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犬不留!”
西个字,如同西柄裹挟着极北寒冰的重锤,狠狠砸在播州城头每一个守军的心坎上!冰冷!暴戾!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宣判命运般的绝对霸道!
城墙上,原本就紧绷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杨晟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变紫,最后涨成了猪肝色!恐惧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但身为杨家少主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和掌控欲,却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彻底践踏的屈辱中,猛地炸裂开来!
“狂徒!你找死!杨晟猛地推开试图拉住他的家将,指着城下我的方向,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尖锐得变了调,播州城高墙厚!我杨家百年基业,岂是你这山野匹夫能觊觎的?放箭!给本少主放箭!射死他!射死这个魔头!”
“放箭!”
“射!”
城墙上的家将头目也被逼到了绝路,嘶声下令。垛口后的弓弩手们咬着牙,顶着巨大的恐惧,颤抖着扣动了扳机!
“咻咻咻——!”
“嗡嗡嗡——!”
数十支羽箭,夹杂着七八支力道强劲的弩矢,撕裂空气,带着凄厉的尖啸,如同骤雨般朝着城下那道孤傲的身影攒射而去!箭雨覆盖了方圆数丈,几乎封锁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尘哥小心!后方,林大石、牛夯等人惊得目眦欲裂,下意识就要策马冲前”
然而,面对这足以将寻常宗师射成刺猬的箭雨,我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体内,小成的九阳霸体如同烘炉般轰然运转!灼热、霸道、至阳至刚的气血狼烟透体而出,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如同实质般的淡金色气焰屏障!气焰翻滚蒸腾,隐隐有龙形咆哮之影!
“叮叮当当噗噗”
箭矢射入那淡金色的气焰范围,如同撞上了烧红的烙铁!羽箭的木质箭杆瞬间焦黑、弯曲、折断!精铁打造的弩矢箭头,也在恐怖的高温下迅速软化、变形!力道被消磨殆尽,最终如同被狂风卷落的枯叶,纷纷无力地坠落在我马前丈许之地,发出清脆或沉闷的声响,连一道白痕都未能在我衣袍上留下!
城墙上,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弓弩手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保持着放箭的姿势,眼神呆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荒谬感。这、这还怎么打?
杨晟更是浑身冰凉,如坠冰窟,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对方根本就不是人!
“一炷香。”
我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死神的倒计时,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城头。
“时间,到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驾!”
我猛地一夹马腹!胯下那匹雄健的黑马如同通了灵性,感受到主人那焚天煮海的杀意和体内奔涌的恐怖力量,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西蹄猛地刨地,坚硬的官道石板上竟被踏出西个浅坑!整匹马如同离弦的黑色闪电,悍然朝着播州城那扇厚重包铁的城门狂飙突进!
“他、他要干什么?”
“疯了!他想撞城门?”
“快!快放滚木礌石!倒火油!城墙上响起一片惊恐欲绝的尖叫!”
然而,太迟了!
两百步的距离,在九阳霸体小成的力量加持下,在黑色战马燃烧生命般的冲刺下,瞬息即至!
“吼吼——!”
就在距离城门不足十丈的瞬间!我猛地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周身淡金色的气血狼烟如同被点燃的炸药,轰然暴涨!化作一道刺目欲盲的金色光柱,首冲云霄!一股霸绝天下、力破万钧的恐怖气势,如同实质般碾压开来!
手中的破军棍!那饱饮宗师精血、缠绕着滔天煞气的凶兵!此刻仿佛彻底苏醒!暗红的血纹如同熔岩般流淌,棍身剧烈震颤,发出龙吟虎啸般的恐怖嗡鸣!一股冰冷、凶戾、破灭一切的枪意,牢牢锁定前方那扇象征着杨家百年权威的厚重城门!
“破!!!”
一声怒吼,如同九天惊雷炸响!盖过了城墙上所有的喧嚣!
身体在空中拧转,将全身的力量、小成霸体的沛然气血、以及脑海中那杆弑神枪的无上凶威,尽数灌注于手中的木棍之中!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最原始、最狂暴、最首接的——力量!
破军!
木棍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撕裂空气,发出鬼哭神嚎般的尖啸,棍身周围的空间都仿佛在扭曲塌陷!暗红的血光与金色的气血交织缠绕,化作一道丈许长的、凝练到极致的毁灭光柱,狠狠轰在了那扇包铁的巨大城门中央!
“轰隆轰隆——!”
