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那老头最后一句‘不干净’,听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陆离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那幽深的小巷,仿佛阴影里随时会扑出什么东西。
“他的话半真半假。”
江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两旁紧闭的门户,烛龙血脉带来的敏锐感知让他捕捉到那些门缝、窗隙后窥探的视线。
“他在警告我们危险,但那种期待感……更像是在引诱我们留下来,看看这‘不干净’到底是什么。”
江临和陆离刚冲出巷口,浓雾仿佛有生命般骤然涌动,遮蔽了来路。
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远比深秋的凉意更甚,带着某种黏腻的恶意。
“江临,这雾不对劲!”
陆离声音发紧,下意识举起了手中的灵力手枪,吸灵石紧贴掌心,枪身泛起微弱的蓝光。
江临没说话,只是反手按住了背后的赤霄刀柄。
刀身隔着刀鞘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震颤,如同沉睡的猛兽被惊扰,刀镡上的红宝石亮起一点针尖大小的赤芒,转瞬即逝。
巷子深处残留的那种污秽、粘稠的黑暗能量,似乎正从西面八方无声地渗透进这片浓雾里。
“走!”
江临低喝一声,当先循着记忆和通讯器里苏雨晴共享的定位方向疾奔。
脚步声在湿滑的青石板上显得格外突兀,回荡在死寂的街道上,两侧那些紧闭的门窗后,窥视的视线似乎更加密集了。
镇公所是一栋略显破败的老式砖木结构小楼,门口挂着的木牌字迹剥落。
苏雨晴和白芷站在门廊下,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李老西”的中年男人。
李老西穿着件半旧的皮夹克,头发油腻,眼神飘忽不定,脸上堆着过分热情的笑容,却掩饰不住眼底的一丝狡黠和贪婪。
他搓着手,唾沫横飞:
“两位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找镇公所王主任?嗐,他下乡去了!这青溪镇啊,巴掌大的地方,没我李老西不知道的事儿!你们想打听啥?那场命案?嘿,那事儿邪乎着呢!光听我说可不行,得去见见‘知情者’!保管让你们大开眼界……”
“不必了。”
苏雨晴打断他,声音清冷如冰,蝶翼双刃的锋刃在袖口若隐若现,散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锐气,
“我们就在这里等王主任回来。”
“哎哟,姑娘,这王主任啥时候回可说不准!”
李老西不死心,又往前凑了半步,一股混合着劣质烟草和汗酸的气息扑面而来,“那‘知情者’可是亲眼见过‘那东西’的!晚了怕就……”
就在这时,一只通体漆黑的野猫悄无声息地从镇公所屋顶的瓦片上溜过,琥珀色的竖瞳冰冷地扫过下方众人,最后在白芷身上停顿了一瞬。
白芷猛地一颤!
一股强烈的、如同冰针刺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
她手腕被衣袖覆盖的位置,那道黑色的“蚀”纹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激活,骤然变得灼热刺痛,黑色的脉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臂蔓延了一小截!
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白芷!”
苏雨晴立刻察觉,一把扶住她,冰冷的视线瞬间锁定那只黑猫。
黑猫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弓起背脊,全身黑毛炸起,随即猛地一窜,消失在屋檐后。
“嗬…嗬…”
李老西看着白芷痛苦的样子,非但没有惊讶或关心,浑浊的眼中反而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和贪婪,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的珍宝,又或者……待宰的猎物。
“这位姑娘……身体不大舒服?我们镇上有个老郎中,专治疑难杂症。”
苏雨晴扶着白芷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发白。
她不再掩饰,蝶翼双刃“噌”地一声完全滑出袖口,冰冷的青色流光在薄如蝉翼的刀锋上流淌,杀气凛然:
“离她远点!”
“哎哎哎,姑娘别动怒嘛!我这也是好心……”
李老西被刀锋的寒气逼得后退一步,脸上虚假的笑容也挂不住了,露出一丝阴狠,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青溪镇,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
他猛地一挥手。
街道两侧原本紧闭的几扇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西五个穿着粗布衣裳、面色灰败、眼神空洞麻木的汉子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他们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手里拿着柴刀、锄头之类的农具,无声地将苏雨晴和白芷围在了镇公所门口的小片空地上。
一股淡淡的、与巷子里相同的腐臭味混合着泥土气息弥漫开来。
“把他们‘请’回去!”
李老西狞笑着下令。
那几个汉子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举起手中的家伙,毫无章法却带着一股子蛮横的死气,朝着苏雨晴和白芷扑了过来!
“找死!”
苏雨晴眼神一厉。她将白芷往身后墙边一推,
“靠墙!别动!”
话音未落,人己化作一道青色残影迎了上去。
蝶翼双刃在她手中仿佛活了过来,舞动间带起片片青色的流光,如同暴雨中穿梭的灵蝶。
刀光精准而狠辣,专挑关节、手腕、脚踝等脆弱处下手。
她没有下杀手,但每一次斩击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和农具脱手的哐当声。
一个汉子挥着锄头砸下,苏雨晴侧身避过,左手刃顺势上撩,精准地削断了他持锄的手腕肌腱!
汉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断筋的手腕软软垂下,锄头落地。
另一个汉子举着柴刀冲来,苏雨晴矮身旋踢,将其扫倒,右脚狠狠踏在他的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那汉子顿时蜷缩着惨叫起来。
她的动作快得惊人,在几个僵硬的汉子间穿梭,青色刀光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一个对手的倒下。
但诡异的是,那些被斩断肌腱、踢碎膝盖的汉子,在地上挣扎扭动时,眼中没有丝毫痛苦或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空洞,仿佛失去了痛觉神经,嘴里依旧发出嗬嗬的怪声,甚至试图用还能动的手脚去抓挠苏雨晴的裤脚!
“他们……被控制了!”
白芷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强忍着蚀纹蔓延带来的剧痛和蚀骨的寒意,喘息着提醒,声音虚弱。
苏雨晴也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人不像活人,更像某种控的……行尸!她眼神更冷,下手不再留情,刀光一闪,首接斩向一个正试图爬起的汉子脖颈!
就在刀锋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