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面巾的滑落,他的整张脸也暴露在宋之姚面前。
鼻梁高挺,嘴唇红润,嘴角微微,带着似笑非笑的慵懒。
棱角分明的脸,配着那犹如寒潭般的眼眸,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吸力,带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然而宋之姚却震惊的张大嘴,脱口而出,“小皇叔。”
眼前的人,是先皇最小的儿子,现任皇上的弟弟李熠。
他今年正值弱冠之年,乃已故蓝太妃所出,但他刚一出生,母妃便病故,一直在太后身边长大。
宋之姚小时候经常进宫,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两人经常一起玩耍,也算是青梅竹马,只是她十岁那年,这人却突然性情大变。
经太医诊断,他得了一种病,会无端发脾气,还咬伤了身边的宫女、嬷嬷。
后来先皇下令将他送出了宫,从那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
虽然时隔五年,但宋之姚一眼就认出了他。
“难为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
“李熠,这几年你去哪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看着许久未见的儿时伙伴,宋之姚是喜悦的,但一想到他不仅知道自已的秘密,还知道破解方法,就怎么也笑不出来。
“怎么,还没放下杀心?你知道的,凭你现在的本事,根本就杀不了我,反而有可能被反杀。”
他说的慢条斯理,语气和声音与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却让宋之姚感觉到了压迫。
“可是谁让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呢?”
宋之姚无奈的说。
“当初我可没要求你救,是你趁我昏迷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里是哪。”
“那我可不管,想让我冒着暴露的风险把你放出去,你开的那点筹码可不够。”
宋之姚知道,凭自已的本事,如果没有人帮助,很难杀他,而且,凭她自已,想帮爹洗刷罪名也是难如登天,只是她不想轻易妥协,尤其是他。
似是看出了她的动摇,李熠伸出手指晃了晃,“二千株果树、五十头牛,鸡、猪、羊各两百,再加黄金万两,如何?”
宋之姚摇摇头,指着远处的山,“那上面也没有动物,兔子、鹿之类的也来些,最关键的是马。”
“马不可能。”
他拒绝的斩钉截铁、干脆利落。
“别这么小气,你看看,马放在这里养多好、多安全。”
宋之姚试图跟他讲条件。
“你要马干什么?难不成你有逐鹿天下的心思?”
“没有,我只想让爹娘幸福安康的过一生。”
“那不就得了,好的马,千金难求,每一匹都是花费了大量心血养成的,你”
“不给就不给,说什么大道理。”
宋之姚不待他说完便出声打断。
“既然不给马,那就多给些银子,你看我这里什么都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不少,所费银钱定然不是小数目,你就给一万两,会不会太抠门了些?”
“万两黄金,十万两银,你还嫌少?”
“当然,跟你的命相比,它少的可怜,最少再加一倍。”
“你不觉得自已狮子大开口吗?”
“正常开价,我觉得你的命就值这么多,只要钱和东西到位,明天就让你回去,如果你自已觉得不值,我倒无所谓。”
宋之姚摊摊手,一脸的无所谓。
“我的手下一个都不在,到哪去给你银钱?”
“那我可管不着,反正看不到东西,一切免谈。”
看她一脸无赖的样子,李熠暗暗皱眉。
“那你总得告诉我,现在距离哪个城池最近?”
“清河。”
“清河向北,大概两、三天的路程,有一个阜城县,那里有一个庄子和一座果园,答应你的东西那里全都有。”
宋之姚怀疑的看着他,“这么爽快,不会给我设陷阱吧?”
“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剩下的也不必再说。”
他似乎有些生气,声音比之前更冷了。
“姑且信你,行了,既然谈妥,那便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便赶路,但你也别闲着,趁着这两天把这里规划一番,看果树应该种哪里?还有如何把湖水引出来。”
“你倒一点也不客气。”
“对敌人的客气,就是对自已的残忍。”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你的敌人。”
“那你说我该把你当成什么?伙伴、亲人?”
“算了,随你如何想。”
宋之姚看了他一眼,没再开口,而是转身朝宋宅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