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林见微捂着脸,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跳开,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系统:【宿主你跑什么!上啊!】
林见微:【闭嘴!我未来公公在看啊!】)
陈皮一脸郁闷地看着自家师父:"师傅,你要有什么说的?不能等会儿吗?"
二月红"唰"地展开折扇,冷笑一声:"怎么,现在不是求我去帮你提亲的时候啦?"他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用扇骨轻敲徒弟的额头,"瞧瞧你这态度。"
二月红凤眼微挑,语气凉飕飕的:"怎么,成了九门西爷就不听为师的话了?"
陈皮瞬间慌了神:"师父!"
"扑通"一声,陈皮首接跪在了青石板上,动作利落得仿佛排练过千百遍。
"师父!"他仰着脸,"您还不知道我吗?那天不都是咱俩演戏给外人看的吗?"
——
时间闪回到水煌血溅茶楼那夜,二月红当众摔碎了陈皮敬师的茶盏。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红府弟子。"二月红的声音冷得像冰,甩袖时带起的风扑灭了祠堂半数的蜡烛,"滚出去。"
满堂宾客噤若寒蝉。只有躲在帘后的林见微看见,师父甩袖时,一枚钥匙悄无声息地落进了陈皮袖袋——那是红府后角门的钥匙。
——
陈皮膝行两步,扯住二月红的衣袖:"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突然压低声音,"就是...能不能别在见微面前揭我短?"
(林见微竖起耳朵:【系统!放大音量!】
系统:【宿主,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偷瓜的猹...】)
二月红冷笑:"现在知道怕了?",又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当年为师追你师娘,可没这么..."
"您抄了整本《牡丹亭》!"陈皮突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还故意在师娘路过时吟'良辰美景奈何天'!"
(林见微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慌忙捂住嘴。系统紧急启动消音模式:【宿主你暴露了!】)
二月红手中茶盏一顿,忽然也笑了:"臭小子。"他起身拂袖,"今晚把《游园惊梦》抄二十遍。"
(系统爆笑:【宿主!橘子皮要哭出来了!】
林见微咬着嘴唇,眼睛亮晶晶的:【怎么办,突然觉得他更可爱了...】)
等二月红走远,陈皮立刻瘫坐在地上抹汗。
屏风后突然探出个小脑袋:"阿呆~我帮你磨墨呀?"
系统看着瞬间僵住的陈皮,默默打开录像功能:【今日份黑历史+1】)
———
成为西爷后的陈皮忙得脚不沾地。白日里要整顿水家旧部,夜里要清理见不得光的生意。可无论多晚,他的马车总会绕到红府后巷。
"又翻墙?"林见微提着灯笼站在月洞门下,看少年灰头土脸地从墙头跳下来,"陈西爷现在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什么爷不爷的。"陈皮拍着衣摆上的灰,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南记新出的龙须糖,还热着。"
糖丝在灯笼下泛着蜜色光泽,像极了他们初见时,她发间那支摇摇欲坠的蝴蝶簪。
————
前两天清晨,二月红正在院中吊嗓子,突然被跪在露水里的身影吓了一跳。
"师父。"陈皮额头抵着青石砖,"求您帮我去提亲。"
他身后停着十二辆马车,装满了绸缎、珠宝、古董字画。
最扎眼的是正中那口包金箱子,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地契银票,最上头摆着一份《慈幼局筹建文书》。
二月红凤眼微挑:"就这点诚意?"
"扑通"一声,又一口箱子被抬进来。掀开红绸,竟是水煌经营多年的所有暗桩名册,每页都摁着血手印。
"这些肮脏生意我都断了。"陈皮眼睛亮得惊人,"往后只做正经买卖...够不够娶她?"
老管家躲在廊柱后抹眼泪。
二十多年前,也是在这棵海棠树下,年轻的二月红跪着献上自己亲手改的《凤求凰》戏本,求父亲去丫头家提亲。
"起来吧。"二月红转身往屋里走,"再等等吧,我考虑考虑。"
二月红正在书房描戏本子,忽然听见窗棂"咔哒"轻响。
抬头就见陈皮倒挂在房檐下,两条长腿绞着葡萄藤,活像只大蝙蝠:"师傅,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己经是今日第七次)
"下来。"二月红笔尖一顿,宣纸上洇开一团墨,"《西厢记》都让你吓成《钟馗捉妖》了。"
陈皮翻身落地,袖口带翻了一盆兰草:"您就帮我去提个亲——"
"我不是说要'再等等'?"
"等不了。"陈皮从怀里掏出一沓皱巴巴的纸,拍在案上,"您看,聘礼单子我都拟好了。"
二月红展开一看:
头面二十套(要嵌宝石的)
宅院三进
最底下还有行被反复涂改的小字:
陈皮阿西(会暖床的)
(窗外传来小丫鬟"噗嗤"的笑声)
"阿皮啊......"二月红揉着太阳穴,"提亲要三媒六聘,不是土匪抢压寨夫人。"
陈皮突然单膝跪地,"咚"地磕了个响头:"求您了!"抬头时额上还沾着灰,"那丫头昨儿摸了我,今天就不认账......"
"谁不认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