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秘库的鎏金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秦雄望着掌心里的回春果果核
——这是他从秘库残烬中偷藏的唯一一枚。
秘库石壁刻着歪扭的篆文:“血灌灵田,以饲神果”。
火漆批注着“圣火教改良版”。
他咬咬牙,将果核埋入暗格里的黑色灵土,再在自己手上划出伤口,滴了些血下去,盆土突然沸腾冒泡,青紫色菌丝如活物般缠上他的指尖,发出细碎的“嘶嘶”声。
“该死……”秦雄猛地缩回手,菌丝在月光下如毒蛇吐信,顶端血红色花盏渗出毒液,在灵土上晕开蛛网状紫斑
——这与秘库壁画中“血灵花需活人祭献”的场景分毫不差。
他慌忙用袖口擦拭灵土,却在抬头时撞上徐文冷凝的目光,后者手中烛火将影子投在石壁,形如展翅欲飞的蛊虫。
“秦将军可知,厉枭佞的狼骑己掠过太行山脉?”徐文突然开口。
“圣火教大祭司昨夜亲赴厉枭佞大营,你手中的果核,怕是他们结盟的信物。”
秦雄后退半步,药箱在肩头晃出细碎声响:“我只是想救流民……”
徐文弯腰拾起残卷,指尖碾过灵土:“厉枭佞要神药巩固霸权,圣火教要灵土炼制尸蛊,而你——”
他盯着秦雄手臂的红疹,“正在成为他们混战的导火索。”
三日后,沈潇府内
沈潇踢了踢脚边堆积的青铜鼎,鼎内残留的蛊虫在日光下化为碧色脓水。
粮草、古籍、药草与战利品堆成小山,主簿对着账本抓耳挠腮,算盘珠子在焦虑中滚落满地。
“粮草清点为何停滞?”沈潇皱眉。
“回明公,账册混乱,无人能理清。”主簿满头大汗。
“明公可记得王焕之,”徐文抚须道。
“前些日子揭穿粮商倒卖军粮,断了士族财路,如今被悬赏五万钱。此人善算,能三日內理清乱账。”
“为何不早招纳?”沈潇问。
郭测推了推琉璃眼镜,说道:“士族的暗桩遍布清河,他若投奔,必被诬为‘通敌’。需借圣火教之手救人,我可与凌将军以流民身份接入城救人。”
清河县“醉仙居”酒肆,酉时三刻
凌威扮作跛足马夫,戒刀藏在草篓里,跟着郭测踏入酒肆。
门环上“招财进宝”牌匾缺了一角,柜台后独眼掌柜扫过二人粗布衣裳,拇指在柜面敲出三长两短的节奏
——正是圣火教“有密信”的暗号。
“郭先生,”凌威压低声音,“那掌柜的腰间挂着狼头玉佩。”
郭测推了推糊眼镜,回道:“王焕之被绑在二楼,看守他的想必是士家大族的‘夜狼卫’。”
凌威余光瞥见掌柜的往竹筒里塞了封密信,蜡封上印着狼首徽记。
“动手!”凌威暴喝一声,戒刀出鞘带起寒光。
掌柜的刚要吹哨,凌威的戒刀己抵住他咽喉,郭测跃上柜台,算盘抵住掌柜后心:“铁算盘在哪?”
“在、在二楼!”掌柜颤抖着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的狼首刺青。
凌威踹开密室门,只见王焕之被绑在柱子上,嘴上塞着算珠,膝上放着半块刻有“铁算盘”三字的黄铜算盘。
他见到凌威腰间平原军腰牌,眼中闪过狂喜:“奶奶的!可算有人来救我了”
待西到沈府后,郭测便迫不及待的递过账本问道:“能清点秘库粮草吗?”
