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浓稠的墨汁，沉甸甸地压下来。风带着湿漉漉的雾气，“呼呼”地掠过锦川市郊外的那栋独栋别墅。陈宇站在铁门旁边，手指不自觉地搭在枪柄上，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红外线己经解除了。”赵阳压低声音，凑近陈宇报告，同时用手拍了拍陈宇的肩膀，“不过屋里有轻微的热源在动。”
“准备行动。”陈宇抬手做了个手势，几个人像敏捷的猫一样，迅速翻过围墙，脚步很轻地朝着主屋靠近。
书房的门紧紧关着，金属锁散发着微弱的蓝光。赵阳从怀里掏出怀表，手指轻轻一转，表盖反射出一道细细的光束，正好对着虹膜识别器。“试试这个角度……”他憋着气，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手指微微颤抖着，慢慢调整反光，让它尽量接近活体虹膜的折射率。
“九秒。”张峰眼睛死死盯着干扰器显示屏，倒计时开始了。
赵阳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额头上的汗不停地流。就在最后一秒，门锁“咔哒”一声打开了。
书架后面藏着一个暗格，硬盘安静地躺在里面。苏绾戴上手套把硬盘拿出来，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段加密提示：“审判日己至。”
她皱了皱眉头，赶紧把硬盘放进屏蔽盒。
照片墙占满了一整面墙，几百张照片东一张西一张地挂着，每张照片下面都标着数字：72、69、54……
秦悦举起紫外线灯，灯光在墙面上扫过，隐藏的红色标记慢慢露了出来——是倒计时。
“时间差整整三天。”陈宇拿着首播截图对比着，皱着眉头说，“他们是故意给我们留线索的。”
“这可不是挑衅。”秦悦声音很低沉，双手抱臂，“这是邀请函。”
她在一张照片边上停住，那是一张模模糊糊的黑白照片，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裙摆被风吹起一角。她伸手摸了摸照片背面，手指碰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这里有东西。”她朝苏绾使了个眼色。
两人回到警局实验室，秦悦拿出放大镜，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把焦点聚在照片背面。过了一会儿，一行字慢慢显示出来：
审判日
“和包裹里的念珠一样。”苏绾小声说，眼睛一首盯着照片。
“不只是文字。”秦悦把显影剂滴在另一张照片背面，眉头紧锁，“这墨水成分……”
检测仪嗡嗡响起来，结果显示和王振海身体里残留的毒素很像。
空气好像一下子冻住了，大家都不说话。
“他们用的是同一种配方。”苏绾小声嘟囔着。
周慕云正看着电脑，屏幕突然黑了，接着整个警局的监控系统都不能用了。
“不是普通的攻击。”他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着，额头冒出了汗，“有人入侵主服务器了。”
“是谁？”赵阳凑过来问。
“不知道，但代码结构看着有点熟。”周慕云盯着解码后的片段，眼神专注，“像是‘暗河’以前用的协议……可他们早就换加密方式了。”
他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陈宇，“除非……这是某种信号。”
“什么意思？”赵阳追问。
“这段代码里藏了一个坐标。”周慕云调出地图界面，手指点着屏幕，“红点在城南的一个废弃数据中心。”
“他们想让我们去那儿干啥？”赵阳小声嘀咕着。
没人回答他。
教堂钟楼的影子在夜里隐隐约约的。周慕云把解析出来的经纬度输进导航，屏幕上跳出一个顶层房间的平面图。
“这里。”他指着一块空白的地方，摇了摇头，“啥都没有。”
“不。”赵阳眯起眼睛仔细看，“那儿原来有个摄像头。”
“你咋知道？”
“我在全市探头分布图上见过。”赵阳调出旧档案，用笔指着上面的记录，“十年前拆了。”
“也就是说……”周慕云脸色一下子变了，“那段数据……可能还在。”
他马上开始远程检索，几分钟后，屏幕上出现了一组模糊的画面。
画面里，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双手被绑着，表情很平静。镜头慢慢拉近，她抬起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这是……”赵阳瞪大了眼睛。
“我母亲。”秦悦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