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沥其实,倒是没有那么冲动。
很大程度上,他不过是在恐吓威胁陈芜。
当他把衣服脱下来时,成功看见了她无言以对,以及转过身去不敢看他的眼神。
“王灼快要回来了。”陈芜说。
裴沥说:“哦。”
她看着她的背影,腰上被睡衣的带子绑着,显得腰细臀圆,整个人看起来的曲线感实在是太好了。
裴沥突然就觉得,恐吓没有什么意义,既然要玩,那就玩一票大的。
男人上头了,还管他三七二十一,他上去提溜陈芜的时候,两只手直接掐着她的腰,堵在墙上低头就凑了下来。
话多做什么,小嘴拿来接吻,那不是更好?
陈芜能感觉到裴沥是来真的,她推拒着他的胸膛:“王灼真的要回来了。”
“去我车上?”他琢磨了片刻,说道。
陈芜简直服气了,她的意思是叫他要是要脸的话,就赶紧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她就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她这边在想着要怎么摆脱他,他那边却连用什么姿势都想好了。
两个人推搡之间,门铃响了。
王灼在门外说:“陈芜,过来开门。”
两个人都怔住了,她率先反应过来,推开他,裴沥顿了顿,皱了下眉,又不太耐烦的顺了把头发,把衣服穿上了。
两个人因为裴家的关系,碰面倒不是什么问题。
所以陈芜去开门的时候,并没有犹豫多久。
王灼看见裴沥在的时候,微微愣了愣,道:“你怎么过来了?”
“来谈点事。”裴沥随意的说。
王灼了然的点点头,又看着陈芜,道:“你怎么都不去给裴沥倒杯水?”
“……”陈芜说,“他自己能倒。”
王灼不赞同的看着她,转身进了厨房。
陈芜简直了,她总没办法说出,这个人想对你老婆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王灼给裴沥倒了水,又拉着陈芜在餐桌上坐下,她很觉到了有一只手,贴上了她。
陈芜整个人紧绷起来,她知道他这是故意想让她出丑。
裴沥心底那口气终于顺了一点,意味深长的看着陈芜。
王灼疑惑道:“陈芜怎么了?”
裴沥淡淡:“好看,这水做的姑娘,就是不一样。”
陈芜脸色白了白,冷静的看着他,她听明白他的意思了,说她那天软的跟水做得一样。
王灼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有一股子说不上来奇怪的感觉。
裴沥的话,似乎很下不正经。
陈芜的腿终于忍不住开始抖了,裴沥收手,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时,又回头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不去送送我?”
王灼站起来,又听见裴沥说:“陈芜送就可以。”
她还有些腿软,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走向他,两个人拉开门出去的时候,她冷静的说:“你有毛病么?”
裴沥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刚才爽吗?”
他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动了动。
陈芜不作声,一个人往前走,一直把他送到了楼下,听见他在身后说:“不是你说我还能怎么样?证明给你看而已。”
他往楼上扫了一眼,窗户那儿正站了一个人,裴沥把视线移回到了陈芜身上,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懒洋洋的感觉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他说:“这么高的楼层,你说我要是亲你,他能不能看清?”
陈芜:“……”
她现在真的是怕了这疯狗发疯。
裴沥的视线在她脸上过了一遭,凑下来,舔了舔她的嘴角,低声说:“我赌他看不见。”
他说完话,整个人就亲了下来,陈芜抬头看到楼上的王灼时,感觉心跳几乎都要跳到发狂了,她踩了踩他的脚,后者吃痛,放开她,懒散道:“你怕什么,他又看不见。楼下又暗,距离楼上又远,就算我们脱衣服办事,你撒欢的叫,他也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陈芜沉默,不说话了。
刚才裴沥在她家里,她还能跟他抗争,可是现在听他说完这番话,做完这些事,她到底是心酸了,那种她是玩具的感觉又回来了。
那是一种羞辱感,但凡一个男人有点良心,就不会去碰老实本分的女人。
陈芜现在偶尔是会刺他两句的,这半天都没有说话,让裴沥没来由的就收回了懒懒的情绪,他料到什么似的,往她脸上看去,道:“你又哭什么?”
每次她一掉眼泪,他就会觉得烦,现在也是烦的要命。
陈芜说:“我上去了。”
“哭着上去让王灼误会我把你怎么样了?”裴沥凉凉的看着她,开了车门,抽了两张纸给她。
陈芜不说话了,还要上去时,裴沥一把拉住她,冷着脸问道:“你还没说你又哭什么,我一碰你,你就哭,我是苍蝇么这么让你恶心呢?”
“我不想辜负王灼,他是个好男人。”陈芜说,“他也是你朋友,不是吗?”
裴沥笑了笑:“好男人?什么叫好男人?光是长得老实本分就叫好男人了?我长得好看长的万人迷,就是我的错了,我就不算好男人了?”