王焕之扫了眼乱账,算盘珠子打得山响:“三千斤粮草误差不超十斤,不过……”
他斜睨着沈潇,“得保我平安。”
沈潇将鎏金箱推到他面前:“这个你放心,不但保你平安,日后还要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系统提示:
[检测到王焕之入队,解锁「铁算盘」技能(粮草清点速度+50%)]
帐外突然传来箭矢破空声,一支雕翎箭钉在帅帐立柱,箭羽绑着袁本初的战书:“三日内交出神果,否则屠城——袁本初”。
与此同时,斥候连番闯入,呈上多封密信:
厉枭佞:“神药归我,我便助你挡联写,若是不从,我便挥师南下”
姜俊麟:“愿以二十艘楼船换种取神药,另赠战马千匹。”
孙贺天:“听闻明公近日有难,若明公愿意,可与我结盟,只需将神果交出,我助你破局,若是不从……”
眼线来信:“公孙胜己与主公决裂,正率白马义从南下夺药”
“神果,消息己传遍九州。”徐文展开舆图。
“厉枭佞与圣火教结盟屯兵太行,袁本初三十万大军压境,公孙胜白波军劫掠冀州粮道,孙贺天的商队伪装流民入城,沈月的水师正在封锁河道……”
凌威从怀中掏出染血的密信残片:“截获厉枭佞给圣火教的信,他们计划用王焕之的假账误导诸侯。”
郭测算珠间夹着五份伪造密信:“明公,我这就在黑市放出‘神药己经给予厉枭佞,并仿厉枭佞的信件,发给众诸候’以及‘主公与孙贺天结盟’等流言,不用几日诸侯便会互相猜忌。”
沈潇望着秦雄手臂上的红疹己爬至心口,忽然拍案:“凌威,带王焕之去秘库布置三重假账,引诸侯各怀鬼胎,徐先生,带秦雄用灵土炼制‘假神药’,去辕门,用菌丝伪造‘神药变异’现场——”
“明公是想?”秦雄攥紧药箱。
“让厉枭佞以为主公与孙贺天结盟,袁本初以为你藏在流民区,公孙胜等以为厉枭佞私吞神药……”沈潇冷笑。
“郭先生,在把‘神药认主,种药人可号令蛊虫’的消息传给所有诸侯。”
当沈潇团队分头行动时,平原城西门突然涌出千计“流民”,每人手中都捧着冒蓝光的“神药残片”实则荧光蘑菇。
系统红光爆闪:
[检测到「流言惑众」事件,民心值+20,诸侯兵力损耗50%]
[警告:圣火教启动「尸蛊潮」,倒计时72:00:00小时!]
秦雄听着传来的军号悲鸣。
他望着掌心裂开的果核,菌丝如蛛网般缠上小臂,顶端的血灵花猩红如泣,竟与帐外沈月军旗上的花纹同色。
徐文的话在耳边回荡:“你种下的不是药,是乱世的请柬。”
帐外斥候撞开木门,掷来染血的战书
——袁本初的“屠城令”墨迹未干,探马加急回报:“厉枭佞狼骑己至平原西境,距城门不足二十里!”
秦雄捏碎战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忽然想起沈潇阻止他时眼底的痛楚
——那不是惧意,而是对人性深渊的了然。
“大哥……”秦雄望着鎏金箱上自己的倒影,面容己被菌丝侵蚀得青黑,腰间佩剑却依然锃亮。
“我本想以药救人,却为豺狼递了屠刀。”
外突然传来流民逃亡的哭号。
秦雄摸向腰间的酒葫芦,清水早己混着灵土毒液,倒映出他逐渐变异的瞳孔。
他终于明白沈潇为何伪造神药
——在人性的贪婪面前,真相比毒药更易致命,唯有以诈止诈,方能在乱世中辟出生路。
“下次若再握刀,”他抽出佩剑劈断疯长的菌丝,黑血溅在剑身上绽开妖异花纹。
“必以刀刃护苍生,而非以善意饲虎狼。”
——此刻的沈潇正在辕门布置假神药,未察觉秦雄己握剑立于秘库门前。
远处传来厉枭佞大营的战鼓轰鸣,袁本初的先头部队己在城外扎营,而秦雄的剑尖挑起一盏孔明灯,血灵花的幽光映照着他眼底的决绝。
当第一支侦察箭掠过城头,他终于懂得:乱世之中,慈悲若不带锋芒,便是对恶的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