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裴轩和云澜凑在一起,脑袋几乎碰到一块儿,小声地商量着第二天的行动计划。外面狂风呼呼地刮,吹得洞口的石头沙沙作响,洞里的火堆也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两人挨得很近,彼此的体温都能感觉到,西周安静极了,这种和谐的氛围可不多见。
然而,这一夜注定没法安稳度过。
天还没完全亮透,洞外突然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几个人压低了声音的交谈声。裴轩耳朵瞬间一动,整个人像绷紧的弦,立马警觉起来。他轻轻推了推旁边还在打瞌睡的云澜,动作很轻,生怕弄出大动静。
“咋啦?”云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皮子还在打架。
“有人来了。”裴轩把声音压得极低,贴在云澜耳边说,“听那脚步声,不是敌人就是麻烦事儿。”
他话音刚落,洞口就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原来是云家的护卫。带头的是个中年修士,叫赵烈,他板着脸,神情十分严肃。
“大小姐,您没事儿吧?”赵烈快步走进来,语气里带着点埋怨,“我们找了您一整晚,都快以为您出事儿了!”
“我能出啥事儿?”云澜白了他一眼,坐首身子伸了个懒腰,“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嘛。”
“多亏了我。”裴轩在一旁冒出来一句,双手抱胸,有点得意,“不然呐,你现在指不定己经在人家锅里煮着了。”
赵烈斜着眼睛瞥了裴轩一眼,没说话,但那眼神里全是不信任。
“别这么看我啊。”裴轩耸耸肩,一脸无奈,“我又不是头一回救你家小姐了。上次那场比武招亲,要不是我偷偷留了一手,你们现在连小姐的嫁妆都得赔出去。”
这话一出口,赵烈的脸立马黑得像锅底。
云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摆摆手说:“行了行了,别逗他了。赶紧带我们回去吧,我都快饿扁了。”
一行人回到云家,刚迈进大门,就被一群长辈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人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云澜随便应付了几句,眉头就皱起来,满脸不耐烦。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跟审犯人似的?”云澜皱着眉,提高了音量,“我这不是平平安安回来了嘛。”
“澜儿,你知道这次你失踪一整晚,家族有多担心吗?”云父声音低沉,神色凝重,顿了顿,目光落到裴轩身上,“裴轩,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儿背后是不是有别的目的?”
“啥意思?”云澜立刻警惕起来,眼睛瞪大,“你是怀疑他?”
“我只是说,这事儿太巧了。”云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偏偏你被人袭击,他刚好赶到,还一起躲了一夜,族里难免会多想啊。”
“多想个屁!”云澜一下子火了,脸涨得通红,“要不是他,我现在指不定被那些人带到哪儿去了!”
“澜儿!”云父眉头一皱,大声呵斥,“注意你的言辞。”
“我言辞有啥问题?”云澜毫不示弱,瞪着云父,“有问题的是你们,一个个脑子都生锈了吗?裴轩要是真想害我,早就动手一百回了!”
这话一说,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裴轩只是微微一笑,往前迈了一步,语气平静地说:“我理解大家的疑虑。毕竟我以前就是个没人在意的小透明。但现在不同了,我既然答应保护云澜,就一定会做到。”
他说完,目光坚定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
“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至少给我个机会证明自己。”
云父沉思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好,给你一个机会。不过,不是私下里,而是在家族大会上。”
接下来的几天,家族里到处都在议论纷纷。好多长老对裴轩还是爱答不理,甚至有人公然质疑他是故意制造危险,想借此讨好云澜,骗取家族的信任。
裴轩倒跟没事儿人一样,每天该练功练功,该处理事务处理事务,有空的时候还会逗逗云澜。
一天晚饭后,云澜一边吃着裴轩做的糖醋鱼,一边气呼呼地说:“你说他们是不是闲得没事干?明明是你救了我,反倒把你当成坏人。”
“习惯咯。”裴轩夹了块鱼肚子上的嫩肉放到云澜碗里,“我从穿越过来那天起,就没被人正眼瞧过。”
“那你打算在家族大会上咋办?”云澜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裴轩。
“简单。”裴轩喝了口汤,抹了抹嘴,“我要让他们亲眼见识我的本事,还要把背后搞鬼的人查出来。”
“你真要去魔兽森林找那个仙草?”云澜皱起眉头,担忧地说,“那地方可危险得很。”
“我知道。”裴轩点点头,胸有成竹,“所以我打算找个帮手一起去。”
“哪个帮手?”云澜好奇地问。
“老张。”裴轩说得干脆利落。
“就那个整天喝酒打架的胖子?”云澜愣住了,眼睛睁得老大,“他能靠得住吗?”
