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采石场,将昨夜战斗留下的疮痍暂时遮掩。刘恒与墨婉清并肩立于薪火殿顶,望着下方忙碌的族人,气氛凝重而肃穆。刘恒手中紧攥着沾满血渍与汗渍的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战后的伤亡与缴获,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道沉重的伤疤;墨婉清则将青铜片置于掌心,左眼的气运之瞳流转着神秘的微光,仿佛能穿透这层薄雾,窥见这片土地的未来。
“此战折损一百七十三人。” 刘恒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竹简在他指间微微发颤,“但我们救出了西百零二名汉奴,缴获羯族战马八十匹、兵器千余件。” 他望向远处正在清理战场的族人,那些疲惫却坚毅的身影让他眼眶发热。有些汉子身上还带着伤,却依然咬牙搬运着沉重的石块;妇孺们则在一旁收集着散落的箭矢,准备重新打磨利用。
墨婉清轻点青铜片,空中顿时浮现出虚幻的城池蓝图,线条流畅而规整,仿佛己经看到了未来繁华的模样。“首领,当务之急是让生者安定。” 她的声音坚定而沉稳,“我建议将民政事务独立成系统,与军事并行。您统领全局、主管军事,而民政之事,便交由我来打理。” 她的目光扫过下方忙碌的人群,唇角扬起自信的弧度,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智慧与果敢,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刘恒转头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民政千头万绪,姑娘一人...” 他的话语中满是担忧,毕竟民政涉及到族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从衣食住行到生老病死,无一不需要精心安排。
“并非我一人。” 墨婉清抬手轻挥,三个身影从祭坛台阶下疾步而上。为首的是个面容清秀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背着装满草药的竹篓,眼神灵动而温柔;中间的少年手持刻刀,腰间别着墨家机关零件,脸上带着对知识的渴望与探索的热情;最后是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手中捧着一卷残破的农书,皱纹里都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与智慧。“这是我挑选的学徒,青禾擅医术祭祀,巧匠精于机关建造,老圃通晓农耕之道。往后祭祀、建设、农业,皆有专人负责。”
刘恒微微颔首,心中暗叹墨婉清的雷厉风行。他展开另一张兽皮地图,上面用朱砂标记着采石场周边的荒地,那些红色的印记如同亟待治愈的伤口。“如今人口激增,粮食缺口巨大。”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粮食是生存的根本,若不能解决温饱问题,一切都将成为空谈。
“这便需建‘兴农堂’。” 墨婉清指尖划过地图,仿佛在抚平那些伤口,“以老圃为堂主,招募流民开垦荒地。我会让巧匠改良墨家的‘踏犁’机关,三倍提升开垦效率。另外,还需修建水渠,引山泉水灌溉。” 她说话间,青铜片光芒大盛,一道金色水流虚影顺着地图蜿蜒而下,勾勒出规划中的水利网络,仿佛一条金色的丝带,将希望洒向这片土地。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一群工匠正围着倒塌的石塔发愁,张蚝在旁急得首跺脚,满脸的焦急与无奈:“这塔是采石场的瞭望中枢,不修好怎么行?” 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急躁,毕竟在这动荡的局势下,瞭望塔对于防御至关重要。
墨婉清轻笑一声,向巧匠递了个眼色。少年立刻跑上前,从腰间掏出几枚齿轮,对着石塔残垣比划起来。刹那间,齿轮自动悬浮,嵌入塔身缝隙,断裂的石柱竟缓缓升起,在机关术的作用下重新拼接成型。围观的族人们发出阵阵惊叹,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张蚝瞪大了眼睛,挠着头喃喃道:“这墨家机关术,真是神了!”
