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石城监狱

黑暗纪元12563年，石城监狱，9号房。

潮湿残破的墙皮出斑斑锈迹，满是酸腐的味道。

十几个人蹲在角落。

“黄皮杂种，怎么来这儿。”

一道戏谑的声音。

少年抬起头，微光下是一张木讷而普通的脸：“盗窃。”

“上不了台面的货色。”

对方撇了撇嘴。

“对方是贵族。”

少年补充道。

“贵族！”

众人倒吸一口气。

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踢了踢脚下的土，不屑道：“贵族算个屁，老子进来前，刚把一个贵族的腿打断了。”

少年看着一脸嚣张的光头，叹了口气：“那个贵族，是男爵三公子。”

空间突然安静，众人震惊地看着少年。

“可我是被冤枉的！”

少年叹了几叹，眼中露出一丝颓然。

“瞧你这怂样，也不像厉害角色。”

光头打量了少年，突然tian，了下舌头，蹲了下来：“小子，以后跟着我，我罩着你。”

周围传来一阵猥琐的笑。

看着少年不明所以的表情，光头脱下XXX，阴阴一笑：“现在明白了么？”

少年眯起眼睛盯了片刻，淡淡吐出几个字：“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什么意思？”

光头愣住。

“是上古诗句！”

少年抬起头：“樱桃熟透了，也就那么点，芭蕉比香蕉还小，绿就是没成熟，小中之小。”

“小中之小！”

沉默片刻，不知是谁噗嗤一笑，周围哄堂大笑。

光头反应过来，面红耳赤，揪住少年的脖颈：“小杂碎，老子弄死你……”

“来新人了。”

灯火摇曳中，两个狱警押进来一个男子。

金色头发下是一张绝美帅气的脸，雕琢般的五官透着怯懦和恐慌，好似进入狼群的羔羊。

光头眼光大放，狱警刚走，便凑了过去，开始对金发帅哥动手动脚。

少年偷偷松开手里的石头，找个角落蹲了下去。

他叫闻似虎，是姜老头在垃圾堆里捡到的，老头说能发现他，是因为他全身臭不可闻，又说虎是上古时代的强大图腾，所以起名闻似虎。

老头经营一家破落书店，闻似虎自小在书堆里长大，从书本中得知龙更强大后，问老头能不能改名叫闻似龙，老头果断拒绝。

“老子叫姜姬龙，你只能当虎了。”

在老头吹嘘姜、姬在是上古皇姓，多么厉害的时候，浓妆大妈来串门了。

蹲在外面的墙角，听着房间里的高亢吟唱，闻似虎低头沉思，这老东西确实很黄。

石城是暴风府御下十二城之一，位置偏僻，最大威胁是荒原上数以万计的异兽。好在十多年没有兽患出现，加上守备军和冒险公会不时猎杀，如今算得上安定。

当然，这种安定是针对贵族阶层。

奴、贱、平、贵四大阶层，对于仅高于奴籍的贱籍，从事卑贱营生，缴纳高昂赋税，依然水深火热。

闻似虎在书堆中长大，对这个世界，尤其是科技与神话并存的上古时代充满向往，梦想有一天摆脱贱籍，这样就有机会离开石城，寻找更多上古知识。

要成为平民，最直接的办法是贡献一笔“脱籍款”，第二是参军，历经生死，用战功兑换，第三，也是最好的办法，只要检测出超然的天赋，被学院选中，便能一飞冲天，成为人上人。

“可惜，那个被老天眷顾的幸运儿不是我……”

苦笑中，一束灯光打来，典狱官带着两个狱警打开牢房的门。

众人如临大敌，正对金发男毛手毛脚的光头忙低下头。

典狱官职位在监狱长之下，由守备军中的修炼者担任，就连贵族都要给几分面子，对付他们这些罪犯轻而易举。

“挖掘古迹需要3个犯人，表现好可以减刑……”

典狱官声音冷酷，目光所到，众人皆是缩着脑袋。

“有没有自愿的？”

典狱官声音冰冷。

“典狱官，我……我想去，只要别让我待在这个房间。”

小白脸不顾光头威胁的眼神，颤巍巍地举手。

“能减刑多少？”

闻似虎默默跟了一句。

“这个小白脸和小鬼犯了什么罪……”

典狱官打量两人，蹙起眉头。

“小白脸叫威廉，是个玩弄贵女感情的家伙，被对方父母设计送进来了。至于这个黄皮小子，就是前两天惹到男爵家三公子的倒霉蛋，都被判了6个月……”

狱警低声说道。

典狱官眼中闪过一抹嘲弄，随即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干一天活，免去六个月的牢狱……”

“老大，是不是太优待了……”

一名狱警欲言又止。

“要不你们去，酬劳更丰厚。”

典狱官看着两人，后者闻之色变，连忙摆手。

典狱官转而看向牢房内，对上光头的目光，此刻他正看着小白脸，不甘地摸着裤裆。

“很好，你的眼神充满了渴望，你是第三个。”

不顾光头挣扎，一顿暴打后拖上马车，三人套上头套，朝着未知的方向行进。

“那个狗屁古迹，三天去了五波人，只回来两个，一个还残疾了，我只是不小心碰到贵族，犯不着要我命吧。”

光头一改先前凶狠之态，眼睛发红。

“古迹这么危险？”

闻似虎吐了口气，他似乎想简单了。

“我听一些贵女说过，在古迹中，尤其是古墓一类，为了保护墓穴的宝藏，设有机关陷阱，进去九死一生。不过一旦发现上古的宝物，可以一夜暴富，哎，早知道这么危险，就不答应了，那个典狱官凶巴巴的，反悔也来不及了。”

威廉的语气十分沮丧。

“古墓啊，那里面会不会有上古文明留下的书籍，能找到一两本就好了。”

闻似虎眼睛一亮。

“弟弟，你好像很喜欢上古文明。”

威廉好奇道：“我在酒会上听那些贵族提起过，上古时代，诸神文明，可惜，一切都被黑暗终结了，尤其是古代的精美诗词，贵女们常常放在嘴边，以能背诵几句而引以为荣，你知道这些么……”

“不错，上古的诗句名言，最是精美深奥，令人沉醉其中……”

闻似虎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徐徐开口。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是上古强者的霸道……”

“天行健，jun子以自强不息，是上古军士恪守的品格……”

“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叫小人得志便猖狂，小人就是我们这种人，卑微，低贱，但只要有志气，日后便能昌盛狂傲，因为上古文很多是音转意，还有一种说法，隐喻昌盛的矿场。”

闻似虎目光闪亮。

“矿场！”

周围同时响起吸气声。

谁都知道，在石城最有钱的就是瑞贝斯家族，而他们有钱的原因，是把控着石城最大的一片矿区，就连城主也要礼让三分。

“到地方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