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堂府盘桓的五日里,君晨仿若被瓷器的魅力深深勾了魂,频繁穿梭于瓷器工坊。每一次踏入那弥漫着泥土与烟火气息的工坊,他的眼眸中都会燃起熠熠赞叹之光,似是能透过那些初具雏形的瓷器,望见一个精美绝伦的瓷器世界。他本是精通瓷器制作的行家里手,可行程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紧赶着,无奈之下,只得将满心的憧憬与厚望,郑重托付给那些指尖生花的工匠。
终于,告别御堂府的时刻来临,君晨稳步登上马车。几日的同行,让小丫头萧乐婉和他之间悄然滋生出几分亲昵,清脆宛如银铃的嗓音打破了车内的静谧:“王大哥,你在这儿耽搁了好些时日,怎的都不见你买什么瓷器呀?”
君晨眉梢轻挑,仿若藏着一丝狡黠,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优雅地探入怀中,须臾,掏出一个小巧而精致的木盒,递向萧乐婉,嘴角噙着一抹温润的笑意:“怎会没买,瞧瞧,这是特意给你挑的。”
萧乐婉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惊喜的亮色,仿若破晓时分穿透云层的曙光,她双手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揭开盒盖,一对仿玉掐丝珐琅瓷镯跃入眼帘。这镯子可是君晨的得意之作,融入了稀世的天陨沙,不仅质地坚如磐石,水火不侵、磕碰无损,更暗藏乾坤,二十二道法诀如细密的丝线般层层缠绕、加持其上,护身咒如忠诚的卫士护佑平安、清心咒似澄澈的溪流宁定心绪、拒煞咒像无畏的盾牌驱挡邪祟、五雷咒若雷霆万钧震慑妖魔、上清咒如清风拂面涤荡凡尘……
说起这珍贵无比的天陨沙,君晨只神色坦然地说是道门制作道器时,从陨石上精心刮取之物。他身为道门传承人的身份早已如雷贯耳,又有皇上亲颁的圣旨高悬,崔珏纵然满心狐疑,仿若心底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却也不敢多吭一声,只能毕恭毕敬地捧着一布袋天陨沙,仿若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亲手将那星星点点、仿若来自苍穹的奇异物质,掺入君晨定制的每一件瓷器泥坯之中。那些瓷器,大大小小几十件,样式花纹皆是匠心独运、精巧繁复得超乎想象,耗费时日自是必然。
“这是瓷器?竟能剔透如美玉,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萧乐婉不禁惊叹出声,忙不迭地要将镯子退还,眼中满是惶然与不安。
君晨轻轻摆了摆手,面容温润如玉,笑意愈发醇厚:“拿着吧,这是专为你准备的,戴上它,驱邪避凶、安神静心,可是大师开过光的。”
萧乐婉满心欢喜,仿若怀揣着一只小鹿,撞得心房砰砰直跳,可小手还是不听使唤地微微颤抖着,将镯子放回盒中,递还过去,轻轻摇了摇头,怯生生地说道:“正因太过贵重,况且我本就欠你诸多恩情,实在是受之有愧,不敢收下……”
君晨也不恼,嘴角笑意依旧,仿若春风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涟漪,他从容接过盒子,再度打开,而后轻轻拉过萧乐婉的手,动作轻柔得仿若在触碰世间最易碎的珍宝,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亲手为她戴上镯子。此时的君晨,褪去了平日的玩闹模样,气质儒雅中透着一抹浑然天成的霸气与冷峻,深邃的眼眸仿若幽深得藏着万千繁星,萧乐婉瞧着,不禁一时呆住,仿若时间都为这一幕而停驻。
“戴着吧,不是什么稀罕宝贝,不过二两银子购得。”君晨的声音低沉悦耳,仿若夜空中传来的悠扬洞箫声,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二两银子!”萧乐婉瞪大了双眼,仿若铜铃一般,看看腕上流光溢彩的镯子,又望向君晨,满眼皆是不可置信,“就二两,你还说有大师开光?”
