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乐面露讽刺,继续模仿着对方经常对她说的话。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重,能为韶家做出贡献,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不是吗?”
韶子宁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了,她浑身发着抖,脸上的表情狰狞得不似人样,爬满了恨意。
要不是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刀,她估计都会跳起来狠狠一口咬在韶乐的身上。
“你懂什么,你经历过这些吗,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我可去?的狗屁韶家!”
她咬着牙,从牙根里挤出最后一段话。
“想喝着我的血享福,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命!”
看着她这副歇斯底里的疯样,韶乐都快被气笑了。
看吧,针扎在她身上,她也同样会喊痛。
平时那么喜欢说一些大道理,还以为她有多高尚、有多为家人着想呢,结果换成自已吃亏后,就知道叫起来了。
原来她所谓的大义,前提是受苦的人不是她啊,可真是玩儿得一手好双标。
她能落到这一步,只能说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唔!!”
韶乐重新捂住她的嘴,伸手给她腿上来了一刀。
看她疼到想打滚的痛苦模样,心里的不忿才平息了一些。
等韶子宁缓过了劲,不会再乱叫时,韶乐才松开手,换成脖子架刀的威胁姿势。
“扯远了,说,其他韶家人呢。”
韶子宁清楚地感受到大腿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她是真的怕了。
还以为按照韶乐平时的性格,就算要杀她也肯定是一刀的事。
哪里想得到对方完全走的是个野路子,招呼都不带打一声的,直接就动刀了。
她红唇哆嗦着,放软声线,手扶着肚子,试图让对方心软。
“我告诉你韶家人的下落,你可以不杀我吗。”
又开始玩道德绑架的这套,可惜她韶乐在末世摸爬打滚这么多年,最没有的,就是道德这玩意儿了。
韶乐手腕微微施力,在脖子上那条显眼的血痕下又添了一道。
示弱不成,韶子宁又换成利诱。
“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未来的孟家家主,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韶乐对权势物资什么的完全没有兴趣,但听到这句话时正要继续深入的刀锋还是停了下来。
韶乐心思一转,从身上掏出一个小饰品递到她面前。
“你有在基地见过这个东西吗?”
韶子宁借着从外面透进来的微弱灯光,看清了这个小饰品的形状。
下意识道:“这个图形,好眼熟。”
韶乐很清楚地听到她说的是“图形”而不是东西,心下一喜。
本来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居然还真有收获。
“快说,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韶子宁这下不敢再耽误半秒,生怕说晚了一句,就一尸两命。
“我、我忘了,但是我能肯定一定是在孟家看到的!”
孟家?
韶乐皱眉,可是她刚从孟家出来,并没有看到有关实验室的任何东西。
“你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刀锋再次深入。
韶子宁果然慌乱起来,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
“你留我一命,我帮你在孟家做卧底,查探消息!”
韶乐冷哼,“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孟夫人。”
韶子宁摸着还没显怀的肚子,咬着下唇,有些难堪。
“说好听点,我是孟家未来家主的母亲,但实际上,不过是个生孩子的工具人罢了。”
本来不想在韶乐这个讨厌的人面前暴露不堪,现在却只能自揭其短。
第一句话说出口,她心里的那股气也卸了下来,后面就顺畅了许多。
“在刚到孟家的时候,我还挺庆幸的,虽然孟昌年纪大了些,但好歹生活富贵,在现在这个吃人的世道里,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哪里知道,其实自已进的是个狼窝。”她苦笑道:“孟昌那老匹夫有些见不得人的爱好,刚开始那几天,我身上就没一块好皮,有一次还差点没挺过来,死在孟家。”
她掀起衣摆,身上横纵交错的深色疤痕在昏暗的环境下依然清晰可见。
“还好我运气不错,不但熬过来了,还怀了孕,一举成为孟家最金贵的人。”
韶子宁松开手,那些痕迹再次被藏在衣服下,她眉目间全是得意。
“得势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韶家人都赶到了最差的帐篷,还时不时叫人去找他们麻烦,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像条狗一样残喘苟活。”
她盯着韶乐的脸,还以为会在上面看到快意。
毕竟他们可是虐待了韶乐十几年,仇人受苦,谁心里会不痛快。
盯了半晌,结果对方面上只有一片平静,半分表情都没有,韶子宁看着看着就来了气。
凭什么烂的只有她一个人,最好所有人都和她一样,烂到泥里才好。
她笑得恶劣“你果然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无趣,难怪所有人没事就欺负你,为的就是想看你能忍到什么地步。”
对她的犯贱韶乐也没惯着,重复之前的操作,在她另一条腿上又割了一刀,干脆利落。
“让你说这些了吗?”
刀割的痛感将她展露的恶意尽数逼回,韶子宁强忍住疼出来的眼泪,不敢再作妖,老老实实说出目的。
“我对孟昌同样恨之入骨,所以我想要你帮我做事,为我助力,等我掌握了孟家,要查个消息还不简单吗?”
韶乐没有表态,却收回了刀。
韶子宁见状就知道有戏,正想再劝,这时躺在地上的男人微微动弹了一下,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举起身旁重物砸了下去。
“啪!”男人哼都没哼一声,又躺了回去。
韶子宁放下打人的东西,拍着手,露出嫌弃之色。
“你知道的,我在这里没有任何根基,就算杀了孟昌,想要掌握整个孟家也并不容易,没办法,就只能找人帮忙了。”
“所以,你找的人是他?”
韶乐语气里是同样的嫌弃,随手拉起韶子宁真丝外披的一角,仔细擦干净刀后收入刀鞘。
这么弱鸡的人都指望上了,看来没有说假话。
眼睁睁看着自已最喜欢的一件衣服被她当抹布用,韶子宁敢怒不敢言。
她干脆偏头看向别处,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这人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气人。
等韶乐一连串动作做完后,韶子宁才敢扯回衣服,转过头问着。
“到底同意不同意,你倒是给句准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