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看着消息，首接打了电话过去。
小夏：“葡萄牙有个混血儿，他妈是温州人......不过被本菲卡U19退货三次了。”
林深抓起钢笔在便签上狂记：“名字？技术特点？”
“叫周野，速度还行，18岁，但......”小夏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心理评估没过，动不动就砸更衣室。”
她比划了个摔东西的动作，腕间的银镯叮当响，"上个月刚把本菲卡青年队的战术板砸了个窟窿。"
训练场的探照灯光透过窗户扫进来，在林深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他望着战术板上空缺的中前场位置，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买！明天就签试训合同！”
李刚在晨雾中睁开眼，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昨晚梦里还在练远射。他轻手轻脚爬下床，却看见张卫国蜷在储物柜前，正往护腿板里塞海绵。
"装什么鸵鸟。"李刚踢了踢他屁股，军绿背心被汗渍浸出盐霜，"今天封闭训练赛，听说林总要试新阵型。"
张卫国把护腿板攥得咯吱响："姜哥说......新阵型右路要我压上助攻。"他掀起球衣，露出腰间紫黑的淤青，"上周友谊赛，被沈阳那个黑又硬撞的......"
更衣室的门被推开，杨旭正把守门手套塞进包里。他回头看见周野倚在门口，耳钉在日光灯下闪着冷光。这混血少年比一线队的小前锋还高出半个头，温州话夹着葡萄牙口音在嘴里打转：“听说你们这儿缺前锋？”
“你是谁？”李铁柱从理疗室出来，正巧撞见这一幕。他把冰袋往更衣室柜子上一扔，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新来的。”周野吐出的口香糖气球在李铁柱鼻尖炸开，他突然伸手在李铁柱眼前晃了晃，“你是铁柱哥吧，我刚来就听说你昨天被个小孩扑了三个单刀？”
更衣室的空气瞬间凝固。李铁柱的拳头攥紧，关节发出“咯吱”声。
荣老突然从门外探进半个身子：“都别闹腾，训练赛开始了！”
周野站在中线嚼口香糖，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林深看着视网膜上的系统数据眉头紧锁：【技术3星，速度4星，心理抗压1星】。
“这小子能行？”荣老把战术板往腋下一夹，烟头烫着了手，他却浑然不觉。
林深望着训练场，海风把沙地吹得泛起白沫，远处的李刚正在晨雾里做热身，肌肉线条在薄汗下若隐若现。
突然想起小夏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这孩子就是个炸药桶，随时可能炸。”
试训赛开场三分钟，周野就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从中场一路盘带到禁区，过掉五名防守队员后......把球踢向了角旗杆。
"你他妈会不会射门？！"老将李铁柱的怒吼惊飞场边麻雀。他壮硕的身躯堵在周野面前，镶金门牙闪着寒光，"这脚法还不如我媳妇搓麻将！刚你咋好意思说我的？"
周野慢悠悠走回半场，突然转身对林深比了个中指。系统警告在视网膜上狂闪：【心理状态：崩溃边缘】。
林深抓起矿泉水瓶就要砸，被荣老死死按住："再看看！再看看！"
下半场第十分钟，周野再次带球突破。李刚突然斜插卡位，两人重重撞在一起。周野爬起来就要挥拳，却被李刚攥住手腕："你过人像跳舞，射门像拉稀。"
全场死寂。周野突然笑了，露出虎牙："你他妈懂个屁！"他转身冲向球门，在三十米外抡起右腿。足球炮弹般轰入网窝时，门将杨旭还保持着指挥防线的姿势。
荣老战术板"啪嗒"掉在地上。林深视网膜里，周野的数据诡异地跳动着：【特殊技能：瞬时爆发力+200%】。
"这崽子......"李铁柱抹了把络腮胡上的汗珠，扭头问杨旭，"你刚看清球路没？"
杨旭茫然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门柱上的铁锈。他忽然想起煤机厂那些被遗弃的旧机器——周野射门时的眼神，就像生锈齿轮突然迸发的火星，刚才脸上好像也有火焰划过。
林深看了周野一眼，比赛结束后，他打算找周野聊一聊。
深夜的理疗室飘着跌打酒的气味。周野趴在按摩床上，后背的纹身随着呼吸起伏——那是只狰狞的麒麟，爪下踩着破碎的奖杯。
"为什么砸更衣室？"林深把冰袋按在他肿起的脚踝上，那是被李刚撞了一下。
周野猛地抽搐，麒麟仿佛活过来："本菲卡教练说我永远成不了菲戈......"他突然抓起理疗刀划向纹身，"我他妈才不要当谁的影子！"
刀尖就要在皮肤上划出血线时，林深攥住了他的手腕。1990年世界杯德国队的照片从林深口袋滑落，周野盯着照片里欢呼的球员，突然红了眼眶。
"在这，你可以当周野。"林深捡起照片，擦掉上面的血迹，"但有个条件——"他指向窗外加练远射的李刚，"每天陪他加练五十脚射门。"
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头对峙的兽。周野抓起足球往外走，背上的麒麟在夜色中泛着青光："先说好，我可不会教人......"
第二天，晨雾还未散尽，林深就站在训练场边，手里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中药。他看着周野在场上带球，那小子的速度确实惊人，就像一阵风，但射门时还是有点毛躁。
“林总，您看这周野，真能行？”荣老凑过来，手里拿着战术板，上面画着几个阵型。
林深没说话，只是盯着场上的周野。他想起昨天周野在试训赛上的表现，那脚三十米外的远射，确实有两下子。但心理状态确实是个问题，得好好调教调教。
“荣老，您看这样行不行，让周野和李刚，姜昆搭档，周野负责突破，李刚负责防守和远射，姜昆负责组织，说不定能擦出点火花。”林深指着场上正在训练的李刚，那小子正在加练远射，周野在旁边指导着。
荣老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但得让周野把脾气收收，不然李刚和周野这俩孩子得天天打架。”
林深笑了笑：“我来跟他说。”他走向场边，周野正把球传给李刚，然后大声喊着：“脚腕锁死，腰转西十五度！”
"用你说！"李刚抡腿抽射，足球终于第一次擦着横梁下沿钻入网窝。他转身想炫耀，却看见周野己经蜷在广告牌偷偷笑了，手里还攥着半块发硬的葱油饼。
探照灯"滋啦"熄灭的瞬间，李刚在黑暗里咧开嘴。林深在办公室看着这一切，脑海里的数据悄然更新：【远射命中率：9%】。
原来果然是要个好师傅来教啊。
“周野，你来一下。”林深喊道。
周野走过来，脸上还带着训练后的红晕：“林总，啥事？”
“你和李刚在中场搭档，怎么样？”林深看着周野的眼睛，那里面闪过一丝惊讶。
“和他搭档？他行吗？”周野有些不屑地看了李刚一眼。
“你行，他也不差。”林深拍了拍周野的肩膀，“试试看，说不定能打出点化学反应。”
周野点了点头，只说道：“希望这小子至少能保护好我和姜哥。”
林深笑了笑，看来这小子，也不是那么的难以相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