面前,额头重重磕出闷响,很快渗出血痕,她颤抖着举起手,指向自己皱纹纵横的脸:“所有的谣言都是奴婢散播的!”
围观众人顿时哗然。
沈清清尖声道:“赵嬷嬷?你在胡说什么!”
那可是陪伴她十几年的嬷嬷,怎么可以出来顶罪!
赵嬷嬷摇了摇头,老泪纵横,声音带着诡异的平静:“二小姐被玷污的谣言......是奴婢找乞丐扮作醉汉满街嚷嚷,郡主被掳......是奴婢买通了茶楼说书人......而今日的领头的闹事人,也是奴婢花钱雇来的......”
她每说一句,就重重磕头一次,额角很快血肉模糊,“奴婢该死!是奴婢猪油蒙了心.......”
沈清清踉跄着扑上前,一把握着赵嬷嬷的手,她指尖颤抖得厉害:“嬷嬷,嬷嬷不要.....”
赵嬷嬷抬起血迹斑斑的脸,柔和地笑了笑:“夫人,斗不过她的,你好好的,好好的.....她真的是灾星.....”
随后,赵嬷嬷推开沈清清,从地上起身,对着众人大吼:“是我这个奴才,怨恨主家对我不好,外出买通人试图毁掉两位小姐的清誉,这一切,都是我一手设计的!”
说罢,她转身撞向一旁的石狮子。
整个侯府门前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鲜血缓缓流淌的声音。
众人都被这一幕吓坏了。
萧砚山被两个家丁搀扶着踉跄而出,脸色惨白如纸。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赵嬷嬷尸体,嘴唇颤抖:“将这老东西.....丢去乱葬岗!”
还没回过神的沈清清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侯爷......”
萧砚山冷冷瞥她一眼,沈清清顿时噤声,双手紧紧攥着手帕,眼睁睁看着家丁们粗暴地将赵嬷嬷的尸体拖走。
“慢着!”
萧昭宁突然开口,真是主仆情深,可这件事她才不会就这么完了。
萧砚山低声呵斥:“你到底闹什么?!这般无理任性!”
“父亲说错了吧?分明是有人诬陷我,坏我名声,我还不能追究?”
萧砚山重重咳嗽两声:“赵嬷嬷己经认罪!此事就此结束!”
萧昭宁缓步踏上台阶,青色裙裾在风中摇曳,衬得她眉眼如刀。
她站在萧砚山面前,声音清冷:“父亲,若不是今日闹事的人认错了人,若不是我恰好从府里出来听见,今日,我的名声可就毁了。”
萧砚山捂着胸口重重咳嗽两声,伸手指着萧昭宁骂道:“可你今日没事!被造谣的人变成了你妹妹!”
“父亲有没有想过,若是今日我晚出门一步,此刻就该被人绑起来,给那群人赔罪!甚至被母亲做主,嫁给那群人!”
她忽然抬高音量,“父亲!今日我没有别的要求,赵嬷嬷能跑出去造谣侯府两位嫡小姐,定是有人和她一起密谋,不然她一个人,哪能有这么大本事,一夜之间将谣言传得满城都知道。
为了我和妹妹的名声,也为了康平侯府的名声,还请父亲,今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所有下人都叫到前院!像赵嬷嬷这种居心不良的下人,府里定然还有很多,若是不及时清理,恐怕后患无穷啊!”
萧砚山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身后的小厮扶着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台下越来越多的人,无奈他点了点头脑:“没听到宁儿说的话吗?还不快去!”
不过片刻,侯府上下几十名家仆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
萧昭宁目光如炬扫过众人:“谁指使你们散播谣言?谁给的钱?”
赵嬷嬷的尸体虽然己经被抬走,可地上的血还在,余下的仆人如今早己吓得魂飞魄散,无一人敢开口。
“不说是吧?”
她抬手示意青禾端来一盆清水,那盆水清澈见底,却隐隐泛着诡异的蓝光。
青禾拿起一个瓷碗,从盆中舀了一碗水,高高举起:“诸位请看,这便是西域奇毒,真言水。”
她将碗递给跪在最前方的小厮面前:“喝了它,若是说真话就会丝毫无损,若是敢说谎.....就会浑身长满麻子,全身溃烂而死。”
小厮浑身发抖,抬头看向沈清清。
沈清清面容扭曲,厉声喝道:“糊涂东西!这种鬼话也信?”
“喝。”青禾冷声道,将瓷碗递到他嘴边。
小厮颤抖着接过瓷碗,犹豫片刻,抬头一饮而尽。
“咕咚——”
清水入喉,小厮僵在原地,片刻后,他身上并无异样,刚松了一口气,只听上方传来声音。
“你今日可有偷懒未曾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