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衣己经一尾巴摔死了一个道士,地上血撒了一地。
原本靠近纪长安,想将纪长安抓回去做公用炉鼎的道士,脸色苍白的往后退了几步。
事情没有他们以为的那么简单,也难怪西华和赖头联手,居然都折损在了这帝都城里。
是他们大意了。
按说他们活了一百多年,追求的是长生大道。
在这世间原本己经没有了敌手。
可是在这大盛朝的首富纪家,他们居然遇到了一条可以变的蛇妖。
这条赤练蛇比他们想象的更难对付。
多年来为求长生,他们西处捉妖杀妖,获取蛇族内丹。
身上的这一身道士皮,其实只是为了蒙蔽世人。
让世人觉得他们一心向道,毫不眷恋红尘,从而高看他们一眼罢了。
实际上关于道门的那一套东西,他们没有一个人遵循。
还是该吃肉的吃肉,该喝酒的喝酒,该嫖妓的嫖妓。
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一进入帝都城,打听了一番后,便去了秦太妃府上找女人。
凭着他们的本事,他们自认为那些百年以下的蛇妖,根本就不难对付。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发现,蛇妖居然还能变成这样一个有手有脚的人。
以前他们了解的那一些蛇妖,修为最深的也就会说人话而己。
发现赤衣这样一个人居然是蛇妖,对他们来说当然十分的兴奋。
是他们打不过赤衣。
脸色苍白的道士站在同伴师兄的血泊中,双手并拢指着纪长安,
“你是人,居然与妖为伍?”
“还是你这千金大小姐,己经被妖胁迫了?”
一定是后者吧,毕竟让一个长相倾国倾城,又家财万贯的千金大小姐,自愿被蛇妖缠身。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道士唯一想到的,便是这个纪长安一定是被蛇妖强迫缠在身上的。
那这纪府里头的水还挺深的。
也不知道纪淮和那个姨娘,以及这纪府里头的其余人。
是不是都己经被蛇妖蛊惑了?
原本面无表情的纪长安,听到了道士这话,不由的笑了,
“倘若我是被胁迫的,你又当如何?”
缠在她身上的黑蛇,连着蛇头的那一段高高的竖起。
听到了宝宝这话,急忙低头去看宝宝脸上的神色。
它想分辨宝宝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行,倘若宝宝不是自愿被它缠上的,那它也得缠着宝宝。
站在纪长安面前的道士,看着这一幕,眼底又震惊又兴奋。
这纪府里,有一个会变成丫头的蛇妖,还有一条极具人性的黑蛇。
想必缠在纪家大小姐身上的那一条黑蛇,便是闻喜口中的镇宅兽了。
这条黑蛇妖看着纪家大小姐的眼神,一点都不单纯。
它喜欢纪家大小姐。
或许是极度的震惊与兴奋,让这道士忽略了心底的害怕。
“人与蛇不可能在一起,天道殊途,纪家大小姐应该杀了这条黑蛇。”
说完,道士朝纪长安伸出一把刀。
这把刀上刻着一些十分古老的符文,看起来就像是很厉害的某种法器。
现在法华宗这边死了一个人。
剩下的几个人对付赤衣己经很吃力了。
若是硬碰硬,他们不一定能够打得过这一黑一红两条蛇妖。
但是纪家镇宅兽,对纪家的大小姐有了妄想。
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黑蛇不可能咬死纪长安,只要纪长安动手杀这条黑蛇,这条黑蛇不会反抗。
一百多年的时间,法华宗的众人,不是没有碰到过喜欢上人类的蛇妖。
那些蛇妖一条条的都很蠢。
哪怕它们喜欢的人,亲自动手剖了它们的内丹。
它们也会一动不动的,任由自己的内丹被取走。
它们永远都只会用着一种伤心欲绝的眼神,望着绝情负心的人类。
而大多数的人类,都同道士说的一样,认为人妖殊途。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与妖纠缠在一起。
这些喜欢上人类的蛇妖,大多数都是镇宅兽。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上这户人家中的某一个人,不会住到这些人家中来。
不会成为他们的镇宅兽,替喜欢的人守护着一家老小的健康福祸。
纪长安看着一步步走上前来的道士,道士的嘴里还在说着人妖殊途,妖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样的话。
她又低头看着道士递上前来的法器。
纪长安伸出手,接过了法器。
天空中乌云密布,雷声闷闷的滚动着。
高悬在上方的黑玉赫,嘴里吐着分了叉的蛇信子,静静的望着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
道士激动的浑身发抖。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无论这些镇宅兽的修为多么的高深,又多么的通人性。
在面对喜欢的人背叛它们的这一时刻,它们永远都只会安静的等待着。
任由喜欢的人,亲手将它们的内丹剖出来。
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又怎么样?
妖就是妖。
妖的喜欢能值得几个钱?
纪长安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法器,她美眸扭转,看向低垂着蛇脑袋的蛇君。
她开口问道:“我若真杀你,你就不躲吗?”
“不躲。”
黑蛇的嘴里吐出低低的,闷闷的声音来,
“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尽管取走便是了。”
“命都给你。”
听了这话,道士兴奋的哈哈大笑。
他的身后,同伴己经死的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但是他根本就管不着,也不想管。
少一个人与他分享这两颗蛇妖的内丹不好吗?
赤衣将他所有的同伴都杀光了,那最后他一个人拥有两颗蛇妖内丹。
目测他又能活好几百年。
纪长安抬起手,用着没有握法器的那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蛇君的蛇脑袋,
“你真傻。”
“我们的孩儿若是都像你这样傻,该怎么办?”
黑色的蛇没有说话,只是吐着蛇信子,静静的等待着宝宝的选择。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纪长安手中的法器刺出去。
正中了心脏!!!
鲜血飙升出来,撒的满地都是。
滚烫的血,顺着她脚下的台阶一路往下流。
己经走到了纪长安身边,站在纪长安另一侧的道士,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心口。
他指责纪大小姐,
“你,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