“你好不好,跟我没关系,现在跟我有关系的是王灼。”而且,裴沥怎么可能是好男人呐。
裴沥冷笑:“我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我的第一次都给你了,我和你在一起两年,给你守身如玉守得人都傻了,这叫跟你没关系?反观你,你还跟裴洋睡过呢。指不定楚玉王灼也都是你的入幕之宾,你要说我渣,你先反省反省你自己吧。”
陈芜也拔高了音量:“谁跟裴洋他们睡过了?你少在这里含血喷人。”
裴沥顿了顿,态度缓和了下去,耸了耸肩,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中肯的说:“只有我了?那是你的福气,他们都没有我会伺候人。”
裴沥说完话,陈芜又沉默了,这点的确是没有办法否认的事实,当年的陈芜之所以年纪轻轻就愿意跟裴沥一而再再而三的吃肉,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裴少爷技术好。
人对可以让自己快乐的东西,总是分外的没有抵抗力。
空荡荡的晚上,四处都安安静静的。
陈芜突然说:“怪不得你那晚,五分钟都没有。”
她说的是第一次,也就是楚玥没了的那一晚。
“……”裴沥的表情有些怪异,他哑口无言了半晌,视线飘忽,“走了。”
陈芜:“……”
她只是如实感慨两句,不知道裴沥突然一副害羞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然后她又反应过来,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应该是这个模样的。
陈芜反应过来以后,就告诉自己得小心了。
两个人就这么散了。
陈芜回去以后,王灼就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他很快在客卧里睡下了。她觉得有点奇怪的是,王灼这个人似乎没有那方面的需求,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跟裴沥很不一样,他就算没有真想法那也会跟她打打嘴炮。
不过可能是每个人不一样吧,陈芜接触过的,也就只有楚玉裴沥和王灼。楚玉跟她躺一张床上的那一晚,有反应,但是他嘴上从来都是很文质彬彬的。
当然,陈芜不会想到的是,就在不久的未来,她以为的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会沉着声音跟自己说:“我想你来。”
……
朱时新第二天送裴沥去学校的时候,后者不经意的打探道:“昨晚你跟陈芜,发生什么了?”
裴沥冷淡道:“还能发生什么?”
“也是,毕竟人家是王灼的老婆了。”他讪讪道,抬头却看见裴沥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朱时新:“……”
这不对劲。
他觉得裴沥好像跟往常不太一样。
朱时新沉思了半天,想起施毅跟自己说的话:“你说睡了一次是意外,裴沥要是一而再再而三跟人家老婆发生关系,这不会是想把别人老婆变成自己老婆吧?”
朱时新当时说,你不要幸灾乐祸,要真是这样子的话,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代表你要凉。
施毅:“……”
施毅之所以找上陈芜,是他以为陈芜自己就是爱勾搭的性格,一拍两和,还是一件挺美的事。
后来他想想,还是有些后悔,说:“裴沥应该没这么low吧?”
朱时新道:“当然我知道你就是开开玩笑。”
那会儿两个人的确就是当玩笑说说的。
但是这会儿,他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这别是真的吧?
裴沥到了学校,就把他给踢走了。
网红脸见到他的时候,过来跟他聊了两句,见他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也就没有打算多待。
裴沥却喊住她:“一个女人要是说你不行,什么意思?”
网红脸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预感,这个问题跟那天吃避孕药的女生有关。
“大概是故意钓你吧。”她希望他,引以为戒,早点远离。
裴沥挑了挑眉,安心做论文去了。
没过十几分钟,就有一个同学过来,说:“裴沥,有人找你。”
他偏了偏头,就看见了王灼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裴沥放下手上的事,走了出去。
王灼跟裴沥,两个人差不多高,但走进一看,还是能发现裴沥要稍微高上一些,他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也不出声,等着他先开口。
王灼突然有点紧张,他手足无措的捏了捏自己的掌心,道:“昨天的事,我看见了。”
裴沥淡淡:“哦。”
“我看见了你跟陈芜……你们俩怎么可以那样?”
裴沥顿了顿,笑了,眉毛上扬,这个举动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大概轻松极了,他说:“我们哪样了?抱在一起了,还是接吻了?”
他其实并不意外他看见了,裴沥昨天说看不见,那就是诓骗陈芜的,他其实才不在乎,王灼会不会看见呢。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就是像现在这样,站在他面前质问么?
王灼道:“你——”
“想知道什么,你问。”裴沥稍微抬了抬下巴。
“上次陈芜跟我坦白了她无意中不小心跟别人发生了关系,那个男人是你么?”
“是。”
“你们是故意的?”
