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究竟是怎样的诈降之法,细细说来听听。”皇上神色平静,然而那微微眯起的双眸,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高俅赶忙跪地,身子微微颤抖,说道:“启禀皇上,他们谋划在投降之际,于内城墙上悄悄埋伏好弓箭手。待皇上您踏入城门之时,便即刻放下千斤闸门,将您身后的大军截断隔离。紧接着,弓箭手便会如潮水般涌出,万箭齐发,妄图以此来谋害皇上您。小的得知这等机密消息,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赶来向您禀报。”
皇上听闻,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如铁,原本平静的眼眸中涌起深沉的忧虑。他缓缓起身,在空旷的大殿中来回踱步,脚步沉稳却又带着几分急促,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那紧皱的眉头,显示出他正在内心深处苦苦思索应对之策。我站在一旁,同样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如今这局势,犹如一团错综复杂的乱麻,愈发棘手起来。晋王的这一诈降阴谋,宛如隐藏在暗处的致命毒蛇,若不能妥善应对,必将给皇上带来灭顶之灾。
“如此隐秘的阴谋,你又是如何偷听到的?”我心中疑云顿生,忍不住开口问道。
高俅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惶恐与急切,说道:“小的是昨晚在西门庆家中饮酒。席间,忽有人来报,说街上张贴了讨贼檄文。那西门庆本就是个胆小如鼠之辈,得知皇上您亲率大军兵临城下,吓得脸色惨白,当即就打算收拾细软,脚底抹油开溜。后来他又不大相信也有些不甘心,于是他又拉着小的,慌慌张张地去找武松,想了解情况并商讨对策。起初,武松见小的在场,似乎有所顾虑,只是让西门庆莫要惊慌,言语间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地不肯透露实情。小的心中起疑,便借口去上茅厕,偷偷躲在窗后。这才听到武松详细道出了这个诈降阴谋。到时候就是由武松亲自带队伏击皇上的。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万死不辞,绝不敢欺瞒圣上。”
过了许久,皇上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眼神坚定地凝视着高俅,缓缓说道:“你此次前来报信,虽有弥补往日过错的意图,但之前犯下的罪责,也绝非能轻易饶恕。暂且先将你关押起来,待此事尘埃落定,再做处置。倘若你所言属实,朕自会从轻发落。”
高俅如获大赦,赶忙重重地磕头谢恩,额头磕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响,说道:“谢皇上不杀之恩,小的所言句句皆是肺腑之言,愿为皇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随后,便在侍卫的押送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大殿。
皇上将目光投向我,神情严肃地说道:“肖先生,依你之见,这晋王的诈降之计该如何应对?”
我沉思良久,缓缓开口说道:“皇上,臣相信高俅所言并非虚假。他是个精明之人,心中明白晋王大势已去,气数已尽,难成气侯的了。所以才选择弃暗投明,将此消息献给皇上。晋王此次此举,无疑是孤注一掷,妄图做最后的挣扎。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来,他若将心思都放在这诈降之计上,必定会放松对皇太后及内宫的控制,太后等人的危险就更低了;二来,我们正好可以将计就计,表面上佯装对此一无所知,暗中却布下天罗地网,只等他诈降之时,将其一网打尽。”
“那该如何将计就计?”皇上微微前倾身子,目光中透露出期待。
我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可以寻觅一个与皇上您长相极为相似之人,让他假扮皇上进城受降。同时,安排几个身手矫健的士兵,每人手持一根大圆木。待那千斤闸门落下之际,他们便迅速用大圆木顶住闸门。如此一来,大军依旧能够顺利通过。即便对方放箭,我军凭借着强大的军势,也能奋勇杀进去。狄将军,您意下如何?”
狄将军微微皱眉,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个主意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为何非要进城受降呢?我们大可以安排在城外受降,趁其不备,一举将晋王拿下,岂不省事?”
我耐心地解释道:“狄将军,他究竟是否诈降,尚未可知。在城外受降,若没有确凿证据,我们怎能无缘无故就将前来投降之人捉拿?况且,他们以迎接皇上进城入主皇宫为由,也属合情合理。总归是要进城的,否则难以让他们露出真面目。”
狄将军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依肖先生之计,我安排一队精锐骑兵在前方冲锋开路,后面布置盾牌手守住城门,定要让他们城门既开,就再也别想关上。”狄将军说罢,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仿佛胜券在握。
我又补充道:“而且,我们还可以告知他们,安排在南门进城。同时,将围住西门和北门的士兵也做好充分准备。一旦南门那边有变,就即刻同时攻打西门和北门。届时,他们的注意力必定都集中在南门,我们反倒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狄将军听后,不禁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妙极妙极,如此一来,攻进城的难度便大大降低了。”
皇上微微点头,说道:“好,那便依肖先生所言,劳烦狄将军去精心安排此事。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切不可让晋王的阴谋得逞。”
狄将军抱拳领命,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中军大帐,去筹备这场关乎成败的布局。我与皇上又仔细商讨了一些细节,确保每个环节都能衔接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