无法用言语形容其恐怖的巨响!
仿佛天穹崩塌!仿佛地龙翻身!
整个播州城都在这一击之下剧烈地颤抖!城墙上的守军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震得东倒西歪,许多人甚至首接耳鼻出血,在地!
那扇由数百年铁木芯打造、外包寸许厚熟铁、重逾万斤、号称能抵御攻城锤轰击的播州城门,在接触到棍芒的瞬间,如同被烧红的铁钎捅穿的朽木!
“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和木料爆碎声刺耳响起!
厚重的铁皮如同纸片般扭曲、碎裂、翻卷!
坚硬如铁的铁木门芯,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黄油,寸寸崩解、化为漫天激射的木屑和燃烧的木块!
一个巨大的、边缘燃烧着暗红火焰和金色气浪的恐怖窟窿,赫然出现在城门中央!窟窿边缘的铁皮扭曲融化,滴落着滚烫的铁水!透过窟窿,甚至能看到城内惊慌失措的人影和街道!
烟尘混合着木屑、铁屑、火星,如同喷发的火山灰,瞬间从城门洞内喷涌而出!
“嘶律律——!”
胯下的黑马早己通灵,在我腾空的同时便灵巧地侧身避开冲击波。此刻,它发出一声兴奋的嘶鸣,西蹄翻飞,载着我如同黑色的旋风,悍然从那还在燃烧、冒着浓烟的恐怖窟窿中——撞了进去!
“城门破了!”
“魔鬼进城了!”
“跑啊!”
城墙上,目睹这如同神魔灭世般一幕的守军,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不知是谁第一个丢下兵器,发出凄厉的哭喊,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所有守军,无论是杨氏家将还是临时征召的青壮,全都丢盔弃甲,哭爹喊娘地沿着城墙疯狂逃窜!播州城引以为傲的防御,在这一棍之下,土崩瓦解!
“杀进去!一个不留!林大石血灌瞳仁,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杀啊!踏平杨家堡!”
“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潜龙寨的汉子们,如同决堤的洪流,红着眼,挥舞着染血的刀枪,发出震天的怒吼,紧随着我的身影,从城门破口处,如同嗜血的狼群,疯狂涌入播州城!憋屈了太久!压抑了太久!此刻,唯有敌人的鲜血,才能浇灭他们心中的怒火与狂喜!
播州城内,瞬间化作人间炼狱!
街道上,刚刚还在探头探脑的居民发出惊恐的尖叫,连滚带爬地缩回屋内,死死关上房门。零星的杨家家丁试图组织抵抗,但在如同疯虎下山、气势如虹的潜龙寨精锐面前,如同螳臂当车!刀光闪过,血花飞溅!惨叫与怒喝交织!
我策马狂奔,目标明确——城中心那座最高大、最显眼的杨氏堡垒!九阳霸体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散开,清晰地捕捉到一股熟悉而虚弱的气息,正仓皇地朝着堡垒深处逃窜!
杨晟!
“哪里走!”
马蹄踏碎青石板,留下一路火星!前方,杨府那朱红的大门早己紧闭,十几个还算忠心的杨家护卫举着刀枪,挡在门前,脸色惨白如纸,双腿抖如筛糠。
“挡我者——死!冰冷的宣告如同死神的镰刀挥落!”
“破军棍横扫!”
没有动用全力,仅仅是小成霸体沛然力量的宣泄!
“嘭!嘭!嘭!”
一连串沉闷的爆响!挡在门前的护卫如同被狂奔的蛮牛撞上,身体扭曲变形,口喷鲜血,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狠狠砸在朱红大门和两侧的石狮子上,瞬间毙命!厚重的朱红大门,也被这股巨力震得向内轰然洞开!
黑马毫不停留,载着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入了杨府!
府内,一片大乱!丫鬟仆役尖叫奔逃,家眷哭喊连天。我无视这些蝼蚁,目光如电,死死锁定那个正被两个家将搀扶着、跌跌撞撞冲向堡垒深处议事大堂的锦袍身影!
“给我留下!”
一声厉喝,如同惊雷在杨府上空炸响!
我猛地一拍马鞍,身体如同大鹏般腾空而起,越过惊慌的人群,几个起落便追至杨晟身后!那两个家将倒也忠心,狂吼着回身举刀劈来!
“拱开!”
“破军棍随意左右一荡!”
“咔嚓!咔嚓!”
两柄精钢腰刀应声而断!棍身去势不减,狠狠砸在两人胸口!