裴沥看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那天还真不是故意。”但就算不是故意,也是一条导火线,有了第一次,往后再有第二次第三次,心理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了。
王灼的手有些发抖,他说:“你是我朋友。”
“我比你跟她,认识得早多了。”裴沥懒洋洋的,“我俩十八九岁就滚-床单了,后来天天滚,上百次有了。”
王灼惊的说不出话来。
裴沥想起什么来,笑了笑:“上次在德国,你不是问陈芜前男友叫什么,我是不是跟你说了我自己的名字?”
王灼:“……”
他那会儿一副开玩笑的模样,他还以为他在打趣他呢。
裴沥经过昨天,打算跟陈芜保持长期关系了,女人他还是觉得这款睡起来顺手多了,也不会有陌生感,更不用担心有没有病。所以他淡淡说:“既然你知道了,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以后这样的事,大概不止一次。”
王灼真的三观的颠覆了,怎么会这么荒唐?
世界上大概没有一个第三者,或者说一夜-情的对象,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我对你老婆有兴趣,你最好做好准备,我随时可能去你家,为爱鼓掌。
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一直以来觉得不错的裴沥。
可又仔细一想,哪里有这么意外呢?陈芜跟裴沥明明算数一家人,可是她时常躲着他,根本就不太爱跟他说话,这其实也是能看得出猫腻的吧?
王灼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而他不知道的是,裴沥这几天也很挣扎,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最近发-情期到了,可是他本来是防着陈芜的,不想再跟她怎么样,昨晚被一撩拨,今天王灼又直接撞上门来,他冷静都冷静不了,直接都不用思考,就做了决定。
王灼恨自己,明明是理亏的那一个,但是竟然捍卫不了自己的主权。
他太窝囊了。
裴沥却兄弟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你外头那个不是也相处不错?你娶陈芜更多的是因为我家吧?你放心,都是兄弟,生意上的事,不会让你吃亏。”
他说完话,继续做论文去了,留下王灼脸色苍白,难看到不能再难看。
王灼一整天上班,都在想这件事情。
裴沥其实有一点说对了,他跟外头那个女人,关系确实不错,如果没有陈芜,他应该会跟她在一起。所以这段时间他很纠结,第一次的时候,他对陈芜简直愧疚极了,所以听到她说她出了意外以后,他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那种类似于,你出-轨了,我也出-轨一次,这很公平。
王灼思绪复杂的离开了。
这几天楚玉一直在给他下绊子,如果他妥协的话,或许裴沥有一些作用……
裴沥是到晚上的时候,才收到了王灼的消息,他希望自己能帮助他生意上的事。
这就是变相的妥协了。
裴沥其实打心里瞧不起这种男人,一个连自己老婆都可以出卖的男人,对职业又可以多真诚呢?所以原本打算把他挖进钟氏的想法,这一刻终于被打消了。
他更觉得陈芜傻,竟然觉得这种男人靠谱,想依靠这样一个男人,安稳的过一辈子。
裴沥一般比较注重感觉,前段时间他是想收拾陈芜,现在既然想用另外一种方式收拾了,他没打算委屈自己,两年时间只有一次,这说起来都得憋坏了。
他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决定晚上去陈芜那看看。
在药店里面买套子的时候,裴媚的电话打了进来,要他吩咐别人去买伴手礼。
裴沥皱了皱眉,没吭声。
裴媚忍不住冷笑道:“你现在就是冷漠的像一个怪物,生怕陈芜占了你家里的便宜不是?”
裴沥冷淡的说:“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你这么热情的。”
“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
裴沥扫了眼手上的盒子,道:“我就很好奇,如果陈芜肚子里面现在怀了你的孙子,你还能不能这么高兴愉快热情的替她准备嫁给别人的事。”
裴媚:“………………”
裴媚冷静的说:“你跟陈芜又睡了?”
裴沥扯了扯嘴角:”我可没有。”
裴媚面无表情的说:“你们睡了。”
她真是服了,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要来这一出?既然来这一出,以前为什么又要承认自己放不下楚玥,其实喜欢的是楚玥,而陈芜只是某种程度像她而已?
裴媚觉得自己现在还好没有高血压,不然她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活到陈芜结婚的那一天。
裴沥没说话,结了帐,往外走去。
上了车以后,他听见自己的母亲说:“你真好渣,一边不喜欢,又不离开?你馋她身子?”
裴沥什么也没有说。
当年楚玥石妍事情出来的那几天,他只不过是有些震惊愧疚而已,他也怀疑过自己,但他从来没有开口说过一句他喜欢楚玥的话。
所有的不过都是别人的揣测,别人告诉他怎么样怎么样。
他在陈芜走的那天,明确给过她消息,他说了,他不喜欢楚玥。
只不过她没有回复而已。
……
陈芜买完东西正打算回家,一辆车包抄了自己。
她被提溜上去,然后看见了没什么表情的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