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铁皮屋顶的缝隙往下滴，在仓库里头敲出乱糟糟的声响。陈宇站在地图跟前，手指头慢慢滑过那几个重点标出来的地方，眉头拧成了结。
“咱人手不够啊。”他开了口，语气平平淡淡，却带着股让人没法反驳的劲儿，“接下来这几天，得赶紧扩充队伍。”
李刚点点头，手里摆弄着一把军用匕首，眼神里藏着点儿不安：“我联系了几个老战友，可他们都还在犹豫呢。”
“犹豫？”张鹏从一堆零件里抬起脑袋，哼了一声，“等他们想明白，估计早就让丧尸咬了。”
林悦没吱声，低着头收拾医药箱里的东西。她动作轻轻的，可明显能看出来，心里头不踏实。
“现在最要紧的是情报。”陈宇转向张鹏，“你那边有啥渠道不？”
张鹏推了推眼镜，寻思了一会儿说：“我在机械圈里有几个熟络的人，消息还算灵通。不过……”他顿了顿，“他们现在都忙着囤货呢，没谁乐意轻易离开自己的地盘。”
“那就给他们个理由。”陈宇眼神一冷，“资源、安全，还有——希望。”
张鹏瞅了他一眼，嘴角往上一扬：“你这话，跟个政治家似的。”
“我没想当啥领袖。”陈宇淡淡地说，“我就是不想再死一回。”
一时间，屋里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
“谁？”李刚“嚯”地站起来，手按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是我。”门外传来低沉又熟悉的声音，“王远。”
陈宇跟李刚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李刚拉开门，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走进来，浑身湿淋淋的，头发贴在脑门上，脸色有点发白。
“你咋来了？”陈宇皱起眉头。
“我带来个消息。”王远喘了几口气，眼神里透着紧张，“你们被盯上了。”
仓库里的空气一下子就像冻住了。
“啥意思？”陈宇声音压得很低。
“有人在跟踪你们。”王远小声说，“今儿早上，我在医院附近瞧见一辆可疑的车，车牌遮着，可里面的人拿着望远镜，一首盯着你们呢。”
林悦的脸唰地变了色。
“啥时候的事儿？”陈宇追问。
“大概一个多小时前。”王远掏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这是我偷偷拍的。”
视频画面晃得厉害，不过还能看清那辆车的样子：一辆深灰色的SUV，停在医院对面的小巷口，车窗半开着，隐隐约约能看见车里有人在拍照、录像。
“这是……”张鹏眯起眼睛，“他们冲着咱们来的？”
“看样子是。”王远点了点头，“而且……我觉着他们不是普通的幸存者团体。”
“你咋发现的？”李刚警觉地问。
“我以前在警局干过一阵子。”王远解释道，“所以对这种事儿比较敏感。你们最近动静闹太大，不可能不招人注意。”
陈宇听了，沉默了一小会儿。
“谢谢你提醒。”他最后说，“但我们不能停。”
王远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还打算接着招人？”
“那当然。”陈宇目光坚定，“要是现在退缩，以后更不好办。”
张鹏轻轻笑了一声：“我就喜欢你这份胆量。”
“那你们打算咋办？”王远问。
“先解决装备的事儿。”陈宇看向张鹏，“咱们得有更管用的防御手段。”
张鹏点点头，走到角落里那堆金属零件旁边，随手捡起一块带锈的钢板。
“这些材料凑合能做些简易武器。”他说，“但我得要一台完整的焊接机。”
“我知道哪儿有。”陈宇马上接话，“城东废弃的重型机械厂，那儿有一整套加工设备，还没让人搬完。”
“听起来不错。”张鹏眼里闪过兴奋的光，“我可以试着改一改，弄出些实用的近战武器和远程信号干扰器。”
“就这么定了。”陈宇拍板，“明天一早出发。”
王远看着他们，好像还有话要说，可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你们小心点儿，别把自个儿搭进去。”
“我们会的。”陈宇点点头。
王远转身走了，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仓库里，灯光还亮着。
“我今晚就把图纸画出来。”张鹏己经开始翻找工具，“你们明早准备好运输车。”
“行。”李刚应道。
林悦看着他们忙乎的样子，突然开口：“你们真觉得自己能撑下去吗？”
陈宇没马上回答，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
“不是觉得。”他慢慢说，“而是我们必须撑下去。”
风呼呼地穿过破仓库，吹得灯泡微微晃悠，光影在墙上晃来晃去，像是一种无声的信号。
张鹏低下头，开始拆一台旧电焊机，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屋里回荡。
时间不多了——
末世的脚步，正悄悄地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