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晨缓缓推开房门,吱呀一声,打破了门外的寂静。只见富贵一脸焦急地站在那儿,手中稳稳端着水盆,热气氤氲升腾,想来是正要进屋伺候洗漱。骤见君晨,富贵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呆住,紧接着身形一晃,水盆险些翻落,水花四溅中,他手忙脚乱地稳住,脸色煞白,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上前几步搀扶住君晨,双手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惶与关切,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意:“王爷,您这是……可把奴才吓死了!”
君晨轻轻关上房门,动作舒缓,似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他嘴角上扬,微笑着摆了摆手,眼眸中透着温和,温声道:“我已无大碍,你劳累许久,快去歇着吧。明早记得赏那位郎中,他开的药,虽说本王暂时用不上,却也的确是对症良方。”
富贵连连点头,脸上紧绷的神色这才如冰雪消融般舒缓了些,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眼中仍有后怕:“王爷您平安无事就好。对了,萧姑娘守了您整整一天,水米未进,厨房里双儿特意备下了吃食,可姑娘满心牵挂您,只是紧握着您的手哭个不停,一声声唤着‘晨哥哥’,那哭声揪得人心疼。要不,奴才这就去给拿过来?”说着,他抬眼望向君晨,眼中满是担忧,眉头轻皱,似是在为萧姑娘的身体发愁。
君晨微微颔首,神色关切:“告诉我厨房在哪儿就行,你且去休息,我自已去端来。”
君晨按照富贵所指的方向来到厨房,一脚踏入,暖意裹挟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环顾四周,只见炉灶边放着一碗早已凉透的粥,粥面凝了一层薄皮,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疼惜。打开橱柜,翻找出白面和鲜肉,略一思索,君晨眼中光芒一闪,抬手一拍脑门,似是想到了什么绝妙主意,随即挽起衣袖,动手和起面来,准备包馄饨,双手熟练地揉、搓、擀、包,动作行云流水。
不多时,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便出锅了,馄饨在汤汁里若隐若现,宛如白玉。君晨撒上一把虾皮,鲜香之气瞬间四溢。他端着稳碗向房间走去,此时已近四更天,万籁俱寂,唯有他的脚步声在廊道里回响,沉稳而有节奏,似带着某种坚定的决心。
回到房间,萧乐婉还在沉睡,眉头微蹙,像是陷入了什么噩梦。睡梦中的她嘴里喃喃低语:“晨哥哥,别走……”那细微的声音,满含眷恋与不安,传入君晨耳中,如同一把柔软的钩子,轻轻勾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他心底一软。
君晨轻轻将手中托盘放在桌上,动作轻缓,生怕惊扰了她。缓步走到床前,弯腰俯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搭上萧乐婉的肩头,微微用力,缓缓晃了晃,柔声道:“乐儿,醒醒。”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带着唤醒万物的力量。
熟悉而又温暖的声音瞬间穿透梦境,萧乐婉猛地惊醒,双眼惺忪,睡眼朦胧地抬起头,四目相对,映入眼帘的是君晨那张帅气含笑的脸庞,仿若一道光照进了混沌的梦境。
“晨哥哥……”萧乐婉愣了一瞬,仿若不敢相信眼前所见,随即如回过神来一般,不顾一切地扑进君晨怀里,双臂紧紧环抱住他,泪水夺眶而出,瞬间打湿了君晨的前襟,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君晨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如同安抚受惊的小鹿一般,低声说道:“乐儿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让你担惊受怕了。”声音里满是疼惜与宠溺。
萧乐婉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松开手,往后退了些许,眼神慌乱地在君晨身上游走,目光急切,焦急说道:“郎中再三叮嘱,要你多休息,切不可乱动,你怎么就起来了?”
君晨挺直胸膛,动作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倔强,拍了拍胸脯,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的笑意:“我真的没事了,你看。”
“你胡说!”萧乐婉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那伤口那么深,流了好多血,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好了?”说着,她也不顾其他,伸手拉过君晨的衣裳,执意要查看伤口,双手因焦急而有些用力,指节都泛白了。
君晨站在原地,并未闪躲,只是带着笑意,任由她动作,眼神坦荡而温和。衣裳被拉开,露出肌理分明、白净如雪的胸膛,哪有半点伤口的影子。
“伤口呢?明明就在这儿啊,怎么会……”萧乐婉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愕,嘴巴微张,一时愣在原地。
君晨笑着解释:“我略通医术,自有保命疗伤的法子,你若不信,大可问问富贵他们。”他目光坦荡,眼中透着让人安心的沉稳,仿若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
萧乐婉凝视着君晨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目光如炬,却一无所获,终是点了点头:“怪不得他们看起来都不是特别担心,原来你……”话说到一半,像是想起了这些日子的委屈,眼眶又红了起来,再次扑进君晨怀里,轻声抽泣道:“晨哥哥,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了?为什么不相认?你回京城后,为何不先来找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是不是……不要乐儿了?”话语间,泪水潸然而下,怎么也止不住,身体微微抽动。
君晨轻叹一声,抬起手,手指轻轻穿过她柔顺的发丝,动作轻柔,缓缓说道:“我回到京城,诸多事务缠身,一时疏忽,没顾得上你,是我的不是。皇命难违,我有太多无奈。其实,刚碰到你时,我便认出了你,只是担心贸然相认,你会不信我的话。被刺杀那一刻,我想着或许要命丧当场,实在不想留下遗憾,这才与你相认。幸好,吉人自有天相,我并无大碍。”他微微仰头,似是在感慨命运弄人,又似在庆幸劫后余生,眼中光芒闪烁,透着对过往经历的释然。
萧乐婉抬起头,嘴角上扬,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眼角还挂着泪花,笑着点了点头道:“我自然信你,晨哥哥咱们不回京城了好不好,他们让我嫁给瑾亲王。”说到这儿,她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无助。
君晨长出一口气,似是要将所有烦恼都呼出体外,坚定道:“别怕,都依你,只要乐儿开心便好。”说着,弯腰轻轻抱起萧乐婉,动作小心翼翼,如同捧着稀世珍宝。来到桌子前,指了指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馄饨道:“听说你没有好好吃东西,我可是生气了,赶紧的陪我把这馄饨吃了,不然像小时候那样打你屁股。”话语里虽有责备,却满是宠溺。
萧乐婉噗呲笑了出来,笑声清脆,仿若驱散了些许阴霾,摇头道:“小时候你们都说我是假小子,只有你待我是女孩儿。晨哥哥你去哪里了我真的好想你。”
君晨用勺子喂萧乐婉一个馄饨,动作轻柔,眼神专注。萧乐婉张开嘴接住,馄饨入口,瞬间,鲜香在味蕾上绽放,她惊叹道:“真的很好吃,是双儿做的吗?”
君晨放下手中勺子,抬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道:“是我做的,赶紧吃,一会凉了。”说着放下萧乐婉,自已坐到另一个椅子上,一边吃一边讲述自已和一僧一道学本事的事,虽然不是全部,但绝对是真的,声音抑扬顿挫,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萧乐婉对于君晨的事也是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有趣处,二人会同时大笑出来,笑声回荡在房间里,满是温馨。
天渐渐亮了起来,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君晨抱着萧乐婉在床上看着小丫头熟睡,眼神中满是温柔。心里却总有一丝负罪感,想一想这小丫头才十四五岁,这要是在现代就是未成年儿童,虽然没发生什么,可谈恋爱也是不妥吧。想着想着君晨笑了,仿若在嘲笑自已的迂腐,貌似自已这单身狗没谈过恋爱,要不是在古代社会遇到了喜欢自已的人,就自已这水平恐怕要单身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