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得知真相后当场暴怒,鎏金案几拍得震天响!
这哪是欺君?分明是当着全天下抽他耳光!
盛怒之下的帝王把账算到了全体读书人头上。
那些整天“之乎者也”的儒生,那些总拿三皇五帝说事的酸秀才,在他眼里都成了乱党同谋。
随着血色诏令传遍咸阳,七百里的秦首道上快马狂奔,黑色旌旗裹着死亡气息扑向文脉汇聚之地。
史书记载的黑色幽默在此刻上演:大秦锐士踹开百家书院时,竹简上墨迹未干的《诗》《书》还在散发着松烟香。
西百六十多个戴儒冠的脑袋被按进囚车,这里面有皓首穷经的老博士,有刚通过招贤试的寒门子弟,甚至还有给公子公主启蒙的教书先生。
太子扶苏素来以仁厚著称,连夜闯宫死谏:“父皇三思!这些读书种子杀不得!”话没说完就被玉圭砸破了额头。
龙座上传来雷霆震怒:“迂腐!这些腐儒整天暗讽郡县制,私底下还藏着六国竹简,不杀留着复辟吗?”
次日黎明,监军圣旨就把太子扶苏送到了北境长城。
骊山刑场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弓弩手们张弓搭箭,把刑场围成了铁桶。
深秋的寒风卷着落叶,刮过西百六十具颤抖的身躯!
他们昨天还在太学辩论“王道霸道”,此刻粗麻囚衣下的脊梁骨,正抵着秦弩特有的三棱箭镞。
高台上,丞相李斯的獬豸冠微微颤动。
这个法家巨擘亲手设计的连坐法,此刻正吞噬着他当年在稷下学宫的同窗。
当行刑令旗劈开夜雾时,某些儒生突然用尽力气嘶吼:“暴秦!尔等不过二代……”尾音淹没在箭雨破空的尖啸中。
黄土坑渐渐被血色浸透,混着墨香的典籍灰烬在空中飘散。
谁也没注意到,刑场东南角的松林里,有个背药箱的身影正死死咬着嘴唇!
医家传人徐福把这一幕刻进眼底,转身消失在通往东海的山道上。
花果山之巅,孙悟空掌中时空灵珠震颤不休。
望见骊山刑场即将血染青石,这齐天大圣双目赤红,铁棒杵地激起山石迸裂:“好个暴君!”
灵珠流转间浮现史料原文,字字如刀刻入眼帘:《史记?秦始皇本纪》:“于是使御史悉案问诸生,诸生传相告引,乃自除犯禁者西百六十余人,皆阬之咸阳,使天下知之,以惩后。益发谪徙边。始皇长子扶苏谏曰:‘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始皇怒,使扶苏北监蒙恬于上郡。”
金箍棒凌空划出玄奥轨迹,刑场上空顿时显化须弥芥子阵。
此阵熔炼花果山千年地脉灵气,叠合七十二般变化真意,自成一方天地。
箭雨破空刹那,云纹法阵骤亮如烈日,七百儒生身影虚化,幻作漫山桃林。
精铁箭镞扎进桃木枝干,竟发出金铁相击之音,转眼化作满地锈渣。
阵中云雾翻涌处,孙悟空法相擎天而立:“莫慌,尔等命不该绝。”
声若洪钟震散惊惶,众儒生仰见云端金甲映日,方知得遇真神。
有人以袖拭泪,有人伏地叩首,劫后余生的战栗化作对斗战胜佛的虔诚。
翌日咸阳城头玄色旌旗尽数垂落,取而代之的是具裂纹遍布的桃木人偶。
那木偶眉心嵌着半幅染血儒巾,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围观黔首窃窃私语:“天罚将至”“人怨凝形”,种种传言如野火燎原。
始皇帝抚摸着案前碎裂的玉圭,丹墀下群臣争论声忽远忽近,终究化作额角突突跳动的青筋。
此中玄机唯大圣知晓。他特意留此警示,既要震慑暴君,又造出儒生伏诛的假象。
但见骊山阴云未散,悟空掐指一算,东海方向隐现紫气。
徐福东渡船队的风帆己然升起。
是夜丑时三刻,七十二艘楼船暗舱内,被救儒生褪去宽袍,换上麻衣草履。
徐福手持青铜罗盘,冷汗浸透三重锦衣:“大圣且放心,此去蓬莱……”
话音未落,舱外忽传童谣:“墨客踏浪去,仙岛育文脉。秦川千嶂暗,东海万舟白。”
这韵脚暗藏玄机,随着船工号子飘散在咸腥海风里。
咸阳宫中,始皇帝着桃木残片,九重冕旒遮不住眼底血丝。
太史令龟甲灼出凶纹,廷尉奏报民间暗涌,最终化作御笔朱批“暂缓”二字。
此令既出,各郡县囹圄为之一空,却无人知晓骊山脚下,执戟郎甲缝里藏着的青铜酒樽正泛着微光。
那青铜樽忽作凤鸣之音:“吾乃大圣毫毛所化,今授汝《乐经·大武》残章。”
执戟郎按剑西顾,但见樽身云雷纹渐次亮起,上古宫商角徵羽化作星光流转。
自此每逢巡夜,他总在烽燧台蘸酒写就乐谱,戍卒传唱间,竟将雅乐精要融进边塞羌笛。
焚书烈焰虽炽,终究烧不尽这星星火种。
咸阳城焚书的烈焰逐渐化为灰烬,骊山刑场的血腥气在风中飘散殆尽,然而大秦朝堂与民间却悄然滋生出一股无形暗潮。
这局棋的关键执子者,正是端坐丞相高位的李斯。
孙悟空虽救下诸多儒生,却深知李斯在文化浩劫中推波助澜的罪责,眼中金芒未敛。
为动摇其根深蒂固的法家执念,齐天大圣决意首捣黄龙,以神通叩击其神魂本源。
自时空灵珠中窥得线索,大圣寻获上古奇物三生石残片,此物可穿梭梦境,照见宿世轮回。
当夜章台宫梁宇之上,石片悬空流转幽光。
更深漏静时,李斯一入眠便堕入诡谲幻境。
阴湿刑场裹挟着铁锈腥气扑面而来。
忽有刽子手自雾中显形,鬼面獠牙,寒刃折射冷光。
李斯欲逃,双脚却似灌铅入地。
眼睁睁看着屠刀高擎,刃芒劈落间血雾迸溅,肌骨撕裂的剧痛真实可触。
濒死之际,赵高那张挂着讥诮笑意的面孔,赫然占据了他逐渐涣散的瞳孔。
此夜夜重临的梦魇,起初尚能挣扎嘶吼,待得百日轮回,李斯眼底锋芒渐黯。
恐惧如附骨之疽蚕食心智,法家治世的信念竟生出裂隙,大秦万世的宏图在血色中愈发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