君晨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弧度,仿若偷了腥的猫:“没错,那大师啊,就叫二两……”
“切……”萧乐婉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哭笑不得,随即又细细端详起镯子。只见镯身花纹繁复精美得仿若春日繁花争艳,一朵朵鲜花仿若被注入了生命,竞相绽放,水仙清幽,仿若凌波仙子下凡,遗世独立;百合高洁,仿若素衣仙子,不染凡尘;月季娇艳,仿若盛装的美人,顾盼生辉;郁金香典雅,仿若从异域而来的优雅舞者,风姿绰约;四叶草灵秀,仿若带着幸运的精灵,俏皮灵动;富贵竹挺拔,仿若坚守的卫士,刚正不阿;牡丹雍容,仿若花中帝王,霸气尽显;风铃草俏皮,仿若风中的精灵,笑语嫣然;长寿花吉庆,仿若祥瑞的化身,传递着美好祈愿,最后以细碎的满天星点缀,恰似繁星拥簇繁花,十种花卉,承载着对健康平安的深沉祈愿。
“真的太美了,还有两只蝴蝶呢,栩栩如生……”萧乐婉越看越爱,眼神中满是痴迷,仿若陷入了一场繁花与蝴蝶的绮梦。
君晨微微点头,靠在座椅上,姿态慵懒闲适,仿若一只休憩的猎豹,娓娓道来:“这两只蝴蝶,可是承载着一段千古佳话,相传啊,有梁山伯与祝英台二人……”
故事悠悠展开,车内的萧乐婉与双福两个丫头仿若被卷入了一场情感的漩涡,沉浸其中,听到最后二人双双化蝶,不禁泪水潸然而下,花容失色,仿若亲身经历了那一场凄美绝伦的爱恋。
君晨无奈地摇头,仿若对她们的多愁善感有些许纵容,抬手撩开车帘,坐到了外头。
“爷,您进来吧,外头热着呢。”富贵赶忙劝阻,眼中满是关切。
君晨遥望着远方,仿若在眺望未知的命运,轻轻摇头:“里头也不凉快,前面,该是到纯阳府了吧?”
富贵点头应道:“是呢,到了纯阳府,离江岸就没多远了。”
君晨目光深邃,仿若幽潭蓄水,若有所思:“就住在纯阳府吧,等安国公几日。”
“爷,还住客栈吗?”富贵试探着问。
君晨略作思忖,仿若权衡利弊,开口道:“去租一处院落吧,住客栈总归不便。”
“得嘞,一到纯阳,小的就去牙行寻摸个合适的院落。”富贵满脸堆笑,点头应承,仿若领受了重大使命。
纯阳府地域广袤,仿若一方藏龙卧虎的大地,亦是朝江支流的汇聚之所。此次堤坝修筑工程浩大,就要从江岸县一路绵延至此地。富贵去牙行忙碌,君晨便携着二女悠悠然在街头闲逛。纯阳府的街道仿若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虽说不及京都的繁华鼎盛,可作为江渡口岸之一,又坐拥湖盐之利,堪称国之重地,自有一番热闹喧嚣的景象。
三人正笑语盈盈,朝着一家飘出香气的小饭馆走去,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仿若从地狱闯出,手里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如失控的猛兽般朝着三人方向狂奔而来。那人速度快如鬼魅,让人来不及做出丝毫反应,径直朝着君晨身后的萧乐婉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君晨仿若被心底的本能驱使,一个敏捷而果断的转身,如坚实的壁垒般挡在了萧乐婉身前,那匕首如毒蛇吐信,瞬间刺到近前,“噗”的一声,直直刺入君晨胸口,紧接着,又被那疯子残忍地拔出,鲜血仿若失控的喷泉,汹涌而出,刹那间染红了君晨的衣襟。
街上的人群仿若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开了锅,惊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那疯子仿若被这阵仗刺激得愈发癫狂,双眼通红,仿若燃烧的炭火,抓着匕首再次疯狂地朝君晨这边刺来。萧乐婉惊恐万分,下意识地抱住君晨后背,就要转身,试图用自已柔弱的身躯护住他。君晨却猛地转过身,仿若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萧乐婉,头靠在她的耳边,气息微弱却又无比坚定地轻声说道:“乐儿,待你长发及腰,晨儿便娶你回家,我会学好本事保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