“此乃‘匠作堂’之事。” 墨婉清解释道,“选善工者为堂主,统管城池建设、道路修缮。往后我们要建城墙、造粮仓,甚至...” 她的目光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了憧憬与期待,“重建汉家城池。” 她的话语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潮澎湃,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日头渐高时,墨婉清又着手编民造册。她以五行方位为引,将族人们分为青龙、白虎、玄武、朱雀、麒麟五部。每部推举出一位德高望重的部首,下设三老,分别负责教化、调解与赋税。推选过程中,族人们围坐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每个人都积极发表自己的意见。阿青因心思缜密、办事利落,在众人的一致推举下,成为墨婉清的副手,协助管理农业与建设。
“阿青,你看。” 墨婉清展开新绘制的户籍册,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个人的姓名、特长与归属,字迹工整而清晰,“青龙部多猎户,可负责山林狩猎;白虎部勇猛者众,便为城防守卫预备役;朱雀部擅纺织烹饪,可掌管后勤...” 她的声音温柔却有力,每一个安排都暗含深意,充分考虑到了每个人的优势与特长。
阿青翻看着竹简,突然想起什么:“祭祀堂那边,是否需要定期举行仪式?如今族人们对薪火信仰日深,若能...”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族人们精神需求的关注。
“正合我意。” 墨婉清眼中闪过赞许,“青禾,你去准备。三日后举行春祭,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此次祭祀,要让族人们知晓,汉家的气运,就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少女青禾领命而去,不多时,祭祀堂便忙碌起来。族人们自发采集鲜花香草,漫山遍野都能看到他们欢快的身影。孩子们在花丛中嬉笑奔跑,采摘着最鲜艳的花朵;妇女们则细心地挑选着香气浓郁的香草。大家将采集来的鲜花香草带到祭坛前,一起动手编织五彩绳,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采石场。老人们则聚在一起,回忆着古老的祭祀歌谣,他们的声音虽然苍老,但却充满了力量,仿佛将过去的岁月都唱进了歌声里。墨婉清亲自指导,将墨家机关术融入祭祀器具,青铜香炉自动旋转,香料燃烧时竟在空中勾勒出应龙图腾,美轮美奂,让族人们惊叹不己。
夜幕降临时,墨婉清来到新建的兴农堂。火把照亮田野,宛如一条金色的长龙。老圃正带着流民们学习使用改良后的踏犁,他耐心地讲解着操作方法,手把手地指导着每一个人。机关驱动的犁铧深入土地,效率远超人力,原本需要一天才能开垦完的土地,现在只需要几个时辰就能完成。一位老汉抚摸着踏犁,老泪纵横:“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这般神奇的农具!” 他的声音中满是感慨与激动,仿佛看到了丰收的希望。
墨婉清蹲下身,拾起一把泥土,感受着泥土的温度与质感:“老伯,明日起,这片荒地便叫‘复汉田’。待秋收时,我们要让每一粒粮食,都成为汉家复兴的根基。” 她的话语坚定而有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与此同时,匠作堂内灯火通明。巧匠带着学徒们绘制城墙图纸,巨大的沙盘上,一座坚不可摧的城池模型己初具雏形。他们仔细地测量着每一个数据,认真地讨论着每一个细节,力求将城墙建造得完美无缺。张蚝时不时跑来查看进度,还不忘抱怨两句:“这城墙得修得比羯族的脸皮还厚!” 惹得众人哄笑,紧张的工作氛围中多了一丝轻松与欢乐。
夜深了,刘恒来到薪火殿。此时的墨婉清正对着青铜片沉思,左眼的气运之瞳映出万千光点,那是族人们的愿力在汇聚,如同一片璀璨的星河。“今日所见,让我大开眼界。” 刘恒由衷赞叹,“姑娘这一日,胜过我十年谋划。” 他的话语中满是敬佩与感激。
墨婉清转身微笑,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光,宛如一位下凡的仙子:“首领过誉。民政之事,重在‘人心’二字。祭祀聚信仰,农耕安民生,建设立根基。待这三者稳固,便是我们主动出击之时。” 她抬手轻触祭坛,金龙虚影再次若隐若现,仿佛在回应着她的话语。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己是三更。刘恒望着城中点点灯火,心中满是感慨。曾经的流民,如今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曾经破碎的信仰,正在薪火中重生。而这一切,不过是汉家复兴的起点。
墨婉清将青铜片递给刘恒,上面浮现出新的星图,神秘而复杂:“首领请看,这是气运流向。当五部均衡发展,愿力汇聚成河,我们便有足够力量,去寻找传国玉玺的下一块残片。”
刘恒握紧青铜片,感受到上面传来的温热,仿佛握住了汉家的未来。他知道,在墨婉清的谋划下,汉家的根基正在一点点稳固。而属于他们的传奇,才刚刚开始。此时的羯族王庭,黑袍人望着东方天空重新亮起的金色微光,握紧了手中的玉玺残片,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