“靠谱着呢。”裴轩笑着拍了拍云澜的手,“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候从没掉过链子。”
“行吧。”云澜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也跟你一块儿去。”
“不行。”裴轩果断摇头,“你伤还没好利索呢,去了只会添麻烦。”
“谁添麻烦了!”云澜眼睛一瞪,脾气上来了,“我可是云家大小姐,修仙天赋比你强多了。”
“你天赋再强也得听我的。”裴轩一本正经地说,还故意挺了挺胸,“我可是你老公。”
“你再说一遍试试?”云澜咬牙切齿,扬起手作势要打。
“你老公。”裴轩笑嘻嘻地重复了一遍,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云澜气得抄起筷子就往裴轩头上敲,裴轩一边躲一边喊:“哎哟喂,打人别打脸啊!”
两人正闹着,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进来。”裴轩大声喊道。
门被推开,赵烈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地说:“家族大会提前了,长老们等不及了,明天就开始。”
“这么快?”云澜一下子愣住了,眼睛睁得老大。
“他们怕你拖着不办。”赵烈看了裴轩一眼,接着说,“而且……听说有人找到了新证据,可能对你不利。”
“什么证据?”裴轩皱起眉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暂时不清楚。”赵烈摇摇头,“但我建议你今晚把要准备的东西都整理好,最好先演练一遍。”
裴轩点点头:“明白了。”
赵烈走后,云澜有些不安地看着裴轩,轻声问:“你觉得会是什么证据?”
“无非是想挑我的毛病。”裴轩冷笑一声,眼里满是不屑,“可惜他们不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在绝境里找出路。”
“你真不害怕?”云澜声音更小了,透着一丝担忧。
“怕啊。”裴轩笑了笑,伸手轻轻握住云澜的手,“但我更怕让你失望。”
云澜望着裴轩,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脸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
“那我陪你练。”云澜站起身来,眼神坚定,“我也想看看你怎么对付那些老古董。”
于是,当晚两人就在院子里模拟起了家族大会的场景。
裴轩站在前面,讲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还拿出几个幻象道具,展示当时战斗的情景。
“你们看,这个法术痕迹,就是敌人留下的。”裴轩指着其中一个画面,神情严肃,“这种手法,只有特定的门派才会使。”
“你是说……背后搞鬼的人可能和某个门派有关系?”云澜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很有可能。”裴轩点点头,眼神里透着自信,“所以我打算顺着这条线索,把他们揪出来。”
“那仙草怎么办?”云澜又问道。
“我己经让老张去查魔兽森林的地图了。”裴轩神秘地一笑,双手抱胸,“说不定能找到隐藏的近路。”
“你啥时候安排的?”云澜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昨晚睡觉前。”裴轩得意地扬起下巴,“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睡觉的时候脑子都在转。”
“吹牛。”云澜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做梦都想出风头。”
“那是。”裴轩挑了挑眉毛,坏笑着说,“我老婆喜欢有本事的男人,我不得努力点儿嘛。”
云澜忍不住笑了,伸手轻轻点了点裴轩的额头:“行了行了,赶紧接着练吧。”
夜色越来越深,院子外面的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屋里灯火通明,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一个站着滔滔不绝地讲,一个坐着认真地听,配合得十分默契。
而在远处的藏书阁屋顶上,一只乌鸦静静地趴着,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
它好像在等待着什么,又好像在传递着什么秘密。
突然,它猛地展开翅膀,冲进夜空,消失在黑暗中。
只留下一片寂静,还有一句没说完的话在空气中回荡:
“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后悔现在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