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若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裴老夫人重重地咳了咳，眼神示意清若不准乱来。
清若“哼”了一下，倒也没再反驳。
裴老夫人见场子冷了下来，随后开口：“诸位小姐恐怕也累了，不如先去用些茶点，休憩休憩。”
“有劳夫人。”世家女们纷纷行礼，显得我们三个直挺挺的人尤其不规矩。
贺十三娘茫然，“你们中原人吃个点心怎的还这么多规矩。”
我也茫然，心想这一天下来膝盖恐怕都得撅断。
清若见怪不怪，“万事都得有礼数，哎，不说了。”
我们三人不受待见，自然也落在了最后，却没想到王家女竟也退到后面与我们同行。
“你想做什么？”清若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
王家女故作亲密地挽过清若的手，“当然是来与妹妹说说话了。”
清若像是碰了虫子，一个劲甩手，“别碰我，你到底想干嘛？”
“当然是……”王家女凑近，在清若耳畔说，“陷害你呀……”
别说清若震惊，就连我与贺十三娘也震惊了。
“你们中原人这么直来直往？”
“实不相瞒，我活了这些年，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直白的手段。”
清若谨慎地退后两步，“我不会碰你的。”
王家女低眉一笑，“那也得有人信才行啊。”她突然抓住清若的手，“清若，姐姐错了，你饶了我吧。”
清若赶紧推开她，“你走开啊！”
王家女得逞一笑，假意被推开几步，一个没站稳，落进了莲花池子里。
“啊……”
她的一声惊叫，将前面的人统统惊回了头。
她这动作实在是漏洞百出，我明知是她故意摔下去的，却不曾出手阻止。
贺十三娘道：“早知道就把大白带来了，让它尿池子里。”
大白是贺十三娘养的狼，此番进京，她带了三头狼来。
“虽说是陷害吧。”我道，“看她浮来浮去还挺有趣。”
贺十三娘赞同，“越惨越有趣。”
清若扯着我俩的衣服，生不如死，“但是我感觉我等下会更惨。”
裴老夫人率先反应过来，“素心！快，快救人！”
几个侍从扑通扑通鱼贯跳进水里，一个扯袖子，一个抓手腕，折腾好半天才把人救起来。
那个监视清若的紫衣女子趁机钻进人群，抱起王家女便往偏厅走，临走时还不忘道：“郡主你要打就打我，别再欺负素心了。”
“你少胡说八道……”
清若话音未落，王家女身边的侍女就抢着开口：“怎么不是你，你从小就看不起我家小姐，成天欺负她，就连她的姻缘你都……如今你又害我家小姐落了水，小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跟着死了算了。”她说着，还哭了起来。
我预感接下来会有一场大戏，可惜现在我不能嗑瓜子，刚想同贺十三娘说心中的郁闷，甫一扭头，就瞧见她从兜里摸出一把瓜子嗑起来，“九九，你要不要？”
我艰难地摇头，表面上装作不想要，实际上心里羡慕极了，若非不能食，此情此景，我定要将瓜子嗑个昏天黑地。
心里盘算着要不然以后带些酒在身边，免得再次遇到这种情况时，手里空落落的。
“你少放屁，明明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清若气得脸都鼓了。
“住口！”裴老夫人厉声喝止，先吩咐侍从将王家女送至偏厅，又与其他世家女们说了几句客套话引至西厢房。
在场的世家女们顾及着礼数，纷纷顺势回避。
我与贺十三娘站着没动，人都走了以后，贺十三娘嗑瓜子的声音就相当明显了。
裴老夫人皱起眉，显然十分不满。
贺十三娘我行我素，那意思挺明显：中原人的规矩，可管不到夜兰。
我也不喜欢这老夫人，看着她就让我想起了一段相当不好的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