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看着病床上的兰神色复杂,怜惜,不解,愧疚,感动,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毛利小五郎夫妻还有柯南闻讯而来,3人焦急赶到女孩病床边。
毛利夫妻泣不成声,女儿脸色苍白,额头贴着纱布,戴着呼吸面罩,脆弱的像枝头春雪,一触即散。
柯南颤抖伸出小手,想摸摸女孩的脸,被流泪的妃英理一把拍掉。他讪讪收回手攥紧。
“我的女儿,爸爸错了,不该放你离开,都是爸爸的错,兰,我的兰。”
“毛利大叔,医生说兰小姐没有大碍,只是脑震荡,应该很快会醒,你们不用太担心。”
柯南抬起颓丧的脸“真的吗,现场不是死了很多人?”
“是琴酒,护住了兰小姐,他自已身中多枪,做完手术后重伤昏迷。”
“琴酒,是那个白毛小子吗?就是他拐走我的女儿。”
小五郎激动揪住降谷零衣领“你们公安也好,FBI也好,侦探也好,现在又来个国际罪犯,为什么总和我们过不去,我的兰为什么受这个苦。”
“老公,你不要这样,这位刚刚说了兰没有大碍。兰现在回来了,以后我们一起多关心女儿。”妃英理很是内疚,都是做父母的对女儿关心不够,她才会被坏男人用花言巧语骗走。
小五郎冷静下来“等兰醒来就请离你们不要靠近我们一家。我已经放弃警察生涯,为什么厄运还要追上我女儿。”
他早就抛弃了公众利益,只想做丈夫父亲,护住妻女,怎么那么难?
“对不起大叔,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隐瞒自已的情况。”柯南恨自已被困在孩子的身体里,自不量力,最后连心爱的女孩都护不住。
小五郎充满血丝的眼看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也有责任,不该明知你不正常,还顾及世交的情分留你在身边,新一,以后放过我们毛利家吧,我们不欠你的。”
“叔叔?”柯南惊讶抬头,原来叔叔早知道了,叔叔一直在用他的方式保护着自已。
毛利小五郎没有再看柯南,只坐在兰的床边一动不动。
就在病床内无言时,风见推开了病房门“长官,FBI要带走琴酒。”
降谷零眉头紧皱出了病房,柯南也跟随而上。
走廊尽头的特护病房外,公安和FBI众人正在对峙。
“赤井秀一,你们想做什么?”降谷零开口质问。
“琴酒是我们重点追捕对象,早就和日本政府签了合作,现在我要带走。”
琴酒身份太过特殊,无论是在组织的地位,还是现在的疑似叛逃,只要他肯开口,组织的一切秘密都会暴露。
“人是我们公安抓住的,归日本政府管理。”
琴酒太重要,哪一方都不愿意放手。
眼看双方火药味越来越浓,柯南调和开口“他现在重伤,挪动会死的,你们想知道什么也要等他醒吧,况且他这样的人可能开口吗?”
柯南透过玻璃看向床上的银发男人,他这种恶徒,怎么可能会妥协。可就是这样的恶徒拐走他最心爱的女孩。
赤井眼眸深沉“只要有毛利兰他就能开口。”你这样的恶鬼也会保护人,也知道什么是爱?你也配?
“不行!”柯南和降谷零同时开口。
柯南人小反应更快“你不要碰她,兰没有犯罪,你没有资格审讯日本公民。”
赤井轻扯嘴角“放轻松,我不会对兰小姐有什么恶意,顶多作为朋友询问几句话。我可以不带走琴酒,但FBI要留人一起看守。”
双方暂时达成和解,降谷零看向病房里的银发男人,想起两人被送到医院后,医护用了很多办法才让琴酒松开紧抓兰的手,这个男人还真是执着啊!
