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多抬起头，眼睛红红的，但嘴角还是挂着那种标志性的憨笑："我...我知道自己笨...但我会努力的..."
这笑容让杨琦心里一颤。
他突然明白了许三多为什么总是笑——那不是不知羞耻，而是一种近乎天真的乐观，一种打不倒的韧性。
"琦哥！"李虎的声音打断了杨琦的思绪，"伍班长找你！"
杨琦回头，看到伍六一站在食堂门口朝他招手。他拍拍许三多的肩膀，起身走了过去。
"杨琦，"伍六一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想不想做副班长？"
杨琦一愣："报告班长，我..."
"这是机会"伍六一打断他，"我看得出来，你有当兵的料，帮我盯着点训练，特别是..."他瞥了眼远处的许三多，没把话说完。
但是他相信杨琦能够听明白。
杨琦点了点头表示：“好的伍班长，等选副班长的时候我会申请的！”
伍六一含笑的拍了拍杨琦的肩膀离开了。
熄灯后的军营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鼾声和哨兵巡逻的脚步声。
许三多蜷缩在被子里，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的抽泣声几乎微不可闻。
突然，他的被子被轻轻掀开一角，成才的脸出现在黑暗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朝门外指了指。
"成才哥？怎么了？"许三多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声音还带着哭腔。
"跟我来。"成才压低声音，猫着腰向宿舍外摸去。
两人轻手轻脚地溜到宿舍后面的小树林，成才从作训服内兜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大前门"，陶醉地深吸一口烟盒的味道："想死你了宝贝~"
"成才...抽烟不好..."许三多难得地说出一句正确的话。
"闭嘴，就你话多。"成才翻了个白眼，熟练地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又递了一支给许三多，"来一根？"
许三多连忙摇头："我...我不会..."
成才也不勉强，自顾自地吞云吐雾起来。沉默片刻后，他突然开口："你今天训练怎么回事？"
月光下，许三多的头垂得更低了："我...我太笨了..."
"放屁！"成才吐了个烟圈，"笨鸟先飞懂不懂？人家说你笨你就真笨了？"
许三多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可是...我连向后转都学不会..."
"那就练到会为止！"成才掐灭烟头，语气突然认真起来，"三多，咱们是一个村出来的，在老家被人看不起就算了，在这儿..."他指了指远处的训练场，"谁不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凭什么咱们就比别人差？"
许三多呆呆地看着成才，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成才被看得不自在，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走了，回去睡觉，明天早起半小时，我教你转向。"
与此同时，杨琦的意识己经进入了系统空间，令他意外的是，今天的训练场多了些奇怪的道具——十几个悬挂的木桩、来回摆动的沙袋，还有一条布满障碍物的跑道。
"赵将军，这是？"杨琦疑惑地看着这些装置。
赵云手持长枪站在场地中央，微微一笑："今日训练反应与敏捷。"说完，他一个箭步冲入器械区。
只见赵云在摇摆的木桩间穿梭自如，长枪点、刺、挑、扫，每一击都精准命中移动的目标。
沙袋袭来时，他或闪避或格挡，身形如游龙般灵活，最后通过障碍跑道时，更是如履平地，几个起落就完成了全程。
"此乃'八阵图'简化版。"赵云收枪而立，气息丝毫不乱，"可训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能。"
杨琦看得目瞪口呆，这套训练系统简首比现代特种兵的障碍训练还要复杂精妙。
"你来试试。"赵云将一根木棍抛给杨琦，"先蒙眼感受。"
杨琦刚蒙上眼睛，就听见"呼"的一声风响，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沙袋就重重撞在他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反应太慢！"赵云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战场之上，流矢暗箭防不胜防，若无敏锐感知，十条命也不够丢！"
接下来的训练堪称折磨。
杨琦被沙袋撞得东倒西歪，被木桩绊得人仰马翻，但奇怪的是，随着练习次数增加，他的身体似乎渐渐产生了某种本能反应——能预判沙袋的摆动轨迹，能在黑暗中感知障碍物的位置。
"不错。"训练结束时，赵云难得地点头赞许，"明日继续。"
天还没亮，成才就悄悄叫醒了许三多，两人摸黑来到训练场，借着月光开始加练。
"看好了。"成才站在许三多身后，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向右转时，右脚跟为轴，左脚掌发力..."
一遍、两遍、十遍...许三多的动作逐渐有了模样。虽然还不够标准，但至少不会摔倒了。
"再来！"成才的声音在晨曦中格外清晰，"记住发力顺序！脚跟、脚掌、腰..."
当起床哨响起时，许三多己经能勉强完成转向动作了，他满头大汗，却露出了久违的真诚笑容："成才哥，我...我好像会了！"
成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难得地没有嘲讽："还行吧，比我差远了。"
早操时，伍六一板着脸下达口令："全体都有！向右——转！"
杨琦注意到，许三多的动作虽然僵硬，但总算转对了方向，伍六一显然也发现了这点，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嗯，有点进步。"伍六一走到许三多面前，"继续保持。"
这简短的肯定让许三多眼睛一亮，训练得更卖力了，成才站在一排的队伍里，嘴角微微上扬。
训练间隙，李虎凑到杨琦身边："琦哥，你昨晚没睡好？黑眼圈这么重。"
杨琦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苦笑道："做了个噩梦。"他总不能说自己在意识空间被沙袋揍了一晚上吧？
"全体集合！"伍六一的哨声打断了他们的闲聊，"下一个科目：障碍跑！"
新兵们面面相觑——这才第二天，训练强度是不是太大了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