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如催命的鼓点,在身后的山道上炸响。刘恒搀扶着陈禹,老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鲜血顺着他的裤脚滴落,在枯黄的野草上开出一朵朵暗红的花。张蚝断后,手中的骨匕首泛着冷光,警惕地盯着身后扬起的漫天尘土。
“快!崖壁下!” 张蚝突然低喝一声。刘恒抬眼望去,只见藤蔓垂落的崖壁下方,隐隐露出一个洞口,如同一头巨兽张开的嘴。三人跌跌撞撞地扑进洞口,陈禹脚下一滑,刘恒猛地拽住老人的胳膊,弯刀的刀柄硌得手掌生疼。
洞内漆黑如墨,腐叶的霉味混着一股腥气扑面而来。刘恒摸索着抽出弯刀,刀刃在石壁上擦出火星,照亮了洞顶垂落的钟乳石,宛如倒悬的狼牙。陈禹摸出火折子点燃,摇曳的火光中,张蚝警惕地盯着洞外,他手臂上被荆棘划出的伤口还在渗血。
“往深处走。” 陈禹咳嗽着,指缝间又渗出暗红的血沫。三人沿着狭窄的通道前行,脚下的积水漫过脚踝,冰冷刺骨。突然,张蚝伸手拦住两人,低声道:“听!” 远处传来犬吠和铁器碰撞的声响,显然羯人的追兵己经进了山洞。
刘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紧弯刀,另一只手摸到腰间的骨匕首。陈禹却不慌不忙,弯腰捡起一块碎石,朝着相反的方向扔去。“哗啦” 一声,水花溅起的声音在洞内回荡。犬吠声立刻转向,朝着声音的方向追去。
“这边!” 张蚝在前面带路,拐过一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溶洞中,钟乳石如石林般耸立,洞顶垂下的石幔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白光。更令人震惊的是,洞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在火光的映照下,竟组成了一幅完整的星图,而星图的中央,赫然刻着与刘恒怀中玉璜一模一样的炎黄图腾!
“这... 这怎么可能?” 刘恒忍不住惊呼出声。陈禹凑上前,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年轻时曾听师父说过,太行山中有一处上古遗迹,没想到...” 他的话被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藏起来!” 张蚝一把将两人拉到钟乳石后。几支火把的光芒从洞口照进来,羯人士兵的声音清晰可闻:“肯定就在附近!给我仔细搜!” 犬吠声越来越近,一只恶犬突然出现在火光中,它抽动着鼻子,朝着刘恒藏身的方向慢慢靠近。
张蚝握紧拳头,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刘恒屏住呼吸,手中的弯刀和骨匕首己经蓄势待发。就在恶犬即将扑过来的瞬间,陈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硫磺粉,朝着火把扬去。“轰” 的一声,火焰猛地暴涨,照亮了整个溶洞,也惊得羯人士兵和恶犬连连后退。
“快走!” 刘恒拽着陈禹,张蚝断后,三人沿着溶洞深处的暗河狂奔。河水打湿了他们的裤脚,但此刻谁也顾不上这些。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的声音终于渐渐远去。
他们在一处较为宽敞的地方停下,陈禹累得瘫坐在地,不住地咳嗽。张蚝警惕地望着西周:“这里虽然隐蔽,但不是长久之计。” 刘恒却盯着洞壁上的星图,若有所思:“陈老,您看这星图,和我怀中的玉璜...”
陈禹抹了把嘴角的血,目光灼灼:“或许,这就是天注定。此地易守难攻,又有水源,我们可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刘恒和张蚝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坚定的光芒。“我们就在这里扎根。” 刘恒握紧拳头,“打造武器,囤积粮食,总有一天,我们要让这些羯狗血债血偿!” 溶洞中,三人的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格外坚毅,而洞外,寒风依旧呼啸,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