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呢?”
“昨晚一回来,饭都没吃就睡了,应该是感冒了。”
宋晴灵用锅铲翻动荷包蛋,卧在了刚煮好的面条上,又说:“你去看看她醒了没,这孩子没吃晚饭,现在肯定饿了。”
“行。”林莘说完就往客房走去,抬手叩了两下门。
“进来。”
里面传来一声鸭子叫。
林莘将门打开,宋听荷正裹着羽绒服蹲在椅子上做题,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呆滞地扭过头来看他,随即又开始在草稿纸上验算。
“不是吧,这么拼?”
宋听荷扯着嘶哑的嗓子,无奈叹息,“那能怎么办?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是个天才。”
哪怕有系统的助力,宋听荷也只能在原来40%的基础上做到80%,和生来100%的人相差甚远,只能努力努力再努力,为此她不敢有片刻喘息。
反正练不了歌,那就好好静下心来学习。
林莘将她的笔抢走,手掌贴上她的额头,嘴里念叨着:“你是魔怔了,还是烧糊涂了?”
果然还是有点烫。
他把宋听荷的试卷抽了过来,严词厉色地警告她:“不许学了,你今天一眼书都不能看。”
宋听荷还没来得及反驳,林莘就把她拉到了餐厅。
小姨已经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招呼她赶紧坐下。
宋听荷这次感冒来势汹汹,不仅持续发烧,就连嘴里也是寡淡没味,重新拿小碗挑了两口面,剩下的就全推给林莘了。
或许还是因为减重速度太快,身体难以在短期内适应,免疫力下降了很多。
她感觉喉咙还是像吞刀片一样。
小姨还想劝她多吃点,那张小脸苍白如纸,病恹恹的。
林莘利落地干完自已那碗,又吸溜完她剩下的那大半碗,对老妈说:“妈,你快上班去吧,她有我照顾。”
“你懂个屁的照顾人,还是我请个假吧,今天就不去单位了。”
宋晴灵将围裙解下,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被宋听荷拦住了。
“小姨,我都多大了,会自已照顾自已的,你别担心。”
她都这样说了,宋晴灵只能作罢,毕竟单位年终总结才定下初稿,明天市里就要开述职大会了。
“行,小莘你看着点,实在不行就带妹妹上医院去,别抠门,打车去。”
真是知子莫若母。
宋听荷真信林莘会为了省那几块钱,带着她挤公交。
“我知道。”林莘催促着妈妈快走,路上积雪多,车不能开快了,再晚点就真该迟到了。
小姨离开后,屋里就剩下兄妹俩,宋听荷又不能看书刷题,只能坐在沙发上发呆。
林莘倒是没把她当病号看待,自顾自打着游戏,还得使唤她端茶倒水。
宋听荷理都不理。
她浑身上下都没力气,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电视里播放着枯燥乏味的家庭剧,吵吵闹闹的。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宋听荷慢腾腾地挪着步子往里走,接通了电话。
“干什么?”
“喂。”
贺辞吊儿郎当的语调传来,他发现对面的声音有点不对劲,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认没打错后,问她:“我好像听见鸭子在叫。”
“那是我在说话。”
宋听荷听见那边传来一阵笑声。
贺辞按下了通话录音键,忍着笑意,又说:“挺有磁性的,怎么又感冒了,严重吗?”
宋听荷腹诽,我感冒你还这么开心,真是个没良心的。
“还行,死不了。”
贺辞听她语气不好,立马正经起来,心里更多了几分担忧,试探着问:“要不要我来探探病?”
“你是医生吗?”
宋听荷想起前天晚上的电话就来气,但想着贺辞就是这样的人,前世他更过分自已也都忍了,现在这点压根不算什么,于是语气又和缓下来。
“不用了,我吃了药,过两天就能好。而且我现在住我小姨家,有人照顾。”
说起探病,宋听荷倒是突然想起在医院的陆竞川,她当时烧得昏昏沉沉的,也不记得他情况到底如何。
现在回想起来,记忆也没清晰多少。
“怎么不说话了?”贺辞问她,自已嘀咕了一堆,对面一声都不吭,像是突然掉线了一样。
“没有,头有点晕。”
贺辞越听她这嘶哑低沉的嗓音,就越觉得顺耳,恶趣味般地缠着她说了不少话,才叮嘱她好好休息,说自已一回A市就来看她。
中午。
林莘亲自下厨,不过宋听荷觉得用下毒二字更为准确,她喝完那碗瘦肉粥,肚子就开始绞痛,疼得都站不稳。
林莘倒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立马扶着她下楼,打了辆车直奔医院。
幸亏不是坐公交。
宋听荷捂着肚子进了医院,一查,急性肠胃炎。
她问医生林莘为什么没事,医生只说他抵抗力强,肠胃没有她那么敏感。
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想吃什么,哥给你买去。”林莘极其谄媚地躬身来问,这事要是被老妈知道了,肯定得被扒掉半层皮。
宋听荷打着点滴,可还是疼得满头虚汗,碎发都被濡湿,凌乱地贴在脸上,掀起眼皮看他,淡淡说道:“放心,我不会和小姨说,是你把我给毒倒了。”
“瞧你说的,我不也是一片好心,快说你想要啥想吃啥,哥去给你弄。”
“最新的《英语街》和《作文素材》。”
“就这?”
宋听荷点点头,轻轻摸了摸另一只插着注射针管的手,注射液流进血管,冰凉刺痛,她将速度调慢了些。
林莘只能把先前不许她看书的警告抛之脑后,麻溜地去找报亭。
他刚走几分钟,宋听荷便有些尿急,连忙按铃叫来护士姐姐。这不是独立病房,洗手间在走廊尽头。
护士姐姐尽职尽责地将药水瓶挂在厕所隔间里,但临近年关,又不少人提前轮假,她也不能一直守着,就嘱咐宋听荷自已上完后用另一只手举着回病房。
刚走出来,宋听荷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她记得那人是陆竞川的司机,此时手里拿着一堆单子,正准备去缴费。
宋听荷趁他等电梯的间隙,走到他身边瞄了一眼。
就诊人陆竞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