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的铁门被萤火虫撞出个人形凹痕时,杨乾就知道今天注定不平静。
小驱逐舰娘正骑在他肩上,用两根棒棒糖当潜望镜转来转去,薄荷糖浆顺着他的海军制服领口流成了亚马逊河。
“指挥官快看!”萤火虫突然扯住他耳朵转了三圈,“那个姐姐的舰装会喷彩虹耶!”
杨乾龇牙咧嘴地望向靶场,某位贵族提督的轻巡舰娘正在表演花式炮击,炸开的水柱确实裹着七彩光晕——如果忽略被崩飞的咸鱼正拍在隔壁学员脸上这件事的话。
“咳咳,咱们先去基础训练区。”杨乾把黏在头顶的海带扯下来,突然发现西周安静得诡异。
二十多个学员齐刷刷盯着他胸口的青铜提督徽章,有个梳大背头的家伙甚至故意把黄金徽章弹得叮当响。
“听说有人用食堂的炸鱼薯条当建造素材?”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传来。
萤火虫突然从他肩膀上消失,下一秒己经蹲在说话者的舰装炮管上,手里不知何时多出半块奶油泡芙:“要尝尝吗?刚才从教官下午茶顺的哦!”
杨乾赶紧把小家伙捞回来,结果被糊了满手奶油。
训练场公告板适时亮起红光,投影出他们今早的建造记录——当其他学员的建造界面都是精密仪表时,杨乾的建造池里赫然漂着个泡面碗。
“这叫因地制宜!”杨乾梗着脖子喊出这句时,萤火虫正用他的领带擦炮管。
等走到人少的3号训练港,杨乾掏出熬夜画的战术图:“听着,对方如果是战列舰,我们就用Z字机动......”
“知道啦!”萤火虫的羊角辫己经缠上了操作台,小皮鞋精准踩中鱼雷发射钮,“先来二十发欢迎礼炮!”
模拟舱里的机械臂顿时跳起踢踏舞,本该用于隐蔽训练的水雾系统开始喷橘子味泡泡。
当第三个救生圈套在杨乾头上时,他终于放弃理论教学,拎起通讯器大喊:“至少记住遇到炮击要抱头蹲防!”
“可是《舰娘生存手册》第38条说......”萤火虫突然严肃地翻开小本本,在杨乾欣慰的目光中脆生生念道:“遇到危险就钻进指挥官怀里哭!”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喷水声——至少五个提督笑到把咖啡灌进了鼻子里。
当夕阳给训练场镀上蜂蜜色时,电子公告屏突然弹出加粗公告:【模拟战:萤火虫(改)VS 扎林(重巡洋舰)】
围观人群瞬间比赶海还热闹。
名叫扎林的紫发舰娘踱步进场,胸前白金徽章晃得人眼疼,舰装上的127毫米连装炮正在做第八套广播体操。
“现在认输的话...”扎林用保养油涂着指甲,“姐姐我可以不弄脏你的蝴蝶结哦。”
萤火虫正忙着把训练弹串成烤串造型,闻言歪头眨眨眼:“可是指挥官说,打架前要先给对手礼物。”说着递过串好的“弹药糖葫芦”,差点杵进对方鼻孔。
裁判舰娘憋笑宣布规则时,杨乾突然发现萤火虫在悄悄调整舰装角度——那分明是今早偷看隔壁航母舰娘弹射舰载机的姿势。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小丫头用糖果塞了满嘴。
“预备——”海面泛起数据化的波纹,扎林的炮口开始充能。
萤火虫突然摘下兔耳发卡别在雷达上,这个动作让杨乾想起她上次把声呐改造成爆米花机的壮举。
当倒计时归零的蜂鸣响起瞬间,萤火虫突然像被丢进甩干桶的陀螺般旋转起来......扎林的炮弹在空中划出十七种不同颜色的抛物线——这是她特意申请的烟花特效弹,据说每发炮弹都掺了珍珠粉。
萤火虫的羊角辫突然像螺旋桨般转动起来,带着她整个人侧滑出诡异的S型轨迹,三发炮弹擦着蝴蝶结没入海水,炸起半吨彩虹色果冻状物质。
