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自是知道自家这个孙儿最为孝顺,笑的合不拢嘴,“我这不也是想着免得他明日一早来见我,少睡了觉嘛。”
“还是您最疼三郎。”周麽麽笑着迎合。
老太太笑了笑,又叹气,“三郎什么都好,我一点都不担心。就是这婚事,哎。”
“三郎心中有数的。”
“他就是太有数了,什么都看的分明。公事便也罢了,这男女之间的事情若是看得太清楚,那可未必是好事。”
“三郎这般优秀,普通女子也配不上三郎。”
“那也是。”老太太又笑了,眼里满是骄傲。周麽麽便扶着她进了内阁。
谢珩出了老太太的屋子,脸上的笑就没了,“慕荷,今日是谁到祖母跟前嚼的舌根?”
慕荷不敢隐瞒,一边低头替他系上大氅,一边恭敬的回答,“是秦二奶奶。”
秦家也是中都世家,只是身份地位不如谢家,倒是与徐家一向关系不错。
原来徐同这是记恨他维护了傅青鱼,让人给秦二奶奶传了话,叫秦二奶奶来祖母面前胡说八道来了。
根本不用动脑子,谢珩也知道徐同做的是何打算。
以他的身份,任谁都会认为他若是当真与一个仵作有情,谢家一众长辈必然会竭力反对。
徐同这是奈何不了他,却想以这种方式恶心他。
谢珩的眼中划过冷戾,“让人去秦二奶奶院中传话,既是嫁入了谢家的人,便该清楚胳膊肘该往哪里拐。嚼舌根都嚼到祖母跟前了,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慕荷轻轻笑了一下,“三公子不必恼,老太太今日就已经发作过秦二奶奶了。”
“我们老太太疼三公子,哪能容得旁人算计您呢。”
谢珩闻言神色缓了一些,“那也不该让这些事情扰祖母清净。”
“奴婢省的,明日便往秦二奶奶院中走一趟。”慕荷应下。
她作为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办事的手段谢珩自然是放心的。
原本老太太特意培养着慕荷,是打算让慕荷给谢珩做妾的,只是谢珩拒绝了而已。
慕荷知道后也聪明,从此就安分守己的在老太太跟前伺候,半分都不逾越。
谢珩颔首,这才带着晨夕出了老太太的院子。
傅青鱼被关进了大理寺的牢房,李福同跟牢头打招呼。
“老刘,傅姑娘本就是我们大理寺的人,如今只是因为一点误会暂时进来一趟,你多照看着些。”
“放心吧。你都打招呼了,我肯定不会为难她的。”刘牢头拉过门上的铁链拴上。
“李大哥,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你说。”
傅青鱼示意李福同附耳上前,“麻烦你替我往陈家庄跑一趟,就说我有办法能救他们地里的洋芋幼苗,让他们去找姜大人请我出手。”
“傅姑娘,这……”
“李大哥,你知我一人在中都并无可信。如今身陷牢狱,唯有自救了。”
“行。”李福同点头,“明日我便让人……算了,我亲自去。”
“有劳李大哥,出去之后我再好生谢你。”
“我们都那么熟了,还这般客气作甚。之前我忙案子,也多亏你替我照看家中老母。”李福同笑笑,“我相信谢大人会查明真相,还你清白的。”
傅青鱼笑笑。
什么真相?真相就是她确实借着谢珩的名义从胡家坑了几万两银子。
别说谢珩已经一清二楚,便是谢珩不清楚,也不可能帮她的。
李福同又跟刘牢头说了几句,这才离开。
傅青鱼被关押在单独的牢房里,等两人都走了,她才解开披风。
手臂上的伤口果然被谢珩捏的炸开了,鲜血流出来晕染了袖臂。
她的勘察箱放在店里没能带过来,药和绷带都在里面。
傅青鱼只能将就先前在医馆包扎的绷带,重新将伤口包扎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