赤井交待几句,留下几个FBI,转身走向兰的病房。
“赤井先生,兰还没醒,你不要去打扰她。”柯南一路小跑跟随。
毛利小五郎把几人拦在病房外“你干什么,我女儿还没醒,不要在这里吵她。”
“毛利先生,我只是探望一下令嫒,如果需要保护我们FBI很乐意帮忙。”
“不用,我们有需求会找本国政府,轮不着美国组织来管。”
“你走吧赤井,兰小姐这里有我们公安。”
病房外很快三言两语的争论起来。
“爸爸,你们在吵什么?”清润的女声响起,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病床上的毛利兰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一边的妃英理激动的扶着女儿。
“女儿,你醒了?”老父亲放开拽着赤井衣服的手,飞奔回女儿身边。
“兰,你醒了。”柯南也高兴的冲进房。其余人也不甘落后,一时病房人满为患。
兰迷惑的看看周围人“爸爸,为什么我在这里,他们是谁?还有这个小弟弟是谁,长的有点像新一。”
病房内落针可闻。
“患者的脑部CT很正常,可是鉴于患者失忆的病史,这次应该是车祸再次诱发了失忆。只是这次丧失了差不多一年的人和事的记忆。”医生环视四周解释。
办公室外又产生了争执。
“会不会是装的?想包庇琴酒”
“她还是学生,装这么像?”
“她可是琴酒的女人,弄不好是琴酒教的。”
“是不是装的总会露出马脚,我们盯紧她就行。”赤井最后下论断。
毛利小五郎面色阴沉,死死盯着几个FBI“我的女儿敢作敢当,不会装失忆。”
失忆也没什么,不过是不好的回忆,不需要记得,他转头看向备受打击的柯南“现在兰不记得柯南,你就不要在她面前晃悠,我不希望她想起不好的人和事。”
无论是柯南还是琴酒。就当作生长痛,一起忘记吧女儿。
兰失去了一年的记忆,不幸的遭遇车祸,万幸的是自已还记得所有亲人,朋友。
乐天的兰很知足,在医院每天吃吃喝喝配合检查,很快就被告知可以出院。
爸爸火速的去办出院手续,妈妈很快打包好行李,兰不懂父母为什么这么着急。
兰趁着妈妈去卫生间的功夫,自已走出病房,其实这几天她有些好奇,走廊尽头的病房外面每天都有人把守,可又没穿警服,里面的病患不知道是犯人还是重要人士。
好奇女孩一步步走近,就在她透过玻璃快要看见病人脸时,一个声音制止了她的脚步。
“兰小姐,你在这做什么?”
兰条件反射的回头,是个黑卷发绿眼高大身材的外籍人士,好像还是故人“啊,你是纽约的先生,怎么在日本又遇见了,好巧啊。”
她眼神清澈,惊讶,疑惑,释怀,每个表情都无懈可击,赤井看不出破绽,他莞尔一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您是FBI吧,所有这里面?”兰指指病房。
“那是危险犯人,兰小姐以后还是不要靠近了。”真的忘记就好好生活吧,不要再靠近恶魔。
“哦,对不起,我是不是妨碍你们了。”兰不好意思的道歉。
“兰,你在这做什么,爸爸办好手续了,我们快回家吧。”妃英理着急抓着女儿,头也不回离开。
“好的妈妈。”兰有些无措被带着走,不忘回头和赤井致意道别。
赤井目送母女俩远去,目光再次转回病房。琴酒还是没有醒,手指都没有动过一下。
兰回归了正常生活,上学,空手道,和园子逛街打趣,一切好像从来没有改变过。
只是园子有时会用奇怪的眼光看自已。
“园子,我脸上有什么吗,为什么你总是看着我?”
园子有很多问题,比如兰消失的时间去哪了,她问过毛利大叔,只是对方三缄其口。还有兰失忆了还记得拒绝新一的事吗?
她尝试开口“新一,你记得吗?”
“记得啊,我们是青梅竹马啊,园子我只是忘了一年回忆,其它都记得。”
“那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啊,一起长大的朋友怎么不喜欢,我也喜欢你啊。”兰不知道园子为什么这么问。
“啊?不是,新一和你表白过,他对你是男女的那种喜欢。只是被你拒绝了。”园子没有忍住。
“表白?他对我?”兰好像陷入不可理解的事,竹马喜欢自已?
