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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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信息铁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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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超疆域
作者:
落菘
本章字数:
9332
更新时间:
2025-01-14

一梭梭信息,在同一个时空和同一个载体上,如同闪烁掠动、亦或静止的小虫子,不厌其烦地演绎着主观载体所接收和认识到的“世界”,但这世界却又是安静的,乃至于是寂静的、黑暗的,就像一个个不见天日的黑箱。

不计其数的黑箱又存在于一个更大的黑箱之中,各自演绎着不同的故事,而黑箱也不甘寂寞似地、互相交换着信息虫子,仿佛要突破那象征着凝固的死亡的黑暗。然而它们总是不能如愿的,一股无形的力量使得它们持续不断地消弭着、逸散着,顽劣地扮演着一堵惰性和半透性的墙壁,迫使黑箱里的虫子在寂静和绝对黑暗的真空里窒息死亡。

在这力量面前,一切的黑箱和虫子仿佛终将走向那个绝望的结局。

这力量的魁首是两只蛮横同流的狼狈,一只叫做光速,另一只则叫时间。

时间真特么紧啊。

孙济新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微微抬眼看着透过密密麻麻的爬山虎之类的条蔓照进来的阳光,心里如是暗骂道。

这时他桌上的有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这件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老古董居然在这栋大楼里找到了契合的归宿。

接过电话,一个沉重的声音:

“孙局,确定无误,九成以上的应答信号消失了……我们已经进行三轮紧急认证呼叫,但没有一个成功应答的。”

孙济新没有立马回答,他的脸一反常态地紧张和严肃,他移目看着桌子另一端的那份盖着层层叠叠密封章的文件袋,终于冷静地说:

“此事继续跟踪,但不要再呼叫了,否则可能造成不必要的人员暴露。杜鹃小队的人联系上了吗?”

“……暂时还没有,但今天之内大概率能联系上,我们的潜伏人员两小时前已经进入壁障线以北、正在架设有线基站。”

孙济新面色未动,说:

“基站承载的安全通讯上限对象有多少?”

“6个,孙局。不过如果要再保险一点,我建议最好控制在5个以内。”

“好,先联系宁、晋、哈、厦、羊的地下负责人。剩下如果还有安全冗余,可以再行联系杜鹃。”

“收到。对了孙局,昨天牧马同志传来信息,说在锡市前往呼市的途中遭遇二号人物王勔的挟持和控制……您有什么指示吗?”

孙济新低沉的眉毛一扬,问:“不是说秦岭以北的信号全部被阻断吗?”

“孙局,牧马同志的通讯器是最新特制的,可以用去年发射的变轨卫星‘红隼’进行特高频信号通讯。”

“嗯……”面对这突然出现的变量,孙济新叹出一口鼻息,接着说,“在不暴露的原则上告诉他,不要轻举妄动,尽量不要主动暴露自已;如果已经暴露,保护好证物和自身安全……对了,杜鹃小队不是正好要去朔州地界行动吗?联系上以后可以请求他们,择机协助呼市执行牧马同志的解救任务。”

“孙局,呼市有咱们的人?”

孙济新顿了顿,说:“老陈,这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你放心,会有人救他的。”

电话里沉默片刻,一声响亮的:“是!”接着声音又弱下来,轻道:“孙局多保重,早日后撤。”

孙济新点了点头,没有回答,轻轻挂掉了电话。

在漠漠山河之北,一个身着酒红色睡衣的西方面孔也刚刚放下手里的眼镜,他眼皮耷拉着,但眼神已经清醒了大半。似乎是嫌这六月的夜晚不够暖和,他扯了扯被子、盖住了坐起在床头的身体。

许久,他又拿起眼镜,点开了虚拟通讯界面。很快,眼镜传来了一个低沉且恭敬的声音:“BOSS,什么吩咐?”

“让你和你的人小心点,那个鬼魅开始行动了。”睡衣男子用低沉浑厚的声音静静说道。

“收到,我会注意的。”

“人尽快拿下,别搅和进局面,速战速决。”

“是。”

睡衣男子皱了皱眉头,问道:“有情况?”

“没……没什么大问题。路上遇到了ISR的几个喽啰,身份暴露了,但车已经被控制下来。”

睡衣男子咂咂嘴,左手扯了扯下巴的胡茬:“都说了,不要旁生枝节。”

“对不起BOSS,是我的疏忽,我没想到会遇上他们……对了,还有一个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的人,不过他现在已经被控制了。”

“嗯?”睡衣男子声音不满地说:“谁?”

