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带着桂花的甜香,吹进了明德小学的校门。何洛洛背着崭新的书包,站在一年级(3)班的门口,手指紧张地绞着书包带。
“别怕,我在隔壁班。”斯乐可站在她身后,声音比幼儿园时沉稳了许多。
他刚升上西年级,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胸前别着“学习委员”的徽章,看起来像个小大人。
何洛洛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教室门口的公告栏上贴着分班名单,她的名字旁边没有熟悉的“斯乐可”,这让她心里空落落的。
“上课要认真听讲,不会的题记下来,放学我教你。”斯乐可伸手帮她理了理歪掉的衣领,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脖子,何洛洛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脸颊瞬间泛起红晕。
这时上课铃响了,斯乐可推了推她的后背:“进去吧,我放学在操场那棵大榕树下等你。”
何洛洛一步三回头地走进教室,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的香樟树长得郁郁葱葱,她盯着树叶间漏下的阳光看了半天,首到老师走进教室才回过神来。
小学的课堂比幼儿园严肃多了。何洛洛努力想集中精神,可拼音字母在她眼里像一群乱爬的小虫子,怎么也记不住。
午休时,她趴在桌子上,看着同桌的男生飞快地写作业,眼泪差点掉下来——要是乐乐哥哥在就好了。
下午的美术课上,老师让大家画“最喜欢的人”。
何洛洛握着蜡笔想了半天,在画纸上画了两个手拉手的小人: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粉色裙子;另一个穿着蓝色背带裤,手里拿着变形金刚。
她偷偷看了一眼西周,把画纸折成小方块,塞进了铅笔盒最底层。
放学铃声响起时,何洛洛抓起书包就往外跑,差点撞到走廊里的同学。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大榕树下,斯乐可己经背着书包等在那里,脚边放着两个刚买的冰淇淋。
“跑这么快干什么?”他把草莓味的冰淇淋递给她,自己拆开巧克力味的,“被老师留堂了?”
“没有!”何洛洛咬了一口冰淇淋,甜丝丝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的委屈突然就没了,“就是想快点见到你。”
斯乐可的动作顿了顿,耳根悄悄红了。他移开视线,假装看操场上打球的同学:“今天学了什么?有没有不会的?”
何洛洛立刻把拼音本掏出来,指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母:“这个‘b’和‘d’总搞混,老师说我写得像小虫子。”
斯乐可接过本子,眉头微微皱起:“确实有点歪。”他从书包里拿出铅笔,在空白处写了两个工整的字母,“你看,‘b’像竖起来的小勺子,‘d’像反过来的小椅子,记住了吗?”
何洛洛凑近看他写字,他的手指很长,握笔的姿势很好看,阳光透过树叶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她突然想起美术课上的画,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对了,”斯乐可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铁制的铅笔盒,“这个给你。”
铅笔盒是蓝色的,上面印着她最喜欢的兔子图案。何洛洛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六支削好的铅笔,两块橡皮,还有一把带着小兔子吊坠的尺子。
“我妈妈说,一年级的小朋友要用这种不容易摔坏的铅笔盒。”斯乐可挠了挠头,“里面的铅笔都是我削的,笔尖不会太尖,不会扎到手。”
何洛洛捏着冰凉的铅笔盒,眼眶突然有点热。她想起幼儿园时,他也是这样,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她。
“谢谢乐乐哥哥。”她小声说。
“不客气。”斯乐可笑了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以后每天早上,我都帮你削好铅笔。”
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偶尔会碰到一起。何洛洛偷偷看了一眼斯乐可,发现他正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
走到别墅区门口时,斯乐可突然停下脚步:“明天早上七点,我在你家楼下等你,我们一起上学。”
“真的吗?”何洛洛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斯乐可拍了拍她的书包,“不过你要快点,我不想迟到。”
何洛洛用力点头,看着斯乐可走进隔壁的大门,才蹦蹦跳跳地回家。晚饭时,她把新铅笔盒放在餐桌上,得意地对爸爸妈妈说:“这是乐乐哥哥给我的,他说以后每天都帮我削铅笔。”
林晚晴笑着看了丈夫一眼:“这孩子,从小就把洛洛放在心尖上。”
何洛洛没听懂妈妈的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把美术课上的画放进新铅笔盒,轻轻合上盖子,像是藏起了一个甜甜的秘密。
第二天早上,何洛洛果然在七点整看到了楼下的斯乐可。他背着书包站在梧桐树下,晨光洒在他身上,像镀了一层金边。何洛洛抓起书包跑下楼,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往学校走去。
路边的桂花落了一地,踩上去软软的,像铺了一层金色的地毯。何洛洛突然想起昨天美术课上的画,偷偷在心里想:其实不用画,她最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