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来坐定,玲珑便在门口禀报,“姑娘,三爷和三奶奶过来了。”
“知道了,你进来把餐盘收了吧。”
听到传唤,玲珑忙进屋,看到桌子上只剩大半碗粥,她虽然震惊,却没敢表现出来。
刚把桌子收拾好,张晋夫妻便到了门口。
两人一跨进门槛,便面带愧色,张晋更是抱拳施礼,“姑娘,实在是抱歉,早起卸了你的房门,晋真是惭愧。”
“无妨,你们毕竟也是着急我的安危,情有可原。”
明明不爽,却不能发火,宋之姚的语气便有些生硬。
“姑娘,相公一早派庄子上的下人出去探查过,城门最近都不会开,咱们需要在庄子上待几天,招待不周,还请姑娘见谅。”
王氏不愧是大家族出身,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弱,一段话说出来,立刻转移了宋之姚的注意力。
“哦,连花钱都不能进去吗?也没有什么小门密道之类的?”
“这…这倒没问。”
宋之姚蹙眉,指着旁边的凳子,“你们先坐,坐下来细细说。”
夫妻二人依言坐下,玲珑正巧回来,忙进屋给他们沏茶。
“你们只派下人到城门口探查?没出钱让守城的人往家里捎信?”
宋之姚的话一出口,张晋便是浑身僵。
看他这样子,显然是没有,宋之姚奇怪的问,“那你派下人出去打探到了什么?”
“只探听到县太爷下令,没有他的容许,城门不准开,任何人不得进出,违者斩。”
“就这?没查查城门关到几时?对于门口这么些灾民有没有什么安置措施?城里那些富户会不会出来施粥?”
张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脸上也带着些怒气。
宋之姚可不管他如何生气,继续发问,“张家怎么说在这清河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就没有个长远的打算,没在府里修个密道什么的直通城外?是真的没有,还是以你的身份不配知道?”
王氏眼见着相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出声解围,“姑娘,还请口下留情,相公他是真不知道。”
“哼,孩子都几岁了,做事如此没章程,活该在家不受重视。
还有,姑娘家的房门是随便能撬的?你到底是外男,若是传出去,别人也只会当一桩风流趣事调侃,我呢?要么山上当姑子,要么一根绳吊死,你是想恩将仇报?”
宋之姚到底没忍住,怨气冲天。
张晋闻言猛的站起身,额角隐有汗浸出,王氏也是脸色巨变。
“姑娘的话太严重了,庄子里没几个人,不会乱传的。”
“天真,不信你满院子去转转,还有哪个不知道?没议论?说不定再过一会,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王氏颤抖着唇,看向门口的玲珑问,“这是真的吗?”
玲珑有局促不安,声音带着些轻颤,“奴婢早起去厨房领膳,便听到相熟的姐妹说…说…”
“说什么?别吞吞吐吐。”
张晋厉喝一声,顿时吓了玲珑一跳,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姑娘太懒,日上三竿还不起,若不是三爷让人卸了门…”
“混账。”
张晋不等她说完,便气的一拂衣袖,将桌子上的茶碗拂倒在地,随后他双眼通红地指着玲珑,“你去,把庄子上的所有下人都召集起来,就说我有话说。”
“回来,不用这麻烦。
玲珑起身刚要出去,便被宋之姚叫住。
“事情都已经传开,现在补救没有任何意义,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姓甚名谁,我又不在这里久待,但你之前承诺的报酬得增加。”
如此好的机会,正好趁机多要些,也算是补偿。
“姑娘放心,晋说话算话,只是,庄子里只有粮食,金银有限。”
“有粮食最好,现在这世道,有钱也买不来粮食,只是,这庄子毕竟是张家的,你能做的了主?”
张晋脸色一僵,随后看向宋之姚,“姑娘有什么好办法?”
宋之姚没说话,而是看向了王氏和玲珑。
“媳妇,你先出去,我跟姑娘商量些事。”
王氏起身行了一礼,便带着玲珑出了门。
但她也没走远,而是站在门口稍远的位置。
宋之姚挑了挑眉,她选的位置不错,既听不到屋里的声音,又可以阻挡下人的探头探脑,当真是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