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找到你们了。”清若瞧见花糕,颇豪迈地塞了一整块在嘴里,囫囵咽下后,道,“真是奇怪了,我几乎问遍了所有人,好像都没人与宋翩翩相熟。”
贺十三娘突然问,“那宋翩翩的请柬,是谁给她的。”
清若想了想,“海棠苑的请柬通常是由裴老夫人亲自撰写,不过也有一张请柬来几人的情况,通常都是彼此相熟的小姐妹相邀,这是被默许的。”
“走,去问问那个裴老夫人。”贺十三娘站起来,顺势拉了我一把,“既然无人与她相熟,那她必然是被裴老夫人亲自邀来的。”
“啊……”清若表情一变,慌得很,“要,要去问裴老夫人啊?”
“怎么了?”贺十三娘看了清若一眼,“你怕她?”
清若赶紧点头,她压低声音,“她觉得女子不该掺和在死人堆里,不吉利。若是让她知道我在查案,还指不定要怎么数落我呢。”
听了这话,我默默后退半步,生怕将她俩的气运影响了。
贺十三娘不解:“查案怎么了?”
清若刚想解释,就听到花厅里世家女们的齐声道:“见过裴老夫人。”
“诸位不必多礼。”裴老夫人与世家女们打了招呼,吩咐手下的侍从展开画卷,“此画乃是今年的探花郎所画,老身厚着脸将画借来与诸位小姐们一同观阅品鉴。”
隔着花簇,清若一听到这声音就僵了,她小心翼翼地挪了几步,生怕被发现了,还冲我们打手势,虽然我和贺十三娘都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我和贺十三娘倒是默契地对视一眼,这下不必去到处寻人了。
趁着这些世家女们品鉴画作,我与贺十三娘偷偷混进人群。她比我更夸张一些,甚至自然地加入进去,煞有介事地品鉴道:“此画甚妙。”
她旁边的女子道:“正是正是,探花郎画的踏雪梅图堪称一绝。”
我从缝隙里看过去,画的是踏雪寻梅,我品鉴不出好坏来,只是觉得这幅画不如梅镜玄画得好看。
梅镜玄也喜欢画梅,他说他姓梅,所以要画遍这天下所有的梅。
我当然是很支持他的,毕竟他的画在都城价值千金,我以往溜出去玩没钱的时候,都会去偷他的画卖到黑市狠狠挣一笔眛良心的钱。
我偶尔也会良心发现,而后责怪自己,怎么能盗取自己教书先生的心血中饱私囊,不过他从未在乎过这些事,在这方面极其纵容我。
这幅梅图与梅镜玄的梅图相比,差远了。
我察觉到有人在看我,顺着视线回望过去,是裴老夫人身侧的王家女。
我不喜欢她,除了她是朱山王氏,还有她看人的眼神,笑里藏刀。
我避开她的视线,谁料她竟突然将话引到我们身上,道:“若我记得没错,你们应是清若郡主的侍女吧,怎不见郡主妹妹?”
她假意唤了两声,走到花簇前,“原来妹妹在这儿,方才我与姨奶奶还说起你呢,咦……你在地上蹲着作甚?”
她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清若在那里,否则没道理径直找过去,难不成是一直监视着清若?
我凝神感应了一番,果真在不远处的树后发现一个紫衣女子,应是会些拳脚,呼吸也比一般女子轻许多。
仔细想想来时似乎没注意到这人,她是何时开始监视清若的?
我示意贺十三娘,她挑眉,与我咬耳朵说话,“看样子是冲咱们胖丫头来的。”
清若骂骂咧咧站起来,“你烦不烦啊?还有,谁是你妹妹,别乱叫。”
裴老夫人沉声道:“清若,过来!”
“哦。”清若撇着嘴,不情不愿走进花厅,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见过首辅夫人。”
裴老夫人道:“行了行了,耍什么宝。”
王家女唯恐天下不乱似的,“妹妹躲在花簇后头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