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砂砾拍打着岩壁,刘恒藏在半人高的灌木丛后,粗重的喘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三双幽绿色的狼眼在十步外的阴影里闪烁,头狼喉间滚动着低沉的嘶吼,腥热的涎水坠落在枯叶上,发出令人牙酸的 “嗒嗒” 声响。它身后两只灰狼呈犄角之势散开,沾着暗红肉末的獠牙间,还挂着半腐的兽肉,在月光下泛着油光。
刘恒的掌心早己被冷汗浸透,右手握紧骨匕首,指腹着刀身凸起的兽骨纹理;左手握住弯刀,冰凉的金属刀柄抵着掌心旧伤。他后背死死抵住粗糙的树干,树皮割裂了破损的衣袖,在皮肤上划出细小的血痕。左侧灰狼率先发难,漆黑如夜的身影如离弦之箭扑来,利爪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刘恒侧身挥刀,刀锋堪堪擦过狼喉,却在其侧腹划开一道血口。温热的狼血溅在脸上,刺鼻的铁锈味混着浓烈的腥臊首冲鼻腔。受伤的灰狼发出凄厉嚎叫,尖锐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惊飞了栖息在枯树上的夜枭。头狼仰头发出一声长嚎,另外两只狼立刻改变阵型,三双狼眼死死锁定他的一举一动。
“不能被包围!” 刘恒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现代动物行为学的知识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当三头狼同时扑来时,他猛地矮身翻滚,弯刀削断灰狼前爪的毛发,骨匕首则精准刺向头狼咽喉。头狼的体重带着惯性将他扑倒在地,利爪瞬间撕开他的衣袖,在手臂上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刘恒强忍着剧痛,手腕翻转将匕首狠狠旋入,温热的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溅在他苍白的脸上。
头狼抽搐着下去,另外两只狼呜咽着转身逃窜。刘恒瘫倒在血泊中,大口喘着粗气,伤口火辣辣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他颤抖着撕下衣襟,粗糙的布料按压在伤口上,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撕裂的肌肉,疼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就在他准备起身时,不远处的灌木丛突然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一双深邃的幽绿眼睛缓缓浮现,一头体型足有小牛般大小的孤狼从阴影中走出。它银灰色的皮毛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脖颈处的鬃毛如钢针般竖起,眼神中透着远超普通野兽的狡黠与凶狠。孤狼仰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嚎叫,声音中带着令人心悸的威慑力,震得刘恒耳膜生疼。
与此同时,溶洞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张蚝握着石斧在洞内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溶洞中回荡。陈禹倚靠着刻满星图的岩壁,剧烈的咳嗽让他佝偻的身躯不停颤抖,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落在星图上,顺着神秘的蓝光轨迹晕染开来。
“我得去接应他!” 张蚝抓起火把,火苗在他愤怒的脸庞上映出跳动的阴影。陈禹却伸出枯瘦的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角:“外面太危险... 你看这星图...” 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颤抖的手指指向石壁。原本静态的蓝光此刻竟如活物般流转,在某个形似飞鸟的符号处汇聚成光点,“或许... 那里藏着...”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喘息。
洞外,刘恒与银狼对峙着。月光穿过厚重的云层,在山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刘恒突然瞳孔骤缩 —— 银狼身后的岩壁上,竟刻着与溶洞内相似的符号!不等他细想,银狼己发出一声低嚎,如离弦之箭般扑来。刘恒侧身翻滚,却不慎踩落脚边的石块。
“轰隆!” 石块滚落的巨响震得山壁簌簌发抖,隐藏在藤蔓后的洞口显现出来。一股混合着腐臭与草药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又带着一丝神秘。银狼对着洞口发出悲鸣,后退几步,眼神中竟闪过一丝恐惧,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刘恒握紧武器,缓缓踏入洞口。洞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霉味。他摸索着前行,突然脚尖触到一个硬物。弯腰拾起,竟是一具穿着古老甲胄的尸骸,甲胄表面锈迹斑斑,却依然能看出精致的纹路。尸骸手中紧握着一卷兽皮,刘恒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画着复杂的山脉地形与奇怪标记,其中一个醒目的红点,正指向他们藏身的溶洞方向。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张蚝焦急的呼喊声:“刘恒!你在哪里?” 刘恒将兽皮塞进怀中,转身朝着洞口的火光走去。而在他身后,那具尸骸空洞的眼窝中,突然闪过一丝幽蓝光芒,转瞬即逝,仿佛在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