“丁熵,您见过的。”

“哦……”片刻的沉默,“看住他,他还有用。”

“老板,他应该和西南有关系,我们设的计他上套了。”

“我知道,先别动他,他还有用。”

“是。”

随着自已的BOSS切断了频道,王勔也放下了吊在嗓子眼的心脏,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推开身旁忸怩的机械舞姬,将手里的拉塔西干红酒往桌上狠狠一顿,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从大衣的夹层中抽出了一根造型独特的雪茄,向着酒会五彩斑斓灯光的聚集点、欢畅的人群的中心,如独岳一般压将过去。

……

“黄老师您好!欢迎您光临本台!wele!”

“嗯,你好你好,听众们大家好。”

“黄老师,最近您的生活感觉怎么样啊?能不能给出一些简单的评价?”

“还行吧。”

“嗯,是的,今天我们《漫谈大后方》栏目有幸邀请到了黄老师,黄老师是株市理工大学的副教授,曾带领团队在虚拟数据管理、有机宏数据库等领域产出了许多重要的研究成果。一个月前,黄老师应联北教科文办公室的邀请来到了并州市……”

“不好意思这位主持人,我要纠正一下,贵方的邀请之名可不见得确切呀。”

“哈哈哈……黄老师您真幽默。今天本栏目邀请您来,是有几个问题想和您一同探讨。相信我们的听众也很想听听您的高见。”

“……你说。”

“好的黄老师,那咱们的第一个问题就开始了。首先,相信黄老师和大家也都听说了南方战事的大推进,这是联北作战军的一次重大胜利,而信息战毫无疑问在此次战争中抢占了高光焦点——”

“在快速的战略推进中,要维持各部队、各战线之间的有效交流和协调,实现有序调遣,这需要庞大数据流和数据平台的支撑——”

“那我们想请黄老师为我们回答一下,一支完整建制的部队如何在急行军中保持数据交流和储存的有序性呢?在这个过程中又是否有某种关键的核心处理‘大脑”发挥主要作用呢?”

“对不起,我无……我才疏学浅,专业不通,没法很正确、系统性地回答这个问题。”

“……”

立体投影幕前,看到这里,男人不屑地撇了撇嘴,吐出嘴里的瓜子壳,含糊地骂道:“真是特么魔怔了,把人骗上节目了还要搁这套话呢。”

他喀吱喀吱又磕了一颗瓜子,噗嗤一声笑出来,足足笑了两三声又说:“尬不尬啊,拿着U盘和电台搞穿插通讯?开什么玩笑?哈哈哈哈哈……这黄老头也挺有意思,不想说还能硬扯几句胡话,说得有头有脸的。”

这时,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小声的呻吟,紧接着是沙发腿在地上猛然摩擦的声音。

男人继续嗑着瓜子,竟也不惊,甚至还继续看着节目,只是将媒体音量降低了些。他继续边看边笑,仿佛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

一分钟后,突然之间,他张嘴说:“省省吧,你又打不过我。”

身后的人影愣住了,伸出的手凝在了半空中。

男人笑了笑,又说:“算了,要不,你试试?”

话音未落,一只强劲的臂弯朝着自已的脖颈锁了过来,同时身后的身影带来的剧烈的气流扰动也掀起了他的衣袂。

男人的眼神骤然犀利,风一般灵活地将脖子歪下去、躲过了致命的锁喉,接着借助辗转腾挪的力势、用右腿朝着身后疾利地扫去。

身影吃了一惊,连连躲闪后退,堪堪躲开了这一脚。眼看偷袭失败,身影急忙回身拿起沙发旁桌上的花瓶,没想到就是转身的这个档口,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来,一把夺过花瓶丟向远处,同时将身影压倒在地上。那身影正是孱弱的时候,哪有一战之力,只能在男人强大的力量压制之下做无谓的挣扎。

“哼哼......丁先生,这花瓶可是F国奈尼公司的高奢品,砸坏了我们可不会帮您赔偿......”男人一边死死锁住身下的丁熵,一边碎嘴道。

“特么的......你是谁!这是在哪里......放开我!”丁熵怒吼。

“丁先生这是忘记了?我看您脑子倒是还清醒的嘛......”男人轻轻一笑,不屑道。

丁熵无奈,只好求饶说:“好好好,你放开我,我保证不反抗了,只要你告诉我我刚才的问题。”

