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级联赛要来了。
本赛季的乙级联赛分为了八大赛区，每组有六支球队，大连因为球队众多，所以单独设立了一个赛区，渤海钢铁队则是被分到了东部赛区，与沈阳金杯，泰安天顺，哈尔滨永阳，青岛二队和长春繁城分到了一个赛区，这其中沈阳金杯和哈尔滨永阳的实力偏强。
不巧的是，渤海钢铁队首轮的对手正是实力不俗的沈阳金杯。
但好处是，循坏赛的主场就在美丽的渤海湾，毕竟十月，这里的天气最适宜踢球。
渤海湾吹着清新的海风，球场围栏被风吹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阳金杯的大巴碾过坑洼的水泥路，车身上“东北虎”的喷漆在晨光里张牙舞爪。看台上稀稀拉拉坐着百来号人，多半是钢厂工人拎着铝饭盒来凑热闹，偶尔爆出几句带着蒜味的吆喝：“铁柱！进一个给你加鸡腿！”
毕竟铁柱可是钢厂走出来的“大球星”，在这里，它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
目光回到场边，林深紧张的对折荣老说：“荣老，您看球员们的状态怎么样？”林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他深知万事开头难，但更多的是他对球队的期待。
荣老眯着眼睛扫视着正在热身的球员们，他的脸上写满了严肃：“还不错，至少比上周的训练赛要好。不过，沈阳金杯的那帮小子也不简单，他们的前锋速度快得像只羚羊，高猛那边压力不小。”
林深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我知道，所以咱们的战术一定要执行到位。张卫国那边，需要多盯着点，别让他太靠上，防守才是关键。”
“放心吧，林总。”荣老拍了拍林深的肩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这帮孩子都清楚今天的比赛意味着什么，他们会拼尽全力的。”
热身结束，球员们陆续走向更衣室。林深和荣老也跟着进去，准备做最后的战术布置。更衣室里，气氛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球员们围坐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对胜利的渴望。
“大家静一静！”荣老的声音在更衣室里回荡，他站在中央，手里拿着战术板，“今天是我们新赛季的第一场比赛，对手沈阳金杯实力非常强，但我们渤海钢铁也不是吃素的。我研究了一整套战术，大家一定要严格执行。”
林深走上前，他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这场比赛，至少上半场，我们要以防守为主。张卫国，你负责右路防守，不要轻易助攻，把对方的进攻遏制在边线。就算助攻也不许过半场！姜昆，你是中场核心，组织进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周野，你只负责突击，找机会就往对方禁区里冲，但你给我记住了，突破最多三次必须传球。”李刚——”他顿了顿，“敢射门就滚去扫厕所！”
“凭啥啊！”桀骜不驯的天才又是一脚踹翻长凳，它好像一把匕首，在日光灯下闪着寒光，“老子在葡萄牙都没受过这憋屈！”
“就凭你上个月糟蹋了多少物件？”荣老掀开帘子进来，军大衣肩头好像还沾着点玉米须。他的眼珠子扫过众人：“沈阳那帮孙子专啃硬骨头，今天先给他们喂点软饭！”
李铁柱蹲在角落系鞋带，镶金门牙咬得咯吱响，能当核心的自然是好的。万叔鹏缩在他身后，手指无意识抠着护腿板上的裂缝——那上面隐秘的地方还粘着大连青训营的旧标签。
主裁判的哨声撕开潮湿的空气。姜昆刚把球拨给李刚，三个黑影就饿狼般扑上来。沈阳队长，十分强壮的后腰一肘顶在姜昆腰眼，压低嗓门狞笑：“听说你还喝过几天洋墨水？今儿让你爬着回更衣室！”
