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识终于开始慢慢恢复，消毒水的味道传到他的鼻腔，有点刺鼻，不好闻。
她这是在医院？
她昏了几天了？
姜芝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隙，迷迷糊糊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但看不清是谁。
“医生，三天了，怎么她还不醒？”
“唉，她身体的各个指标检查出来都是正常的，至于她为什么不醒……我们也不知道，再观察一下吧。”
这个声音是——段怀川？
她记得她在系统空间里面才呆了三个小时，怎么这个世界就已经三天了！
身子还是沉重，连手都抬不起来，却可以感受到男人握住自己的手。
他的手很冰很冰，比她这个病人还要在冰一些，像是刚刚从冰川里逃出来一样。
段怀川握着姜芝的手，静静地坐在病床边，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牢牢地锁在她苍白的面容上。
她就那样安静地躺着，平日里的活泼与灵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看了心疼不已，仿佛一个易碎的瓷娃娃，等待着有人来将她温柔唤醒。
他这三天都在这个病房里，睡觉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七个小时，谁劝他都不会走，只有女孩在他的视线之下，他才能够放心。
“芝芝。”
他低着头，透顶的碎发落下淡淡的黑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他与女孩自然地聊着天，仿佛床上的睡美人已经醒来。
“你睡了这么久，会不会饿啊？”
“你醒来，我给你买东街的芋泥香酥鸭。”
“我还会做你最爱喝的柠檬茶了。”
“芝芝……”
他的话像极了那天寻找各种借口送女孩回家，可这次女孩却没有反应，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一滴泪落下。
在女孩的手被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滚烫滚烫的。
他的声音立马变的哽咽，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
“芝芝，我不会问你喜不喜欢我了，我也不在意你有没有利用我了。”
“你醒来，好不好。”
“我只要你醒来。”
“芝芝……”
姜芝从来没有看见过段怀川这副模样，他应该是阳光的，受万众瞩目的，而不是像这般好似被人拆碎。
她的心也好痛。
她也想醒来，也想将他眼睛里的泪拭去。
也想和他说一句——对不起。
但是她的身体依旧不听她大脑的指挥，一点反应都没有。
“系统！你快点出来！”
“我来啦，亲爱的宿主。”
姜芝咬牙切齿的看着它，“你不是把我送回来了吗，为什么我现在还是醒不过来？！”
“呃……”系统支支吾吾地说，“可能是运输途中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故障。”
“那你还不去解决！”
系统一溜烟地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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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沉沉地睡了一觉，等她可以真正睁开眼睛时，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天。
房间里面也多了一个人——沈砚。
沈砚看见女孩醒来，一脸惊喜，“芝芝，你醒了，你终于醒来了，我快担心死了，你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医生过来给姜芝全身上下做了一个检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沈砚才松了一口气。
他关心的模样都可以让外人以为两个人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姜芝是真的不懂，为什么这个男人上一秒可以将她送到别的男人床上，下一秒又能亲切地和她诉说爱你。
再英俊的脸，现在在姜芝这里只剩下了恶心。
反倒是段怀川，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旁边的小角落，灯光没有照在他的身上，让人看不清他眼睛里的神色，像极了被亲人抛弃的孩子。
想要靠近，却拼命按耐自己那颗躁动的心。
姜芝眼角不禁一酸。
段怀川……
这次换我来向你靠近吧。
她转头看向沈砚，语气是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疏离，“这几天，是你在守着我吗？”
沈砚有些心虚的看了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段怀川一眼，其实他这几天都在公司里忙事情，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姜芝出事这件事情。
但是当他过来的时候，没有想到段怀川已经在了，并且告诉他——
“芝芝醒来，你就说是你在守着她。”
“为什么？”
段怀川的手攥成一个拳头，却紧了又松。
医生说姜芝这次晕倒可能是心里原因，是自己不想让自己醒来，他想如何姜芝知道是沈砚一直守着她，她会不会高兴一点。
“不要问这么多，你按我说的做就行。”
沈砚也不是傻子，白给的人情他当然不会拒绝，况且说不定还能让芝芝感动一下，原谅自己先前的错误。
他对姜芝说，“对啊，这几天我连觉都没怎么睡，但是只要看见你醒来，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姜芝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恶心。
她一转头，就与角落里那到热忱的目光对上，她在看他，他也是。
仿佛心灵有着感应。
她起身，将碍事又碍眼的沈砚推到一边，直接跳到段怀川的身上，和她所料想的一样，男人用一只手牢牢地拖住她，另一只手将她未穿袜子的小脚握住。
“你怎么这么傻，被抢了功劳都不说话。”
段怀川身体明显一怔，而那颗此时疯狂跳动的心却出卖了他的激动。
“你……都知道。”
姜芝点头，“我还知道你要请我吃东街的芋泥香酥鸭，请我喝你做的柠檬茶。”
那一瞬间，段怀川觉得姜芝心里是有他的。
但是，他不敢确认。
他好怕这又是一个谎言……
刚刚亮起来的眼睛一下子又变得暗淡。
段怀川将嘴靠近少女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对她说：
“芝芝。”
“你是不是又想用我刺激沈砚？”
他内心深处渴望着不是，但如果是，他想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他怕女孩像之前一样醒不过来。
现在，他只愿女孩高高兴兴的就好。
他，没有关系的……
姜芝听到这句话，心不禁一紧，仿佛有人用力地揉捏自己的心脏，疼得让她连呼吸都忘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感觉哪一个答案她都不满意，所以她直接用行动回答——
她轻轻吻上男人的眼角，带走他藏在眼角处很久的眼珠。
“怀川。”
“你从来都是我的第一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