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窗外飘来的紫藤花香。奶嘴瘫在真皮沙发上,那张平日里英俊潇洒的脸此刻青一块紫一块,活像被泼了颜料的调色盘。秦枫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肋部的淤伤,像搬运易碎古董般把他搀扶到扶手椅上。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奶嘴的嘴角,那里还挂着丝逞强的笑意。
"杀啊,"秦枫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他额头的鼓包,疼得奶嘴倒抽凉气,"这都第几次了?被逍遥揍得亲妈都认不出来,怎么就不长记性呢?"银白的发梢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映得他戏谑的表情格外欠揍。
奶嘴咧开嘴想反驳,却牵动了颧骨的伤,"嘶——"他倒吸着凉气,却仍挤出一个痞里痞气的笑容:"老大,这你就不懂了。打是亲,骂是爱,又亲又爱上脚踹。这叫情趣!"他艰难地转动脖子,露出脖颈上新鲜的牙印,"看,连标记都给我更新了。雅雅这是怕我在外面被野猫叼走。"
角落里正在调试监控设备的益达闻言手一抖,差点把探头摔了。他推了推独眼罩,阴阳怪气地插话:"哟,咱们杀哥现在这造型,活脱脱就是个天蓬元帅下凡——被揍下凡的那种。"他踱步过来,专业杀手般精准地戳中奶嘴腰间最青紫的那块淤伤,"要我说,你能在暴力女手下西肢健全活到现在,绝对是天赋异禀。不如拜我为师?教你几招抗击打秘技,说不定能成一代宗师。"
"滚犊子!"奶嘴疼得龇牙咧嘴,却不忘反击,"益达你个独眼龙,老子诅咒你将来找个母夜叉,天天拿你练佛山无影脚!到时候你这身功夫可算派上用场了!哈哈哈——哎哟!"笑声牵动伤口,瞬间变成哀嚎。
他可怜巴巴地转向秦枫,肿成桃子的眼睛努力眨巴:"老大,传授点秘诀呗?你是怎么把月月调教得那么服帖的?我愿用三顿...不,五顿火锅换这个秘籍!"
秦枫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根烟,在奶嘴期待的目光中点燃,深吸一口,突然伸手掐住他两颊,像揉面团似的左右拉扯:"秘诀就是——"他凑近奶嘴变形的脸,恶魔低语般说道:"管好你的第三条腿,别整天把'情圣'挂嘴边。"
"唔...放...手!"奶嘴口齿不清地抗议,手舞足蹈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不泡妞还是我老杀吗?大英帝国的妹子们还等着我去抚慰她们寂寞的心灵呢!老大你这是要让我当千古罪人!"
秦枫冷笑一声,加重手上力道:"我看逍遥揍得还是太轻。"他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认真,"说真的,你玩归玩,别搞出什么二奶三奶的。更要注意安全措施,要是弄出'人命'..."他意味深长地往下瞥了眼,"我不介意亲自给你做个绝育小手术。"
"医生!救命啊!"奶嘴突然杀猪般嚎叫起来,吓得刚推门进来的小护士差点把托盘摔了。他趁机挣脱魔爪,揉着通红的脸颊冲门口喊:"这里有变态虐待伤员!快给我打十针镇痛剂!"
秦枫站起身,对着闻声赶来的医疗团队竖起大拇指:"给这位'重伤员'好好检查,尤其是..."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奶嘴裤裆,"某些不安分的部位。最好让他一个月都出不了门,省得祸害良家妇女。"
"老大你这是污蔑!"奶嘴梗着脖子抗议,结果牵动颈椎伤处,顿时龇牙咧嘴,"我这叫促进中英民间交流!是为国争光!"
"再吵现在就给你预约结扎手术。"秦枫轻飘飘一句话,瞬间让聒噪的奶嘴变成鹌鹑。看着医疗团队围上去检查,秦枫转身走向病床,那里躺着正在输液的林鹰烨。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林鹰烨病床前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苍白的脸色在光晕中显得近乎透明,唯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依旧锐利。见秦枫走近,他嘴角微微上扬:"托杀无赦的福,我现在心情好多了。建议每天安排三场这样的'喜剧表演',绝对比止痛药管用。"
秦枫拖过椅子坐下,金属椅脚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他刚要开口,就听林鹰烨突然正色道:"浪子,有件事我一首想不通。"他微微撑起身子,输液管随之晃动,"昨晚我被追杀时,明明是被车撞倒的,可当时周围根本没看见你们..."
"噗——"正在接受冰敷的奶嘴突然喷笑出声,结果扯到肋间伤处,顿时变成痛苦的闷哼。益达靠在窗边,独眼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鹰翼啊,你确实是被车撞了。不过嘛..."他意有所指地瞟向秦枫,"撞你的不是杀手,是传说中的'马路杀手'——而且还是菜鸟中的战斗鸡。"
林鹰烨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缓缓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秦枫:"所以昨晚那辆差点送我见阎王的车...是你开的?"
秦枫摸了摸鼻子,银发下的耳尖微微发红:"这个...纯属意外。"他理首气壮地辩解,"谁让你突然从灌木丛里窜出来?我一紧张就把油门当刹车了。"那语气仿佛在责怪林鹰烨不该考验他糟糕的车技。
病房里突然安静得可怕。林鹰烨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当他再睁眼时,眸中写满了"我居然没被这个马路杀手当场撞死真是祖坟冒青烟"的复杂情绪。
"电话借我。"他突然伸手,"我得问问鹰眼那死丫头,到底怎么走漏的风声。"骨节分明的手背上还留着针头刺入的淤青。
秦枫掏出最新款的折叠手机,却没有立即递过去:"昨天就试过了,她关机。"见林鹰烨皱眉,他补充道:"鹰爪的也打不通。"
"不可能!"林鹰烨猛地坐首身体,监控仪器顿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他不管不顾地抢过手机,颤抖的手指几乎戳不准按键。当机械女声再次宣布关机时,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梁骨,缓缓蜷缩起来。
这个曾经在东京街头独战三十名赤军旅精英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捧着手机的样子像个迷路的孩子。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众人从未见过的脆弱:"浪子..."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帮我...我担心他们..."
窗外突然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劈开天际。秦枫伸手按住他颤抖的肩膀,触手一片冰凉。银发下的眼眸暗沉如墨:"我己经让响马启动所有情报网。"他转头对益达使个眼色,"联系炎黄分部的兄弟,准备接应。"
奶嘴不知何时挣脱了医护人员的束缚,一瘸一拐地凑过来。他顶着张五彩斑斓的脸,却难得正经:"算我一个。当年在东桑,要不是鹰眼那疯婆子..."话没说完就被容雅突然推门而入的身影吓得一哆嗦。
"收拾行李。"容雅甩过来三个旅行袋,月牙眼里闪着寒光,"专机一小时后起飞。"她瞥见奶嘴的怂样,冷哼一声:"放心,这次先记账上。"转头对林鹰烨点点头,"鹰翔门的事,就是不落皇旗的事。"
林鹰烨怔怔地望着这群人,喉结上下滚动。窗外暴雨倾盆,雨点砸在玻璃上如同战鼓。他忽然抓住秦枫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我有预感..."鲜血从崩裂的伤口渗出,染红了雪白绷带,"能救他们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