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外。
站在高耸的汉白玉台阶下,楚殇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手里的长剑。
要保住太子位,就必须自证清白!
另外,他可不想去什么宁古郡。
宁古郡,关外苦寒地。
那里滴水成冰,冬日绵长。
大乾十恶不赦的囚徒才会发配到那里。
在没有厚棉衣,缺少药品和取暖设备的古代,生存艰难。
半晌,他迈开步子,准备登阶。
“慢着!”
这时,一众锦衣卫将楚殇和江晚照团团围住。
楚殇抬头看向领首那人…
此人年过西十,肿眼泡,眼神阴鸷。
来人正是袁文绍叔叔,锦衣卫指挥使袁凯!
袁凯满脸戏谑,看着楚殇道:
“太子殿下,圣上正在与几位元老和辅国大臣商议要事,任何人不得入内,否则立斩不饶!”
“储君,也不行?”楚殇淡漠开口。
“当然。”袁凯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而且,你己经不是储君了,还叫你太子,是看你可怜。”
这话惹得众锦衣卫哄然大笑。
“走吧,圣上是不会见你的!”袁凯随后补充着。
可怜吗?
当然可怜。
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现在连一条狗,都敢骑在他脖子上拉屎!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楚殇仰望二楼,和袁凯来了个对视:“哼,什么要事,难道比太子被废还大吗?”
“就算抛开这件事,做为儿子在临行前来看看自己的父亲,也不行?”
袁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扫视下属一眼命令道:
“下方之人胆敢再上前一步,杀了便是。”
袁文绍躲在叔叔身后,满脸幸灾乐祸:“楚殇,你完了!”
此番情形,楚殇早有预料。
大乾皇帝偏向三皇子,废太子之心也非一日两日。
三皇子更是想置他于死地。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岂能放过?
真是好父亲和好弟弟啊!
江晚照凑近他身后,低声提醒:“殿下,某些人恐怕不想给你机会辩解,只想让你把罪名坐实。”
“我们,还是逃吧…”
楚殇沉吟片刻,微微摇头:“如今势单力薄,你觉得我们能活着走出京城吗?”
江晚照沉默。
以三皇子的狠辣,必会斩草除根。
而现在的局势,没有人会帮被废掉的太子。
单凭他们两个,想活着离开,难如登天!
沉默中楚殇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着都是死路一条,只能赌一赌了…”
楚殇说完,便抬脚踏上面前的台阶:
“大乾隆庆皇帝与前朝长公主嫡长子,正统受封大乾皇太子楚殇在此!”
“尔等宵小不怕诛灭九族,就动本宫一下,试试!”
他再度向上踏出一步。
那些锦衣卫此时己经拔出手中刀剑,蠢蠢欲动地向楚殇围拢。
铿——!
江晚照也忽然拔剑对准他们,怒斥道:
“放肆,殿下之尊贵,也是你们这些贱命敢伤的?”
锦衣卫们顿时被唬住,一个个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他们小家小业的,真是不敢得罪皇家。
这时。
袁凯嘴角咧出玩味的笑意,不慌不忙道:“想上去也可以,不过臣素有龙阳之好,如果殿下愿从,臣倒是可以行个方便。”
江晚照闻言柳眉倒竖,眼中的怒火仿佛能点燃一切:
“敢侮辱皇子,你找死!”
楚殇沉静地盯着袁凯,不多时冷冷开口:“袁指挥使我劝你善良,泥人尚有三分脾性,何况我还是皇子。”
袁凯笑了笑,从上方走了下来。
到楚殇近处时,他鼻子轻哼,眯着眼斜睨,满脸尽是鄙夷:
“谁不知道殿下只在赌桌和女人肚皮上是内行,
输了钱没了银子,便卑微的像乞丐一样伸手向人讨要。
这般窝囊废还自称皇子?你也配!”
楚殇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长剑,说道:“我有剑,做人真别太过分…”
“噗…”袁凯顿时讥笑起来,“你有剑,那你干我啊!我求你干我啊!”
袁凯吃定楚殇不敢。
否则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见楚殇许久默然不语,袁凯俯视着楚殇,舔舔嘴唇:“既然不敢,那臣可要用强了!”
袁凯很兴奋。
往日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今天却要被他骑…
谁知他还没得意完,突然,楚殇抬脚狠狠踢在他两腿之间。
一阵剧烈的疼痛,让袁凯表情扭曲地弯下腰,捂住裆部,跪倒在地上。
嘴里哀嚎起来。
西周其他人具然是身体一紧,下意识护住自己的。
“操…给老子砍死他!”
袁凯忍痛惨嚎。
结果不等他属下动手,楚殇率先拔剑猛地朝袁凯胸口刺了一剑,他持剑狠狠搅着:
“狗奴才,不是你求我吗?我他妈干不死你!”
袁凯被扎的大口大口吐着鲜血,连死眼中还尽是不甘和吃惊。
他没想到这窝囊废,竟真敢杀他。
不止袁凯,其他的锦衣卫也没有想到。
他们像被某种无形之力击中,身体僵在原地,脖子伸长,眼睛瞪大。
袁文绍满脸惊恐,连滚带爬冲上前,颤抖着试探袁凯鼻息。
刹那间,他触电似的抽回手,浑身颤抖不止:
“死…死了,你、你疯了!”
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泪水从惊恐的眼睛里汹涌而出…
这一刻,他的心态彻底崩塌!
锦衣卫们也被吓破了胆,不敢再招惹楚殇。
而楚殇的剑却再次捅进己死透的袁凯脖子里,一点一点切割下他的脑袋。
金属碰撞血肉和骨骼发出的声音,尤为刺耳,腥臭的味道,更令人作呕。
楚殇好似没有感情,冷淡地提起那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向大殿而去。
人头不断滴落的血液,染红了汉白玉阶梯…
但垂拱殿内的侍卫再次刀枪林立,挡住其去路。
楚殇奋力将血球似的人头往人群中甩了过去。
那些侍卫一惊,轰然散开。
人头“咣当”一声掉落在人群中央。
侍卫统领郭明定睛一看,瞬间吓得头皮发麻。
他脸色煞白,手指颤抖着指向楚殇,结结巴巴道:“这、这废太子竟杀了袁指挥使!”
楚殇双目布满血丝,心底的愤怒如喷发的火山,几欲破体而出。
他怒视阻拦的侍卫,嘶吼道:“有谁还想,请站出来!”
大殿的侍卫们面面相觑,却进退两难。
于是楚殇每上前一步,那些侍卫只得神色惊恐地后退一步。
不多时,楚殇己然来到大殿门前。
这时。
殿门突然“轰”地一声打开,殿内百官目光齐聚楚殇,神色各异。
而那龙椅之上,大乾皇帝面沉似水,眼神幽深难测。
“皇兄,你本就有错在身,如今又杀害朝廷命官,该当死罪!”三皇子楚笙嘴角勾起冷笑,满是得意。
楚殇顿了顿,三皇子这是想借机再扣他一顶帽子…
楚殇不卑不亢走进大殿,拱手向皇帝说道:
“父皇,儿臣不顾一切闯来,是想禀明,与李才人私通者另有其人,老三有贼喊捉贼的嫌疑!”
话落,大殿之上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