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雀？”她仔细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并未听说过此人。”
这就怪了，姬雀是主角的姓名，她怎么会不知道？
系统：可她看起来不像有所隐瞒的样子。
唐乐知：或许，是之后改的名？只是时机未到？
一人一统怀揣着疑问离开了主帐。
在路上又碰到之前给螣应说好话的小女孩，正在被几个大点的男孩欺负。
“把草药给我！”
“不给！”
“想要就来拿呀？”
“来来来！”
他们把小女孩围在中间，把成捆的草药抛来抛去地戏弄她。
熊孩子！唐乐知信手拈了几颗石子扔过去，一人一下，正好砸在他们的脚背上。
“哎呦！”
“啊！我的脚！”
“好疼！”
为首的忍痛爬起来刚想发火，转头就看到冰冰冷冷的女人一步一步走来，吓得他腿一软又跌倒在地上。
爹娘说了，仙门的弟子不能惹，不然就会像螣应一样把他给杀了！
男孩吓得瑟瑟发抖，但凶巴巴的女人却压根没理他。
“这草药是你采的？”唐乐知问。
小女孩重重点头，“嗯！是我采的。”
“都认识？”
“嗯！”
唐乐知随手指了几样，没想到女孩还真的对答如流，连禁忌功效都能说出来。
她心中一喜，莫非是个好苗子？
系统马上开启鉴定，但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义母，她体质普通生不出灵根，这辈子就只能当个凡人。
唐乐知把草药还给她，看着小女孩麻利地收拾好，脸上一点阴霾也无，蹦蹦跳跳地朝医帐的方向跑去。
不禁心中微动，想起《道德经》开篇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己；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己。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恒也。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这世上既出现有灵根者，必然也会有无灵根者，若只以灵根判断好坏，偏颇狭隘，非圣人之道。天道有常，孕育万物却不干涉，各展所长，又岂非无用之物？
这个小女孩，即便是个普通人，也依靠双手把自己养得很好。而她又怎可因天赋不同，随意界定她的未来？
修道者，感悟天地人自身，即便是微小的见闻，也足以让她受益终生。
相遇即是缘分，自己因她开悟，而她又何不因自己结果？
“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仙子喊她，小女孩停下来回头，笑道：“我叫牧萱。”
“牧萱……”
唐乐知想起小时候，母亲教她背的诗：“萱草虽微花，孤秀能自拔，亭亭乱叶中，一一芳心插……”
“倒也适合她。”
她脸上露出一些笑意，冲女孩小小的身影问：“牧萱，可愿去仙门，当个药童？”
仙门？是螣应哥哥在的那个仙门？
她脸上绽开笑容，毫不犹豫答：“我愿意！”
火阳加班加点，一首忙到傍晚，正要扒拉两口饭继续，就忽然发现门口站着个小人。
他一开始以为是螣应，但揉了揉眼睛重看，竟是个没见过的小女娃！不禁吓了一跳，赶忙把床上的唐寻盖住，凶神恶煞地驱赶她：“你谁家的小孩？快出去！快出去！”
牧萱虽然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道：“师父，我是来给你当药童的。”
药童？
“去去去！我不要什么药童！”
牧萱被他唬住了，神情失落，一步三回头地往帐外走，却被唐乐知又拉了进去。
“火阳，祛邪一事干系重大，把她留下，对你或有助益。”
“就她？”他夸张地比了比俩人的身高，“我可不要没我腿高，还尿炕的小鬼！”
“我不尿炕！”牧萱抗议。
她气呼呼的，目光扫过桌案，指着他做的药粉说：“你这个药颜色不对，吃了会死人的！”
“哈？”火阳被她质疑，虽是一愣却没有发怒，而是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将药粉拿给她，问：“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对法？”
小女孩挥挥手辨别气味，胸有成竹道：“炮制不够火候，毒性反而更烈，别说吃了，就是烧起来闻一下也会头晕恶心，出现中毒的症状。”
“呦！还真有两把刷子！”火阳眼睛骤亮。
这小女娃说得不错，他这味药确实不够火候。
寻常医者在炮制草药时，常用水火共制法。而他遵循的是老祖秘术，用丹炉暗火淬炼，好处是时间更短，药效更强。坏处是火候不好控制，猛了药效减半，弱了，又毒性难除。
偏偏他这门功课又最差，炼了几炉都以失败告终，便打算复杂一点，用弱火炼毒，磨成粉绘于符箓上，再引雷火祭炼，以气入体，试试能不能催动至阳祛除邪种。
现在这小女娃明显知道更好的办法，那他还等什么。
“咳咳！那什么，既然是你推荐，那我就勉为其难留下她了，那个——你请回吧。”
呵！就知道会这样！
唐乐知满心无语地被请出来，冷不丁听到小厨房那边有清脆的鸟叫，正打算过去看看，就发现一条小黑蛇叼着一只鸡悄悄从营地外溜了进来，刚到鸟叫的位置，就被碧落连蛇带鸡一把薅了进去！
唐乐知和系统看得目瞪口呆，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俩这是偷摸着开小灶吧？
怪不得碧落说螣应很听话，原来是被养成狗了啊！
可恶！我收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唐乐知转身往回走，一路上跟系统骂骂咧咧，结果发现玉含章的帐篷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她随手抓了个人一问才知，原来是去了张参事那边。
对于玉含章的来访，张参事并不意外。
两人对坐棋局之外，又身处棋局之中，一眨眼，竟天都黑了。
“玉少卿，道不同不相为谋，您还是请回吧。”
玉含章眉目松懒，随手落子，屁股都没抬一下，只道：“张参事高风亮节，欲学‘萧何月下追韩信’‘徐庶走马荐诸葛’，可曾想过，此韩非彼韩，此诸葛亦非彼诸葛？若是一不小心，学成了司马防，岂不是贻笑大方？”
张参事见他这般不识趣，冷哼一声，“啪”落下一子，道：“嫉贤妒能非君子所为，那刘继业有大才，又有忠君之心，玉少卿何不大度一些，即便不作为，也莫要挡了栋梁的青云路。”
“忠君？”
“栋梁？”
玉含章挥扇大笑，“张参事？你可真是老眼昏聩，糊涂到家了！”
“你当那刘皇家臣，忠的哪门子君？又做的是哪朝的栋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