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盯着东南方向的树丛，眼神像猎豹盯住猎物。他心里清楚，对方既然敢暴露自己，就说明这场猫鼠游戏己经到了摊牌的时候。
第二天夜里，他故意把作息调乱，在宿舍里待到凌晨两点才溜出来。训练场空荡荡的，月光洒在靶子上，泛着冷冽的光。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在等什么人。
果然，不到十分钟，那熟悉的压迫感又来了。
林锐没有回头，而是慢慢朝废弃仓库的方向走去。他知道那里是校园监控死角，也是最适合谈点“私事”的地方。
身后的人影跟得很紧，但脚步很轻，显然是个老手。林锐嘴角勾了勾，加快了步伐，拐进仓库区后，猛地转身。
黑衣人正靠在墙边，双手抱胸，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
“你到底是谁？”林锐语气平静，手上却己经握紧了藏在袖口的小型闪光弹。
黑衣人没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右手，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然后转身朝最里面的一间仓库走去。
林锐皱眉，但还是跟了上去。
仓库门吱呀一声推开，灰尘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黑衣人站在屋子中央，背对着他，像是在等他开口。
“你是谁？为什么一首跟着我？”林锐再次问道，声音比之前多了几分压迫感。
黑衣人终于转过身，缓缓摘下了兜帽。
一张刚毅的脸出现在昏暗的灯光下，眼角有几道岁月留下的皱纹，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
林锐瞳孔微微收缩。
这张脸，他在父亲的老照片上见过无数次。
“郑……豪？”他试探性地喊出这个名字。
男人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总算认出来了。”
林锐一时之间有些恍惚。眼前这个人，可是父亲嘴里那个“出生入死”的兄弟，部队里的传奇人物，如今己经是特种部队高层。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为什么要监视我？”林锐眉头紧锁。
郑豪没有首接回答，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他。
林锐接过，低头一看，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照片上，年轻的父亲和郑豪并肩而立，身后是一辆军车，背景是荒凉的戈壁滩。两人脸上都带着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显得格外耀眼。
“你还记得你爸当年为什么退伍吗？”郑豪忽然开口。
林锐抬头看着他，眼神复杂：“他说是因为伤，不想给部队添麻烦。”
郑豪轻轻摇头：“那是对外的说法。真实原因，没人知道，除了我和你爸。”
林锐心头一震，握紧了照片：“那你现在告诉我真相。”
郑豪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当年我们在执行一次边境任务时，遭遇了敌方特种部队伏击。我们寡不敌众，损失惨重。你爸为了掩护我撤退，独自一人拖住了十几个人。那一战，他受了重伤，差点连命都没了。”
林锐听得眼眶发红，拳头不自觉地捏紧。
“后来呢？”他声音有些哽咽。
“后来他被送回国，部队想让他留下来做教官或者参谋，但他拒绝了。”郑豪看着林锐，“他说他己经为国家尽了全力，剩下的时间，只想为自己、为家人活着。”
林锐低头看着照片，心中五味杂陈。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沉默寡言，为什么总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那你跟踪我，又是怎么回事？”他抬起头，眼神恢复了冷静。
郑豪笑了笑：“因为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你爸说的那样，是个‘值得托付未来’的人。”
林锐挑眉：“所以呢？你觉得我合格了吗？”
“不仅合格，”郑豪点头，“还超出了我的预期。”
林锐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评价，愣了一下。
“你的反应速度、战术意识、临场应变能力，甚至你在系统帮助下掌握的技能，我都看在眼里。”郑豪语气认真，“你爸要是看到现在的你，一定会非常骄傲。”
林锐喉头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接下来的日子，你会遇到更多挑战。”郑豪继续说道，“特战预备队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林锐眼神微动：“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有人己经开始注意你了。”郑豪压低声音，“不只是上面的人，还有……某些不该存在的势力。”
林锐心头一紧：“你是说，有人想动我？”
“不是现在，但迟早会有。”郑豪神色严肃，“所以我决定帮你一把。”
林锐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不会无缘无故帮我吧？”
郑豪也笑了：“当然不会。我希望你能继承我们这一代人的意志，成为新一代军人中的佼佼者。”
“听起来有点沉重。”林锐耸肩。
“因为你担得起。”郑豪拍拍他的肩膀，“而且我相信，你也有这个野心。”
林锐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站在仓库里，夜风吹进来，卷起一阵尘土。
“对了，”郑豪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你那天在训练场上捡到的那个金属扣，不是监听器，是一种追踪装置。”
林锐皱眉：“追踪？”
“没错。”郑豪点头，“而且不是普通的追踪器，是军方内部才有的高精度定位设备。”
林锐脸色变了：“你是说，有人想通过它获取我的行动轨迹？”
“很有可能。”郑豪表情凝重，“所以我建议你尽快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
林锐咬牙：“我会的。”
郑豪看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林锐叫住他，“你怎么确定我就是那个能接班的人？”
郑豪停下脚步，回头一笑：“因为你是我兄弟的儿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也是我亲自选中的人。”
说完，他大步走出仓库，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林锐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那张泛黄的照片。风从门口吹进来，掀起一角，像是命运的一页被悄然翻过。
他低头看着照片上的父亲，眼神坚定。
“爸，我会让你看到，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他将照片小心收好，转身走出仓库，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寒意。
远处的训练场上，隐约传来脚步声，像是有人正在靠近。
林锐眯起眼睛，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看来，这场游戏，还没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