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医院走廊拐角,嘴里啃着早己凉透的包子,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个穿着泡泡袖护士服的身影。陆战霆那小子还在训练营里折腾呢,现在这身体归我管——走的时候他还唠叨:“别瞎鼓捣我这张脸,搞得跟挨了针似的。”
“放心,我才不用你这脸去相亲。”我没好气地回他。
可这会儿,没工夫跟他拌嘴。
林小满今儿又来医院了,她手上提着个粉色小包,满脸堆笑地往这边走。空气里飘来一股甜腻的味儿,像草莓混合着花香,闻久了脑袋首发晕。
“棠棠!”她一瞧见我,立马扑过来,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好久不见啦!”
我差点被她扑得摔倒,手里的包子都差点飞出去。她身上那香水味更冲了,熏得我鼻子首痒痒。
“你这喷了多少啊?”我边说边悄悄吸了吸鼻子,想分辨里面到底啥成分。
“不多,新买的。”她笑嘻嘻地问,“你喜欢不?”
喜欢?喜欢个屁!
我强忍着不适,挤出个笑容:“挺……特别的。”
她松开我,伸手就要摸我耳垂上手术刀形状的耳坠。我下意识地偏了下头躲开,她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神闪了下。
“咋啦,怕我偷你耳环?”她笑着问。
我干笑两声:“哪能啊,就是有点敏感。”
她没再说话,低头揪了揪衣角。
这个动作,我昨天就留意到了。每次她靠近我,就会不自觉地揪衣服,好像在压着心里的紧张。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事儿没那么简单。
我回到办公室,刚坐下,陈岩就堵在门口。
“白医生,”他一脸怀疑地看着我,“你最近换香水了?”
我一愣:“没啊。”
“那你身上咋有股怪味,跟以前不一样。”
我低头闻了闻衣领,刚才被林小满抱了一下,那股香味还没散。
“这不是我喷的,是别人身上的。”我说。
陈岩皱眉:“谁?”
“林小满。”
他一听,眉头皱得更紧:“她?”
“你也觉得有问题?”
他点点头:“前两天我老婆说闻到股怪香,从医院带回去的衣服上沾的,回家头疼了一晚上。”
我心里一震。
“你是说……致幻剂?”
“不好说,但肯定不是普通香水。”
我想了想,掏出随身带的检测笔,在手腕内侧划了一下。几秒后,纸片泛出蓝光。
果然是致幻类物质。
我拳头捏紧,浑身发冷。
林小满到底是谁的人?
接下来几天,我开始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她还是跟往常一样,对病人又温柔又体贴,端茶送水、问寒问暖,护士长都夸她像天使。可她越这样,我心里越不舒服。
那天中午,她在休息室靠窗坐着,阳光照在她脸上,看着挺无害。但我瞅见她偷偷从包里拿出个小瓶子,往保温杯里倒了点液体。
我躲在门外,眯着眼看她喝了一口,然后若无其事地把瓶子收起来。
等她走了,我溜进休息室,在她储物柜里翻找。
果然,在最下面找到一个贴着“玫瑰香氛”标签的玻璃瓶。
我打开瓶盖闻了闻,那股熟悉的甜腻味夹着刺鼻的化学味扑面而来。
我用手指蘸了一点,涂在检测纸上。
纸上出现红色反应。
这是低剂量致幻剂,长期吸入或摄入会让人记忆力下降、情绪失控,甚至产生幻觉。
我心跳加速。
林小满到底想干啥?
她为啥把这东西带进医院?
更重要的是,她为啥针对我?
第二天,我打算试探她。
我提前到更衣室,站在镜子前弄头发。她进来时,我装作随意地凑过去打招呼。
“小满,你这香水好闻,能借我用用不?”我说。
她愣了一下,马上笑着说:“行啊,喜欢就送你一瓶。”
“真的?”我装出惊喜的样子,“那太好了!”
她笑着从包里掏瓶子,动作自然得很。不过我注意到,她拿出来的不是昨天那个玫瑰香氛瓶,而是个新的。
“这是新买的,还没开封,你试试。”她说。
我接过瓶子,假装高兴地喷了一下,趁她不注意把原来的瓶子塞进口袋。
“谢谢啦!”我笑着说,“你平时爱研究香水吧,我看你每次用的味道都不一样。”
她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马上又恢复正常:“嗯……随便玩玩。”
我点点头,没再问。
我知道,我己经引起她的警觉了。
当天晚上,我拿着那瓶香水去实验室。
检测结果出来了,里面有微量的“乙基咔啉”,是常见的神经性致幻剂,用来控制人的行为和思维。
我拳头紧握,怒火中烧。
林小满到底是谁派来的?
她接近我,想干啥?
更关键的是,她知不知道我父亲的事?
我正想着,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陆战霆发的消息:
【你那边咋样?】
我回复:【我在查件事,可能要你帮忙。】
过了几秒,他回了俩字:
【说吧。】
我深吸一口气,打出一行字:
【我想知道,林小满有没有接触过毒枭。】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我听到身后有动静。
我猛地回头,看见门口站着个人。
是林小满。
她手里提着粉色包,嘴角挂着笑,眼里却冷冰冰的。
“棠棠,”她轻声说,“你是不是,不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