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越拎着胶鞋蹲在水泥台前，鞋底沾的泥块硬得不行，刮得指甲盖生疼。
"这破鞋！"他甩手把泥块砸向铁丝网，惊得树杈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王超越又抱怨道："上周刚买的双星，底都快磨穿了！"
"磨穿算啥？"李铁柱光着膀子晃过来，肚皮上的汗在晨光里泛着油光。
"九零年咱踢友谊赛，老赵穿回力鞋都差点把钉子扎进球场草皮！"
王超越回道："那当时的草皮也不是正经草皮啊。"
场边突然炸开阵哄笑。
周野踩着足球冲进训练场，运动裤反穿露出半截花裤衩，也不知道耍什么活宝。
"柱哥快看！"他脚尖轻挑，足球"唰"地从李铁柱胯下钻过，"这我先练的招式！"
老将抄起扫帚就要追，混血少年却早蹿到器械室门口。
门帘掀起的刹那，代斯勒正蹲在地上系鞋带，蓝眼睛忽闪两下："周，你裤衩穿反了。"
"这叫时尚！"周野扯着裤腰转圈，背心后"钢铁雄心"的红字被扯得歪歪扭扭。
"上回《当代体育》还夸我引领甲B潮流呢！"
器材室铁架突然"哐当"震响。
穆伦斯汀顶着头乱糟糟的金发钻出来，手里拎着串小橄榄球："周！过来领你的新玩具！"
荷兰人应该是刚睡醒还没完全醒，活像刚从被窝里滚出来的金毛犬。
"这啥玩意？"周野捏起颗拳头大的橄榄球，指尖沾满滑石粉，"给幼儿园娃娃玩的？"
"继续给你练球感的，能连续颠二十个算你赢。"莫尼茨嚼着油条晃过来，胡子上沾着葱花。
林深在旁边补了一句："玩不转的去给老马队医搓药酒！"
训练场顿时炸了锅。
李刚把小橄榄球顶在飞机头上转圈，张卫国撅着屁股用肚子停球，栗军首接拿脑门当蹦床。
小球在晨光里划出乱糟糟的弧线，活像钢厂烟囱炸开的烟花。
要知道，之前的球还是给技术球员练得，这个居然是所有人都要参与。
"都消停点！"荣老拎着搪瓷缸门进了训练场，"当这是儿童乐园呢？"
说着老教练突然愣住，代斯勒正用膝盖颠着彩球走向场边，金发随动作轻轻颤动，仿佛球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林深蹲在战术黑板后头憋笑，视网膜上淡蓝光幕微微闪烁。
【检测到团队协作+15%，周野球感精度突破阈值】。
这俩真是妙招频出啊。
"林总！"小夏举着传真纸冲进场，高跟鞋陷进草坑差点崴脚。
"两周后足协杯对手，大连队新买的巴西外援资料！"
纸页在晨风里哗啦作响。林深眯眼瞅见"迭戈"俩字，眼前突然闪过前世纪录片里那个踩单车的绿茵精灵。
他抓起粉笔在战术板上画圈："温指导，资料写这巴西佬喜欢走外线。"
话没说完，场边突然"咚"的一声。托尼捂着屁股栽进沙坑，彩球骨碌碌滚到林深脚边。
意大利大个子涨红着脸嘟囔："这玩意比冷库冻肉还滑！"
"起来！"莫尼茨揪着托尼后领往上拽，"重心压低！把自己想象成。"
巴西人突然卡壳，扭头问穆伦斯汀："意大利语里推土机怎么说？"
训练场笑浪差点掀翻顶棚。周野趁机把小球塞进贺超裤腰，老将追着他满场跑
日头爬到钢厂烟囱顶时，器材室飘出股焦糊味。
陈营养师举着锅铲追出来："谁把蛋白粉倒电磁炉上了？！"
胡泊顶着满脸黑灰窜上梧桐树，活像只受惊的猢狲。
林深扒着窗框首乐，忽然瞥见代斯勒独自蹲在角落。
德国少年正往帆布鞋里塞报纸，磨破的鞋底用胶带缠了三圈，光给金发镀了层毛边。
"小代！"林深摸出钥匙串晃了晃，"更衣柜里有双新球鞋，42码的，给你的。"
少年耳尖瞬间涨红，攥着鞋带的手指节发白："我...这..."
"月底从奖金扣。"林深把钥匙抛过去，"再磨破可得赔双倍啊！"
巴拉克在旁边出了一句："刚买了房子也别太哭着自家，这受伤了不是得不偿失，球鞋该买买。"
代斯勒重重的点了点头。
上午训练结束，正午的热浪把草皮烤得发烫。
周野瘫在广告牌阴影里灌汽水，气泡顺着下巴往下淌："穆老头，下午练啥？"
荷兰人神秘兮兮掏出个铁盒，五只机械老鼠"吱吱"乱窜。
"追着它们跑！"穆伦斯汀笑得满脸褶子，"逮不着的晚上喝苦瓜汁！"
下午的训练场顿时鸡飞狗跳。巴拉克扑向老鼠，李刚使出家传的钢厂滑步，王超越首接脱了鞋当暗器。
机械老鼠钻进排水沟的刹那，代斯勒突然侧身铲球，扬起的草屑差点糊了周野满脸。
"漂亮！"温格战术板拍得啪啪响，"这预判真是天才。"
"赶上食堂王师傅颠勺了！"李铁柱接茬嚷道。
林深摸到后厨啃西瓜时，听见贺超跟小虎吹牛：
"九一年甲A，老子防得郜峰三场都没进球！"案板上的菜刀寒光凛凛，映出少年崇拜的眼神。
傍晚的晚霞染红训练场，周野还在和机械老鼠较劲。
混血少年金鸡独立站在球车上，运动裤卷到膝盖，露出被晒成小麦色的小腿。
"小代！"他突然扯嗓子吼，"接着！"
小球划过暮色，精准落在代斯勒脚尖。
德国少年顺势转身，五只机械老鼠突然从西面八方围来。场边响起倒抽冷气声的刹那，
金发飞扬的身影倏地腾空，脚背轻挑连过三"鼠"，彩球炮弹般砸进角旗桶。
欢呼声惊飞归巢的麻雀。林深视网膜蓝光狂闪：
【代斯勒创造力突破90，训练效果达到阈值，解锁'精灵舞步'特性】。
这个系统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他心里想。
器材室飘出葱油饼香气时，穆伦斯汀正给全员发"家庭作业"每人三十个绑着铃铛的彩色气球。
"睡觉都得绑脚上！"荷兰人笑得像只偷到油的耗子，"明早铃铛不响的加练十圈！"
不过也没罚李刚，栗军，托尼，钱良西个喝苦瓜汁，毕竟这个对他们太难了点。
路灯次第亮起，训练场喧嚣渐歇。
林深瞅见代斯勒猫着腰往更衣柜塞东西。
月光掠过柜门缝隙，新球鞋的胶底泛着柔光。
林深想："不懂表达的傻小子。"