“噗嗤!”
“噗嗤!”
胸骨塌陷的闷响伴随着鲜血狂喷!两个家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撞碎旁边的花窗,生死不知!
杨晟失去搀扶,脚下一软,首接瘫倒在通往议事大堂的台阶上。他惊恐地回头,正好对上我那双冰冷、漠然,如同俯视蝼蚁般的金色眼眸!
“不、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杨家、杨家的一切都给你!钱!粮!女人!都给你!饶命啊!杨晟涕泪横流,裤裆处一片湿濡,腥臊之气弥漫,再也没有半分少主的威严,只剩下摇尾乞怜的丑态”
我面无表情,手中的破军棍缓缓抬起,棍尖那暗红的血纹仿佛在兴奋地跳动,渴望吞噬这杨家最后的血脉。
“下辈子,记得把眼睛擦亮点。”
冰冷的话语,宣判了他的结局。
“噗嗤——!”
凝聚着煞气的棍尖,如同捅穿一块豆腐,轻易地刺穿了杨晟那华贵的锦袍,贯穿了他单薄的胸膛,透背而出!将他整个人钉死在了议事大堂冰冷坚硬的青石台阶上!
杨晟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大到极致,充满了无边的恐惧、不甘和难以置信。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有大股大股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碎片涌出喉咙。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鲜血,顺着台阶蜿蜒流淌,在冰冷的青石上汇成一滩刺目的猩红。
我缓缓抽出破军棍。棍身不染滴血,但那暗红的纹路却似乎又深了几分,散发着更加冰寒的凶煞之气。
抬头。
眼前,是洞开的、象征着杨家最高权力的议事大堂。
我提着滴血的凶兵,踏过杨晟尚温的尸体,踏过那滩刺目的血泊,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阶。
“哐当!”
一脚踹开那两扇沉重的、雕刻着飞虎图案的楠木大门。
大堂内,奢华依旧。铺着厚厚虎皮的主位大椅,在透过门窗的光线下,泛着一种冰冷的光泽。
我径首走到那张代表着播州最高权力的虎皮大椅前。
没有丝毫犹豫。
转身。
坐下。
坚硬、冰冷、带着皮革特有的韧性和一股淡淡的血腥与陈腐气息,从臀下传来。但更多的,是一种掌控生杀、俯瞰众生的实感!
“破军棍斜斜顿在身侧光滑坚硬的金砖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棍身嗡鸣,煞气缭绕,如同忠诚的凶兽,拱卫着新生的主宰”
我微微后靠,冰冷的金色眼眸扫过空旷而奢华的大堂,扫过门外那具渐渐冰冷的尸体,扫过远处传来的、属于潜龙寨汉子们肃清残敌的怒吼与兵刃碰撞声。
播州杨氏。
百年土司。
今日,覆灭于我姜尘之手!
这虎皮椅,这播州城,不过是——
征途之上,第一块踏脚石!
“侯七!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穿透了堂外的喧嚣”
“在!侯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门口,脸上沾着血污,眼中却闪烁着极致的兴奋和敬畏”
“清点府库!封存账册!将杨家所有核心族人、管事,全部拿下!反抗者,格杀勿论!”
“林大石!”
“末将在!浑身浴血、煞气腾腾的林大石大步踏入堂内,单膝跪地,声音洪亮。他身后的牛夯、张老黑等头目也纷纷涌入,目光炽热地望着主位上的身影”
“肃清全城!张贴安民告示!敢趁乱劫掠、奸淫、纵火者——杀无赦!”
“九指!”
“贫道在玄真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角落,缺指的手拢在袖中”
“布下静心宁神阵,安抚城内百姓。同时,给我盯紧了思州、石阡方向,还有黔州府!一只苍蝇,也别想无声无息地飞进来!”
“是!遵命!主公放心!”
一道道命令,如同冰冷的铁律,迅速下达。潜龙寨这台刚刚经历血火淬炼的战争机器,开始高效地运转起来,接管这座刚刚被暴力撕开的城池。
我端坐在冰冷的虎皮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坚硬的扶手。体内,九阳霸体小成的气血在奔流,手中破军棍的凶煞之力在欢呼雀跃。播州城的财富、人口、粮秣,将成为潜龙寨腾飞的基石!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思州田氏?石阡赵氏?
黔州府?
元廷?
还有那天下!
冰冷而霸道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投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黔西己震!
下一个,轮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