可是自已内心并没有波澜啊,看来拒绝是对的。拖泥带水可不是自已的作风。
“算啦,还是做朋友吧,青梅竹马什么的变成恋人,有些尴尬。”
“那你有爱的人吗?”园子想起了清水寺雨中撑伞的银发男人。
“爱?”为什么这个字那么沉重,又好像被什么束缚住,她努力去想,去探寻,可是心里空空一片,没有答案。
“我不知道。”她以手扶额,蹙眉不解。
“头痛不要想了,没关系以后再想吧。”园子更担忧兰的身体,什么爱情,算了吧。
琴酒被捕对于红黑双方来说都是巨大转折。
红方通过降谷零之前被抓的经历梳理出重要据点的信息,工藤新一用推理头脑成功预测了几波黑方的行动,赤井秀一卓越的指挥能力调兵遣将。
三人摒弃嫌隙,通力合作,黑衣组织接连受挫,几个据点都被消灭。
工藤新一甚至得到了APTX4869原始资料,宫野志保通过资料做出了最终解药。
在兰失忆后的第三个月,许久不见的竹马,少年侦探工藤新一回归校园。
“兰,我回来了。”少年笑容清朗,身姿如竹。
“新一,欢迎你回来,又破了什么案子,和我们大家说一说吧。”兰眼睛弯弯,笑容明媚,还是那个向阳而生的少女。
这三个月一直有人暗中保护兰,好在组织最近节节败退,无暇顾及兰,她现在很安全。
工藤新一对女孩的生活很了解,她真的一次也没去医院,真的忘记了琴酒。
少年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虽然兰现在看上去对自已无意,可是他只要一直守着,天长日久,总有机会。
特护病房,银白短发变成了中长发,琴酒眼皮颤动,手指抽搐几秒,看管的FBI并没有发现。
琴酒中枪昏迷后就陷入了黑暗,没有时间空间,没有任何感官,自已这是在哪,地狱?直到他听见了兰形容过的声音。
“老大,最近制作组总是发生奇怪的事,新的剧情经常被更改。就连以前的剧情也发生了些许变化。”年轻的男人声音。
“监控没查出来吗?”是老年男性。
“没有,任何人都没有碰过存稿电脑,远程也查了,没有黑客入侵。”
“这是什么意思?”
“老大,会不会是动漫自已产生了意识,自已开始制作?”年轻男子声音微抖,音量也变小。
“我不信,这是我的作品,我才是世界意识。我的女主怎么可以爱上反派,她就算死了也该是男主的人。”老人怒不可遏。
“哼,我就不信我改不了。产生新意识又怎么样。不行我就让女主死掉,作为白月光存在男主回忆里。男主不会缺女人喜欢。”
“不行啊老大,女主粉太多了,不能强行be。”
“那就反派死掉,重新塑造一个反派。女主失忆,男主重新追求女主,又可以画个1000集。”
“老大,确实是个办法,这样咱们奖金就不愁了。”
“哼,反正我不会让琴酒和毛利兰在一起,两人之间必须死一个。”
黑暗中的琴酒早就按捺不住,如果他能穿过时空壁,一定要去弄死作者,不用枪,徒手。
可是他的身体被无形的链锁住,每一次挣扎都伴随着身体和心的剧痛。
但他不认命,从肉体到精神,不管现实还是虚幻,他从来不怕死,肉体的终结不是真正的消亡,遗忘才是。
他不要毛利兰忘记自已,就算是死,他也要占据她所有爱恨回忆,浓烈的爱,悲壮的情,狂野的欲,他要成为她人生中最浓稠的感官,最难以抹去的绝艳,他要她此生眼中心中再容不下其它。
琴酒精神力暴涨,虚无中再次挣扎,蚀骨剜心之痛也敌不过他对女孩的渴望“啊…毛利兰!”他呐叫出声,冲破制焅,无形的链寸寸断裂。
特护病房里的琴酒睁开了野兽般的瞳孔。
兰从梦中惊醒,梦里有谁在呼唤她?为什么心好痛,脸好凉。她素手上移,原来是眼泪,为什么会流泪?
梦中如幻境,绚烂的火光,飘渺的夜空,摇曳的星河,一幅幅斑斓瑰丽的景象,最终化为纯黑中的一双绿眸。
她想再近一步,看看那双眼,想沉溺其中,可是很快所有都化做泡影。
为什么,心里好像空了一块?她应该忘记了重要的人和事。可是身边人没有任何人告诉自已,毛利兰是不是爱着某个人?
兰擦干眼泪,转了个身,手摸到枕头下的异物,拿出,是个白色幸运御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