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庄那一片都是胡家的田产,今年冬天尤其寒冷,前些日子我跟着大人往那边走过一趟,看见地里头种着的洋芋幼苗都快被冻死了。”
“如今刚入三月,天气依旧阴寒。若是再下两场雪,那地里种着的洋芋幼苗怕是会被全部冻死。那农户们今年不仅无钱叫佃租,只怕连一年的生计都成问题。”
“我回来,是因为我们大人不忍看农户们忍饥挨饿。”
“如今我们大人尚有一老法子可保住地里头的洋芋幼苗,只是要这费用……”
“前几日陈家庄却有农户来府中说过此事。大人爱民如子,我们胡家又岂能袖手旁观。”胡文宣懂了,“这笔费用,我们胡家来出。”
“胡二公子高义,那我在此先替我们家大人,还有那些农户们谢过胡二公子了。”傅青鱼起身拱手一礼,“另还有一事,我们大人让我转告胡二公子,该送走的人还需得尽快送走才好。免得到时候当面对了质,我们家大人就是想替胡家说话也不能够了。”
胡文宣听懂了弦外之音,眼睛亮了两分,脸上的笑都跟着真诚了起来,也站起了身拱手回礼,“大人提醒的是。”
傅青鱼微微颔首,抱起小桌上的匣子,“那我便不多打扰胡二公子了。”
“姑娘慢走。我亲自送姑娘。”
“胡二公子亲自送我出门太招眼,就不必麻烦胡二公子了。”傅青鱼的裙摆擦过花厅的门栏,在门外停下脚步回头,“我们大人清正廉洁,是从不收受贿赂的。”
“明白明白。”胡文宣立刻点头。
“那我改日将统计好的账单送来府上。”傅青鱼微微颔首示意,一手抱着匣子,一手提起裙摆走下台阶。
胡文宣跟着出来,立刻招手让候着的前院管事亲自送傅青鱼出门。
傅青鱼离开胡家,拦了一辆马车,“老丈,去最近的钱庄。”
傅青鱼坐在马车里又打开了匣子,里面金晃晃的金叶子看着非常惹人喜欢。
傅青鱼抓了一把金叶子,由衷的感叹:“真有钱啊。”
胡家算不上好人,她拿这笔钱拿的心安理得。
就是借用了谢珩的名头,万一被谢珩知道了,恐怕得找她算账。
不过晨夕和晨晖守在胡家,她刚才进胡家做了伪装,避开了两人视线,还故意说让胡文宣快些把人送走,这样晨夕和晨晖就能早点抓到那个狼塞人。
接下来就看谢珩要怎么做了。
另外,她还得去找一趟风蕴秀才行。
傅青鱼在钱庄把金叶子都兑换成了银票揣在身上,才回了大理寺。
现在差不多已经是酉时,快下班了。
傅青鱼回仵作房,陈实已经在收捡东西。
“傅姑娘,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若是不舒服,还是该找大夫看看的。”陈实停下脚步,有些拘谨的关心了一句。
他其实是不擅长多话的,只是傅姑娘去一趟茅厕去了一个多时辰,这得拉肚子拉的多严重啊。
“多谢关心,我一会儿下职便去医馆看看。”傅青鱼走上前,“陈小哥,不知方才可有人来寻我吗?”
陈实摇头,傅青鱼松了口气,对他笑笑,坐去了旁边。
陈实被这笑晃了眼睛,脸颊略微红了红,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傅青鱼,老实收拾自己的东西。
酉时四刻正式下班,傅青鱼立刻提着勘察箱出了大理寺,李福同来仵作房找人还扑了个空。
“陈实,傅姑娘呢?”
陈实一愣,“已经走了。”
“哎哟,这可如何是好,谢大人寻傅姑娘呢。走多久了?”
“酉时四刻一到就走了。”陈实老实回答。
李福同一跺脚,按着佩刀立刻转身出去追,但等他走到大理寺的门口,哪里还能看到傅青鱼的影子。
李福同转头问门口的衙役,“你们可看见傅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