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霜刃初试
扬州校场的点将台上,三百具包铁木人桩在晨雾中森然如鬼阵。林砚挥动令旗,墨衣卫推着装配皮革炮的偏厢车碾过冻土,车辙刻意压碎散落的骰子与酒壶——这是昨夜被革职的千总们聚赌的残迹。
"弓手三列轮射,火器队楔形突进!"史可法的佩剑击打令鼓,鼓面忽被暗箭射穿。箭杆缠着的血书飘落,竟是按满绿营降兵手印的"清君侧"檄文。何刚拔剑欲斩传令兵,却发现是自家侄儿——少年咽喉插着半截鸳鸯阵旗杆,旗面"忠"字浸透冰碴。
阿琉突然跪地抚摸冻土,蛇形银链在霜花上勾出琉球王陵残影。她撬开被血浸透的校场青砖,露出万历年间琉球贡使埋设的青铜罗盘,盘面"癸山丁向"的刻度竟与林砚的棱堡设计图完全吻合。
第二幕:裂帛惊雷
布政使司衙门内,十二名罢黜将官正用腰刀剁分烤全羊。羊腹中突然滚出铸铁兵符,老参将张德昌用假牙咬碎符上金漆:"当年戚爷爷在蓟州镇......"话音未落,柳三娘易容成的歌姬突然拨动三弦,琴箱迸发的毒针将羊骨架射成蜂窝。
"新饷制克扣的银子,都在秦淮河画舫底下吧?"林砚踢翻暗格,涌出的不是白银而是发霉的万历通宝。陈铁火用火钳夹起枚铜钱,钱孔残留的火药痕迹揭露惊天秘密——旧军竟用洪武炮台走私硫磺!
史可法在军帐中擦拭祖传雁翎刀,刀刃映出帐外被吊死的贪官。他突然割破指尖,在《扬州守城录》上血书:"整军非杀人不可,然杀者皆昔日袍泽......"血珠渗入纸背,显出三年前张德昌替他挡箭的旧伤疤图案。
第三幕:月照沟渠
子夜的漕运码头,哗变士兵用桐油焚烧棱堡设计图。火光照亮船舱里捆成粽子的匠户家属,婴儿襁褓上插着带血箭书:"一命换一图!"林砚举起改良迅雷铳瞄准,却从照门看见张德昌怀中的《戚继光兵法》——书页间夹着史可法赠他的除夕贺帖。
"放!"史可法的嘶吼混着铳声炸响。铅弹穿透《练兵实纪》击中张德昌右眼,老将临终前掷出的腰刀劈断史可法束发银簪。发丝散落瞬间,林砚看见史可法后颈的赤虎胎记——竟与多铎大纛上的纹章一模一样!
阿琉在尸堆中发现半块琉球玉璋,与林砚的玉珏拼合后浮现出热兰遮城地图。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的琉球语:"明人虎纹者,海神之敌......"
第西幕:残阳沥血
史可法站在瓮城血泊中,手中尚方剑滴落的血珠在青砖缝里汇成"罪己"二字。被枭首的叛将头颅悬挂在棱堡望台,每具尸体颈间都系着墨衣卫的"免三饷"木牌——这是林砚最后的仁慈。
"今日杀三十六人,救三十六万人。"林砚将染血的《三等九饷册》投入熔炉,册页灰烬中竟显琉球残影。史可法突然割断官袍下摆:"自此恩断......"话音未落,探马急报清军前锋己至盱眙,烽火台燃起的狼烟将未尽的誓言熏成灰白。
在无人注意的城墙死角,柳三娘正用叛军血书写密信。她腕间的旧刀伤被血渍浸出"田"字疤痕——正是当年未婚夫田雄留下的定情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