“注意右舷!”杨乾的喊声被爆炸的气浪削去半截。
萤火虫正踩着块冲浪板似的浮筒,顺手捞了把果冻塞进舰装燃料口,主炮顿时喷出冒着泡泡的草莓味烟雾。
扎林精心打理的刘海被吹成朝天椒造型,127毫米连装炮卡壳在广播体操“体转运动”的姿势。
萤火虫趁机从裙底掏出个绑着蝴蝶结的深水炸弹——天知道她什么时候把杨乾的领带系在上面当引信。
“吃我特制章鱼烧攻击!”小驱逐舰娘抡圆胳膊转了三圈,炸弹在空中解体成八颗滋滋作响的红色光球。
观战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某个啃着热狗的提督把芥末酱挤进了望远镜。
扎林的舰装发出老式打印机般的咔嗒声,防护罩堪堪挡住六颗光球。
剩下两颗在她脚边炸开,涌出的却不是火焰,而是上百只橡皮鸭子。
这些黄澄澄的小家伙顺着她丝袜爬上舰装,把瞄准镜堵得严严实实。
“这不科学!”紫发舰娘手忙脚乱地扯着鸭子,萤火虫己经哼着儿歌绕到她后方。
小皮鞋尖亮起的光芒让杨乾想起今早被她改装成爆米花机的咖啡机——当时整个提督宿舍都下起了焦糖雨。
轰隆!
训练海域突然竖起二十米高的奶油喷泉,萤火虫借着后坐力倒飞回出发区,还不忘用主炮在浪花上画出个歪歪扭扭的兔子头。
扎林的发饰此刻正在三十米外的浮标上摇晃,活像根投降的小白旗。
“战斗中止!”裁判舰娘憋笑憋出颤音,“根据《训练安全条例》第233条,禁止在弹道轨迹上使用食品添加剂......”
围观人群的哄笑突然卡在喉咙里。
扎林的舰装发出不祥的嗡鸣,防护涂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那些橡皮鸭子居然在啃食装甲!
“我的新涂装!”扎林尖叫着原地转圈,萤火虫不知何时摸到她身后,举着从杨乾口袋里顺的防晒霜喷罐:“姐姐要试试快速补妆服务吗?”白色喷雾瞬间糊住对方整张脸,等重巡舰娘抹开时,额头上赫然多了个荧光粉的猪鼻子涂鸦。
杨乾的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萤火虫的加密频道传来滋滋声:“指挥官快看七点钟方向!”他转头时正巧捕捉到某个黑影从训练场顶棚闪过,那轮廓怎么看都像上个月在食堂偷吃他布丁的舰娘。
扎林的暴怒被防空警报声打断,整个训练场的投影系统突然变成雪花屏。
当全息影像重新亮起时,海面浮现出由光点组成的巨大鲸鱼图案——这是学院长专属的紧急通讯标志。
“临时插播!”机械合成的鲸鱼嘴里吐出学院长沙哑的声音,“鉴于某些学员把训练场改造成甜品屋的卓越创意......”说话间萤火虫正用鱼雷管发射马卡龙,精准投喂给每个笑到脱力的裁判。
杨乾的瞳孔突然收缩。
萤火虫此刻的走位轨迹,竟完美复刻了三天前她偷看战列舰资料时在墙上画的涂鸦。
小驱逐舰娘每次变向都会在数据海面留下发光脚印,这些印记隐约组成了个巨大的棒棒糖图案。
“实战测试预告。”学院长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萤火虫趁机把最后一个泡芙塞进杨乾嘴里。
奶油爆开的瞬间,杨乾看清小丫头眼底闪烁的狡黠光芒——就像她第一次把防空炮改装成棉花糖机时那样。
海风卷走了公告的余音,但杨乾掌心的冷汗己经浸湿了那张皱巴巴的战术图。
萤火虫蹦跳着把训练弹码成生日蛋糕形状,哼唱的儿歌混着远处此起彼伏的警报声,在落日余晖中酿成某种令人心悸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