姜昆踉跄着护住球，视野里全是晃动的钉鞋。他想起林深赛前的叮嘱——“多回传！”，脚尖一抖把球塞给李刚。黑瘦的后腰像块礁石杵在中场，任凭对方前腰怎么撞击，愣是没挪半步。
“传啊！”周野在右路急得跺脚。他面前只剩个瘸腿边卫，突破易如反掌。可李刚瞥了眼场边林深铁青的脸，硬是把球横敲给了缩在后场的张卫国。
“怂货！”周野狠狠啐了口唾沫。周野当时想着，传过来也许自己能首接突进去。射门或者造点球。
他却没看到辽宁队左后卫凶狠的目光。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第七分钟，姜昆将球传给了他，他正打算带球突破，身后却传来一股力，沈阳队左后卫轻轻绊了他一脚，周野一个踉跄，球鞋在湿滑草皮上拖出两道泥痕。
沈阳边锋王磊接球，突破到右路底线附近，张卫国死死卡住身位，鼻腔里灌满对方球衣上的汗酸味。"小嫩雏儿！"王磊的膝盖顶住张卫国的腰眼，左手隐蔽地拽住他后襟。少年边卫踉跄着护球转身，却见足球诡异地从胯下漏过——王磊穿了他一个裆。
"补位！"场边的林深一拳砸在遮雨棚支架上。李刚从十米外斜插过来。沈阳队跟进的中场抡起右脚，却见黑影闪过——李刚用肩胛骨硬接这记爆抽，足球闷响着弹出边线。王磊正要向裁判抱怨李刚手球了，却见李刚掀起球衣，肋下赫然浮现碗口大的淤青。
比赛在沉闷的拉锯中推进到第23分钟。万叔鹏终于逮到机会——姜昆一记过顶长传绕过沈阳双中卫，皮球像长了眼睛般落在他脚尖。看台上响起零星的“进一个！”，少年前锋抡腿的瞬间却瞥见辽宁队门将狰狞的脸，小腿肚猛地一颤。
“咣！”足球砸在横梁上的巨响震得门框簌簌落灰。万叔鹏僵在原地，耳膜嗡嗡作响。他分明听见沈阳门将的嗤笑：“大连来的软脚虾！”
“小子你发什么呆！”李铁柱冲过来揪住他衣领，门牙几乎戳到他鼻尖，“下次再腿软，老子替你踢！”
正当进攻无果时，对方守门员一个大脚打上了前场，渤海钢铁的球员还没缓过来，甚至有点发愣。
高猛在后方看得真切。沈阳7号前锋像条泥鳅般钻过中场，眨眼间己逼近禁区。少年中卫咽了口唾沫，咬牙了贴上去，却被对方一个急停晃得差点劈叉。
“越位了！”杨旭的童音突然炸响。边裁旗子应声举起，沈阳7号骂咧咧踩扁矿泉水瓶。高猛瘫坐在草皮上，掌心全是冷汗——刚才那球若老李反应再慢半秒，此刻网窝早己颤动，幸亏他没一起迎上来。
高猛拍了拍中卫搭档的肩膀，说了一句：“还得是你老兄啊！”
李超却说：“什么老兄，我儿子都没比你小几岁，防好这个角球！”
海风裹着沙粒抽打在林深脸上。他盯着记分牌上凝固的“0:0”，指尖无意识着西装内袋——那里藏着半包皱巴巴的红塔山。荣老蹲在场边啃指甲，表面上一脸愁容“姜昆被两个后腰紧紧跟着，铁柱也冲不起来......”
但是仔细听，他却是笑着说的这句话。
林深说：“这难道不就是咱们想要的吗？”
可惜沈阳队主教练这时不知道两人的想法。
比赛在第38分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姜昆做势传给胡泊拉开了防守，却将球拨给了右路，接到舒服传球周野终于爆发。他连续变向晃倒两人，带球首杀底线。拉在后面的沈阳后卫像堵肉墙压上来，他余光瞥见万叔鹏在禁区举手，也听见林深的咆哮在耳边炸响：“传！给老子传！”
足球重重砸在广告牌上。传中不出意料的被封堵，周野扯掉发带摔在地上，冲着教练席喊了一句：“这他妈是足球还是过家家？！”
挂钟滴答走向中场。回到更衣室后，李铁柱把毛巾摔进冰桶：“憋屈！真他妈憋屈！”万叔鹏蜷在角落，战术服后背也被冷汗浸透，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机会...
荣老还没进来，先走进来的却是林深，林深悄声把周野拽到一边。少年后背的麒麟纹身因愤怒而充血，爪下的奖杯碎片仿佛在跳动。“下半场，”他往周野手心塞了块奶糖，“允许你突五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