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查完现场，已经是三更半夜。
云市刑警大队，灯火通明。
接连两个谋杀案，众人只能通宵达旦。
法医室。
沈辰和方绮言得知死者是陈琳后，立刻赶回了刑警大队，准备旁观验尸。
“你们回来了？”
当两人推开法医室大门时，白乔木刚好给邓彬彬验完尸，“这是邓彬彬的验尸记录，你们自已看吧。”
沈辰从助理冷宿手中接过验尸记录，和方绮言一起看了起来。
验尸结果显示，邓彬彬是被人从后面用平滑的绳状物勒毙，然后再被吊起，死因是窒息，手臂、小腿处均发现瘀痕，有组织反应，证明是生前造成，极有可能是经历过打斗。
“但指甲缝找不到人体组织，也就是说，邓彬彬和凶手的力量相差悬殊，导致他的挣扎几乎没用。”
沈辰合上验尸记录本，递给助理冷宿，“而且吊起邓彬彬的那条麻绳，并不是凶器。”
方绮言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看过法证收集的证据，里面没有类似凶器的东西，凶器还没找到。”
“嗯。”
沈辰拿出手机，通知张鹤带领法证组返回现场，尽量仔细搜索，若是现场找不到凶器，就扩大搜索范围。
另外，沈辰申请的搜查令也批准了下来，他让姜敏达和高爽带队，前往陈琳的住处和办公室进行搜查。
之前陈琳处于失踪状态，警方并无证据证明她与剖腹取婴案有关，因而无法直接去搜查她的住处和办公室。
可现在陈琳死了，沈辰有了足够的理由申请搜查令。
这边，白乔木也换上了新手套，准备给陈琳验尸。
“死者双手双脚被捆绑，衣衫完好，没有被侵犯的痕迹。手臂有浅性瘀伤，有组织反应，是生前造成的，无致命外伤。”
白乔木边检查边陈述，助手冷宿负责记录。
沈辰和方绮言在一旁看着。
“鼻腔、口腔、呼吸道均有泥土，眼球有出血性瘀斑……死因为窒息……”
经过仔细验尸后，白乔木给出结论，“她是被活埋而死的。”
“到底是谁干的？”
沈辰眉头紧皱，“要是同伙要杀人灭口，没必要这么狠毒吧？”
把人活埋，手段简直天怒人怨。
验尸结束后，已经天光大亮，沈辰和方绮言回到了办公室。
两人把案件相关的线索全部摆在桌面上，包括所有案件的现场照片、物证照片、尸检照片、相关证词、审讯口供等等。
方绮言把画像师卫永宁所画的八张图并排放着，然后对号入座。
“刘嘉仁……恶魔狩猎者……”
“303室的七个小孩……恶魔杀戮者……”
“那这个所谓的‘主’又是谁呢？”
方绮言抽出那张恶魔形象的画像图，轻声呢喃。
沈辰却眉头一挑，道：“管这些玄乎的东西干什么，归根结底，我们就是要找出凶手是谁。”
比起方绮言的理论派，沈辰更像是现实派，他只相信线索和证据。
他拿出所有案件卷宗，按照作案顺序做了一个排列，把所有案件线索过了一遍。
“首先发生的，是七起剖腹取婴案，我们通过印度佛牌抓到了凶手刘嘉仁，在结案前，却发生了第八起案件，推测其意图是想帮刘嘉仁洗清嫌疑，可最后刘嘉仁却被灭口了。”
“我们顺着线索查下去，发现了死者的共同点，她们都是在妇幼保健院做的产检，且都是找的同一个医生陈琳，现在陈琳也死了，应该也是被灭口，那么这个印记就是她印在死者身上的？”
“你看这……”
方绮言拿出死者李招娣的家属证词，“李招娣的家人都证实了一点，死者出事前一个月不在云市，而是回了娘家，直到出事前几天才回来的。”
沈辰点头，“也许这就是变数，所以她其实应该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只不过因为不在云市，所以变成了最后一个。”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一张照片上，“你说，这辆白色丰田车，是为什么要跟踪我们？”
“为了把一切指向孤儿院？”
方绮言双眼发亮，“对了，要是这辆车没有跟踪我们，我们没那么快查到孤儿院，而且仔细想想，刘嘉仁也是死在我们发现这辆车跟踪我们之后的！也许，并不是我们去询问了刘嘉仁导致他被灭口，而是背后之人发现了这辆跟踪我们的车，可能使得他们暴露，情急之下选择的灭口。”
沈辰敲了敲桌子，“你之前不是说过，会有那什么指令吗？你说，给刘嘉仁下达自杀指令的会是谁？”
两人均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还真差点被这家伙给骗了！”
不过，沈辰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所以是这辆车的出现，导致案件相关人员都被灭口，是想要隐藏什么吗？”
“那七个孩子？”方绮言猜测。
沈辰似笑非笑，“更准确点说，是那七个孩子的来历！知情人，应该都死了。”
“不对！”
方绮言猛地起身，“还有一个……”
沈辰也反应过来了，“连永福！”
说完，沈辰拿出电话，拨通了王初的电话。
其实自从发现邓彬彬被杀后，沈辰就让王初盯着连永福了。
“连永福怎么样？”沈辰开门见山。
王初答道：“从昨晚起，他就没有离开过家里，灯也一直亮着。”
“继续盯紧他。”
得到王初的回答后，沈辰才挂断了电话。
方绮言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说出自已的猜测，“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觉得这背后之人还有共犯。”
“共犯？”
沈辰问道：“何以见得？”
“你看他们做了多少事……”
方绮言一一列出，“控制刘嘉仁、曾国伟，与阮永鑫和邓彬彬、连永福都保持密切联系，甚至可能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还有七个孩子和陈子易……周旋在这么多人之间，他如何能做到？”
沈辰想到了什么，“也许，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五年前偷走了那份档案资料啊。”
方绮言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