丁熵是在十分钟前醒来的,在那片可怕的虚无和朦胧中醒来,他只感觉如获新生。但下一秒,随着视线、明暗和焦点的回归,他惊恐地发现自已正处在一间陌生、典雅而安静的酒店房间里,智能窗灰黑一片、将光线阻挡在了一窗之隔的室外。而在这酒店的床前,一个眼熟的男子正盘腿坐着、靠在床尾上,静静看着面前的全息电视。

他现在十分虚弱,若不是有曾经的军队训练以及好几次可怕梦境的经历,他此时此刻恐怕连站起来的意志都没有。而面前这个男子,正是王勔的助理,一个看上去年轻而带着痞帅气质的高瘦男人,正是他用极强的战斗素养和身体素质两次克制了自已。

现在的丁熵除了暂屈人下,别无他法。

但他没想到,这助理滴溜溜转了转眼珠子,冷哼一声,轻蔑笑道:“我凭什么回答您呢?老板只是让我看好你,其他的不在本人责任范围内。”

这助理的气力相当大,丁熵忍着痛喊道:“你伤了我,要是让你们忌惮的那人知道了,恐怕你和你老板的日子不会好过吧!”

助理迟疑了片刻,狐疑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疼疼疼......我让你轻点!”

助理这才稍微松了些力气,没想到丁熵竟真的没有反抗。

他心底的蔑视更重了,直接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高间吗?被我一个小人物压制成这样,看来也什么骨气啊。”

丁熵怒由心生,但他不得不忍住怒火,耐心地服软说:“什么高间?而且我就一搞研究的,你想让我和你一个专业打手玩搏斗?开什么玩笑?”

“什么搏斗?是您自已先偷袭我的吧。”助理见他老实了,将他双手反铐上,押回了沙发上坐着,而他自已则继续坐到了床尾的地上。“您就别装了,高间就是高级间谍的意思,您这样的间谍也确实算高级的了......嗯——投降和被抓高级,哈哈哈......”

丁熵知道自已可能暴露,而现在的情况证实了他的担心。他心里一沉,随即问道:

“你至少告诉我,今天是哪一天?几月几号?”

助理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丁熵,眉飞色舞地呵呵笑了几声,戏谑道:“哟,搞学术的大脑,现在连日子都搞不清楚啦?就一天时间,睡成这样?”

才过了一天?

丁熵霎时间感到极其强烈的时空割裂感,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人能完全切身体会、甚至理解他在这一天内所经历的事情。这一切有多么荒谬、多么浮夸、多么匪夷所思,让丁熵只能以“深度噩梦”草草标签了之。

助理摇摇头,说:“您最好老实点,我看电视了。”正要转过身去,丁熵突然问道:“那你老板去哪了?这里是呼市吗?”

助理笑了笑:“这你倒是没猜错,这里的确是呼市,看来昨天的药效还行、没有致残。不过我老板的行踪岂是你能随便打听的?老板的行......”

话到这里,助理逐渐愣住了,神情紧张起来,最后深吸一口冷气,呆滞道:“完蛋,我忘记给老板打定时电话确认行踪了!”

他看了看眼镜上的时间,再次喃喃:“完蛋了完蛋了,已经两个半小时了,老板还没有回电......该不会出事了吧?”

丁熵则是一脸懵地望着眼前焦急的助理,试探着问道:“你老板一个人出去行动了?”

“那不然呢?我留守这里看着你,然后给他后台援助......麻了,我给你说这个干嘛?你老实点!我去联系老板!”助理黑着脸,急匆匆地走进了浴室。

过了两分钟的宁静,只见助理又匆匆忙忙赶出来,眼神复杂纠结地瞟向丁熵,在房间里慢慢踱步。

“你......老板......出事了?”丁熵问。

“别瞎特么乱说!”助理低吼,他又转了几圈,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突然走回到丁熵面前,从床头抓起一套带兜帽的便服丢给丁熵说:“穿上,和我出去,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给你戴电击脚镣!”

丁熵哦地回应了一声,默不作声地盘算着现在的形势。迎着助理警惕的眼光,他摸了摸身上陌生的衣装,发现自已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收走。

呼市,王勔,绑架,年轻的打手。

自已独身在敌占区统治下的呼市,如何破局逃生?

不对,丁熵忽然想起来,自已并不见得独身。

还有人可以帮自已,假如他真的有那么出神入化的本领。

正在盘算着,助理的眼镜忽然接进来一股信号。只见助理眼神立马变得恭敬,嗯嗯嗯了几声,利落地挂了电话,说:“快点,和我走!”

丁熵还想问什么,结果助理直接摸出一根黑色布条在丁熵眼镜上蒙了几圈,然后将兜帽戴上,提着丁熵就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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