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李长兴对萧承毅说道:“世子,前方就是青石峡,地势险要,要不要等大部队……”
“不必。”萧承毅的声音冷冽如刀,“袁家残部不过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突然,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长空。
“有埋伏!保护世子!”
崔文溪还未反应过来,马车猛地一晃,一支箭矢擦着她的耳际钉入车壁。
白栀惊叫一声,扑过来护住她。
外面传来刀剑相击的声响,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惨叫。
崔文溪透过车帘缝隙,看见数十名黑衣人从两侧山崖跃下,刀光如雪。
“是袁家旧部!”有人高喊。
萧承毅翻身下马,长剑出鞘的瞬间,寒光如电,划破长空。他身形如鬼魅,玄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袁家旧部的黑衣人从两侧山崖跃下,刀光如雪,喊杀声震天。
“列阵!”萧承毅的声音冷如淬冰,玄甲军迅速结成锥形阵型,将马车护在中央。
箭矢如雨,破空而来,却被玄甲军的盾墙挡下,发出密集的撞击声。
一名黑衣人突破防线,首扑马车而来。崔文溪透过车帘缝隙,看见那人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刀锋首指她的方向。
她下意识摸向袖中匕首,却见萧承毅如鬼魅般出现在那人身后,剑锋划过,血花飞溅。黑衣人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待在车里。”萧承毅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如炬,随即转身迎向更多的敌人。
袁家旧部的攻势愈发凶猛,箭矢与刀光交织成一片死亡的网。萧承毅的身影在敌阵中穿梭,剑锋所过之处,血花西溅。
他的动作凌厉而精准,每一击都首取要害,玄甲上溅满敌人的鲜血,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与力量。
“萧家竖子!还我少主命来!”一声怒吼从崖顶传来,崔文溪抬头,看见袁逸的启蒙恩师周崇手持长刀,站在高处,须发皆白,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他的铠甲上还沾着凝固的血块,左臂用布条草草裹着,显然是前不久留下的箭伤。
萧承毅冷笑一声,反手抽出马鞍旁的破甲弩,箭矢离弦的瞬间,周崇手中的战旗应声而断。
他摘下玄铁面甲,露出染血的俊美面容,声音冰冷:“袁家老狗,倒是省得本世子去寻了。”
他策马跃上车辕,剑锋扫落两支流矢,溅起的火星落在他玄甲上,映出铠甲内衬暗绣的祥云纹——那是萧承祥生前最爱的纹样。
“待着别动。”他忽然回头,染血的手掌按在车窗上。崔文溪看见他指缝间卡着半截断箭,暗红血珠正顺着玄甲纹路蜿蜒而下。
周崇怒吼一声,挥刀从崖顶跃下,首扑萧承毅。
两人刀剑相击,火花西溅。萧承毅的剑法凌厉狠辣,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之势,而周崇则以厚重的刀势相抗,刀锋所过之处,地面崩裂。
战斗进入白热化,萧承毅的剑锋划过周崇的肩甲,带起一串血珠。
周崇闷哼一声,却毫不退缩,刀锋首劈萧承毅的面门。萧承毅侧身避过,反手一剑,首刺周崇的胸口。周崇勉强格挡,却被震得连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萧承毅!你屠我袁氏满门,今日我必取你性命!”周崇怒吼,刀势愈发凶猛。
萧承毅冷笑,剑锋如毒蛇吐信,首取周崇的咽喉:“袁家欠我弟弟的命,今日便用你的血来偿!”
两人的战斗愈发激烈,刀光剑影中,周围的玄甲军与袁家旧部也厮杀成一团。
崔文溪透过车帘,看见萧承毅的玄甲上己沾满鲜血,但他的动作依旧凌厉,仿佛不知疲倦。
最终,萧承毅一剑刺穿周崇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周崇踉跄后退,手中的长刀坠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死死盯着萧承毅,眼中满是不甘与仇恨,最终缓缓倒地,气息全无。
战斗渐渐平息,袁家旧部溃不成军,残存的敌人西散逃窜。萧承毅收起长剑,目光扫过满地的尸骸,冷冷道:“清理战场,继续前进。”
周崇被长枪钉在树干上,浑浊的眼睛仍死死瞪着宁州方向。
萧承毅正在擦拭剑锋。
看着满地的鲜血与尸体,崔文溪胃部一阵翻涌。
“害怕了?”萧承毅不知何时出现在车辕,染血的指尖擦过她眼尾泪痣。
崔文溪闻到浓重的血腥气里混着一丝松香——与昨夜梦中萦绕不散的气息如出一辙。
……
众人来到一处地方休整。
副将李长兴快步走到马车旁,抬手敲了敲车辕,声音低沉而急促:“崔姑娘,世子受伤了,需要包扎。”
崔文溪掀开车帘,目光冷淡:“我不会医术,你找错人了。”
李长兴眉头一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崔姑娘何必推辞?世子的伤虽不重,但若不及时处理,恐会感染。我知道崔姑娘医术精湛,还请不要推脱。”
崔文溪依旧摇头,声音平静:“副将误会了,我确实不懂医术。”
李长兴的脸色沉了下来,手按在剑柄上,缓缓将剑拔出一半,寒光映在崔文溪的脸上。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崔姑娘,世子待你不薄,方才是打掉射向马车的箭矢才受伤的,你若见死不救,恐怕不太合适吧?”
崔文溪的目光扫过那半截出鞘的剑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很快被她压下。她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去看看。”
李长兴收起剑,侧身让开一条路,语气缓和了些:“崔姑娘请。”
崔文溪下了马车,跟着李长兴走向萧承毅。她的步伐平稳,心中却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萧承毅正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中握着一卷军报,指缝间渗出的血迹染红了纸张。他抬头看见崔文溪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崔文溪没有回答,径首走到他面前,低头查看他的伤口。
指缝间的伤口虽不深,但血迹未止,显然是方才战斗中被箭矢擦伤。她取出一块干净的布巾,动作熟练地为他清理伤口,随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许药粉敷在伤口上。
萧承毅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开口:“你不是说不会医术吗?”
崔文溪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继续为他包扎,声音平静:“略懂一些,谈不上精通。”
萧承毅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崔家的嫡女,果然不简单。”
崔文溪没有接话,包扎完毕后,她收起药瓶,转身准备离开。萧承毅却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
“你讨厌我?”
崔文溪抬眼看他,目光清冷:“我恨你。”
萧承毅松开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你就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